平旭堯一雙風流桃花眼平波無瀾,“你果真想好了?”
“你救下我的那一刻,我視你爲兄弟。我發兵佯攻平家軍,此後調轉方向圍攻臨都,已打定主意與你並肩作戰。“
風泓業摸向臉上的兩道疤痕,他不曾想過,他苦心扶持,所謂的嫡兄,所謂的父王,都拿他當顆棋子,原來他不過是下賤之人所生。
他們兵敗時,他是隨時可拋棄的棄子。
今歲四月,與平家枯源河一站,他被父王、嫡兄,派去斷後,說有來兵接應,卻不知被無情的拋棄。
那一日,慘烈一戰,他只有一千不到的殘兵,卻要對戰一萬多精兵的平奇崬。
圍在他前面的戰士,一個又一個倒下,滿目鮮血,直至血流至最後一刻,還在叫他跑!逃!叫他活下去!
殘殺剩下不過三人,被平奇崬活捉,他被關在地牢裏,暗無天日,百般折磨,足足兩月有餘。
最後是平旭堯救了他,送他出了滄陵。
平旭堯見風泓業一顆水珠從臉頰滑過下頜,“你個僞君子,搞得這麼煽情,可別想騙我的眼淚珠子!”
“哼,小心我家七七揍你!”
風泓業笑了,平旭堯與付七七之間的友情,他承認,他慕了!
付七七帶着茶顏和月色,也趕到了李一綏進入的那座偏遠荒廢宮殿。
“有人來過?”月色心細,注意到小路上枯枝被踩斷。
付七七接過月色遞來的枯枝、碎葉,“他們剛過來,走!”
這可是承老頭將飛白託付給她時,送給她們的藏寶圖,大玄歷任幾位皇帝存下私庫。
三人輕手輕腳的進了旁邊的佛堂,就聽見……
“你的地圖,不會是假的吧?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入口?”小昭昭抱怨道,她雖探到下面藏有天材地寶,但同樣機關重重。
李一綏盯着手上那張簡易牛皮地圖,”咦?圖上寫的是扭動旃檀功德佛屁股下面的圓柱呀?怎麼不動?”
門外的付七七聽着二人對話,氣血狂飈,“付昭昭!!!”
小昭昭猛然回頭,然後看到盛怒的姐姐……她的小心臟狂跳,眼神慌張,下意識的想溜。
付七七比她更快,嗖的一下,提起她後領。
“長本事了!又偷偷跑出來!還敢跑到臨都城?”
“姐姐,我錯了!我回去抄書!抄一百遍!我回去練功,每天加練一個時辰……”
小昭昭眼裏盛滿水霧,哭得抽抽搭搭,雙肩都跟着一慫慫。
李一綏不忍道:“都是我……”
付七七腳尖一蹬,踢起一塊泥土,將李一綏的嘴巴封得嚴嚴實實。
接着拳頭像雨點一樣,哐哐哐落在李一綏身上,他抱頭亂竄。
“啊啊啊——”
待付七七發完脾氣,李一綏鼻青臉腫,看不來原來面貌。
“說吧!坦白從寬!”付七七找了一把破椅,大腿一邁,像個土匪頭子。
李一綏痛得眼眯眯,一陣呲牙咧嘴,才從懷裏拿出一副畫像遞給付七七。
付七七撐開畫像,一名絕美女少躍然紙上。
少女身似輕煙騰雲,身段柔美修長,恰似冰姿素淡廣寒女,雪魄輕盈姑射仙。
而那一身銀白色曳地長裙上繡着片片鳶尾花,藍紫色鳶尾花繁花如海,風華不掩,氣度不減。
那張臉,正是小昭昭長大版,貓兒眼靈動間如寒霜般溟濛水霧,深邃幽靜,內斂成謎,自有一股攝人心魄的光華。
也正是巫辛口中,救他於苦難的姐姐!
也是她記憶深處,被病痛折磨過後的“親孃!”
“那來的?”付七七不動聲色,“你總是慫勇小昭昭與你一道東奔西跑,就是見此畫像與昭昭相似?”
李一綏細微的觀察付七七表情,見她眼裏閃過亮光,果然他沒找錯。
“祕墟境鳳家獨女,鳳九傾,已失蹤近二十年!”
付七七不客氣的捲起畫軸塞入袖兜,“還有呢?”
李一綏神色複雜的望了一眼昭昭,“我的人探得昭昭在鬼街,總能輕而易舉的辨別出天材地寶,又見她與畫像極爲相似,細一琢磨,聽說鳳九傾就是身具感知力天賦。
纔想到兩者關聯之處。”
小昭昭哼一聲,她早就知道李一綏沒安好心,不過,若不是她自己想出來走走,八條牛也拉不動她。
“這裏有什麼?”付七七問。
李一綏掃了眼四周,“我是祕墟境李家嫡長子,因被人迫害,不得不逃離祕墟境。可是我妹妹,身中劇毒。聽說大玄盛祖曾得一把密鑰,藏於寶庫中,我需要用它,回到祕墟境。”
付七七從袖兜裏掏出一把密鑰,正是當年,從老付家手中奪回,“這種密鑰?”
李一綏張大嘴巴,“你……有?”
又苦笑道,
“若是鳳九傾……”
既然瞭解來龍去脈,付七七直接趨客,“你出去!若是我去祕墟境帶你一遭。”
李一綏得了答案,轉身出去。
付七七斜了一眼小昭昭,小昭昭如侍前小童,極立藏在茶顏後面。
茶顏擋住七七,嘿嘿一笑。
付七七拿出藏寶圖,避開重重兇險機關,找到地下通道的位置。
足足一個大廳的金銀珠寶,金碧輝煌。
中間高臺處,有三個楠木盒子,格外顯眼。
一塊領牌。
一個密鑰。
一顆會流動的寶珠。
極不客氣,全部收入空間。
回到地面,到時留出十來箱,讓月色把平旭堯叫來。
平旭堯張大能吞下難蛋大的嘴,“這些……金銀珠寶……全部給我?你一箱都不留?”
付七七點頭,“留給你將來治國,幫助天下百姓,有口飯喫!”
平旭堯感動的一把鼻子一把淚。
然後茶顏笑的一抽一抽,這裏的十來箱珠寶,怕是隻有十分之一。
幾人回到臨時住處,聽說是武安侯的宅子,江南煙雨風,極得付七七心意。
剛走近正廳,就見季陽煦等着她們。
而地上跪了一行五人。
正是昔日虐待茶顏的趙管事一家人。
茶顏嘖嘖的圍着五人轉了一圈,一家人珠圓玉潤,看來繼續在大哥家當管事,喫的盆滿鉢滿。
“喲,趙管事?還活着呢,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說的就是你們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