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一直秉持,打鐵還需自身硬。
人爲虛構的騙局,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輕而易舉就能瓦解。
付七七接過月色泡的花茶,一飲而盡,“終於傳遍大玄境內。不留餘地的致我爲死地,我這是掏她家祖墳了,還是斷了她子孫根。”
月色偷笑,小聲嘀咕,“搶了她如意郎君。”
“咳!”越君玹下頜抵拳,“不可渾說。”
渾說是指,子孫根。
付七七貓兒眼一瞪,衝越君玹,“還不是你惹來的。”
不管如何故弄玄虛,七七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是回了離原的房瑤箐所爲。
越君玹看着她那氣急敗壞的小模樣,壓住脣角的笑,“南轅,傳信回離原,毀了汴城的房家暗哨,將人頭送到威左將軍府。”
南轅一凜,“是。”
威左將軍就是房瑤箐她爹。
付七七露出“這還差不多”的神情。
聽說各地諸侯正在商討,每家出五千兵力捉拿她一事,按照行程,八月該在沅州會師。
就是天皇老子來了,也阻不了七七回去秋收的喜悅。
夜裏,付七七招了希雨來到一座偏院暗室,指着幾屋子熱武器。
“以防萬一,我留下了十五箱子彈,手雷也全部鎖在另一個倉庫,有重兵來犯,不用心痛武器,直接殺過去!”
希雨眼一亮,往日裏神槍隊練習槍法,七七姐扣扣嗖嗖的。
七七又掏出兩杆衝鋒槍,嘴裏嘀咕道:“敢說我是妖女,還想抓了我祭天,老子開着坦克隊衝進他們隊伍往死裏碾壓!”
越君玹嘴角一扯,七七越發的霸道了。
翌日,天穹掛白。
付七七與越君玹帶着騎兵疾馳龍門鎮。
行至半路,就見穿着大紅紗袍的李一綏,橫馬立在路中央,開口就是綠茶味:
“七七,沒有我在你身邊,你夜裏怎麼睡得着?”
越君玄平靜的望了他一眼,隨風捲起,一道內力裹着雷系異能震得李一綏身子發麻,連連後退。
李一綏俯身扯住繮繩才穩住馬匹,微眯眸子,又是這道詭異功法,秒變委屈道:“七七,同樣是面首,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付七七呵呵兩聲,嫌棄的臉上透着一句話:這貨,病的不輕啊。
該說不說,七七想平旭堯了,都是濃顏系古裝男子,起碼那貨懂得分寸,喜惡分明。
這貨兩百個心眼讓人看不懂,身爲大玄第一殺手組織北斗樓的當家人,沒事成天在窮鄉僻壤的地方瞎轉悠。
趕也趕不走,像幽靈一樣,時不時馬蹄噠噠過來。
付七七睨了李一綏一眼,問:
“你收了申王一萬兩銀子,沒有取到我項上人頭,你不用向申王覆命?”
李一綏露出老謀深算的笑容:“只是收了一萬定金,我們北斗樓又沒有承諾一定取你項上人頭,刺殺的行動,不是已經動過手了嗎?”
付七七一噎,殺手組織銀子這般好賺?她是不是起個紅袖閣?
快馬加鞭,下午五時,回到了龍門鎮。
官道上兩旁,稻穗金黃千層浪,美不勝收。
“末世的耕田都未曾見過此盛況,這大概就是書上記載文明社會纔有的景象。”付七七笑彎了眸子,跳下馬。
徑直走到稻田邊揪下一束稻穗,目測有七八十粒稻子,畝產五百斤不在話下。
剝下一粒米,放入嘴裏,碾成粉末,米香甘甜悠長。
“越大哥,你嚐嚐!比……更好喫。”付七七遞了一束稻穗給越君玹。
比末世,末世是異能者種植,調用自然之力催生,不過一個星期成熟收割。
而這一片水稻,辛勤勞作後,經常風吹雨打,自然生長之物。
越君玹學着七七,嚐了幾顆,“米香濃郁,比上等精米品質更好。”
“有小偷!小偷我們水稻!”
遠遠地巡邏隊村農看見一羣裏往田地裏揪水稻,高呼道。
那可是他們的命根子,一粒一顆都捨不得糟蹋。
“通知賈士衛長!快來抓小偷!”
“快來抓小偷!有小偷偷糧食!”
田地間一下子冒出七八個村農,舉起鋤頭,長根,衝過來!
付七七:……
剛一回家,被人當賊偷,這種感覺,有點酸爽。
村農們見幾人氣定神閒,怵得慌。
突然,一個老農驚喜道:
“莊主?是莊主回來了!”
然後,好似剛剛把她當賊偷的事,不曾發生過。
一個個圍了過來,興高采烈的打着招呼。
“莊主好!”
“越公子好!”
“莊主,我們明日收割稻穀?”
…………
隨着七七一聲斬釘截鐵,“明天收割!”
大家歡聲雀躍四散,回家準備明日勞作工具。
一行人乾脆踱步欣賞秋日風景,走到內城門口。
士兵們早就收到消息,個個喜形於色的大開城門。
“城主!越公子!”
聽見高呼聲,跪在內城門口的一男一女,扭過頭,神色複雜的望着七七。
付七七與衆人打過招呼。
約是跪在地上的一男一女目光太過熱切,七七瞥了一眼,有些眼熟。
她凝眉問守門士兵,“這是何人?爲何跪在此處?”
士兵一言難盡,“那是鄺司造家的大公子,鄺司造嚴禁鄺大公子入內城。”
付七七:鄺大波?他不是當初逃下船,追尋愛情了嗎?
害得海魂號,那一次損失慘重。
七七負手走近了幾步,面無表情的盯着二人。
鄺大婆一臉灰敗,一身傷痕。
而另一名女子,竟然是章春雨,鄺大波還真找到了章春雨。
明明是年芳十八的金釵之年,才一年時間,滄桑的像個三十歲婦人。
章春雨一臉驚恐望着七七,一身錦衣紫袍,玉冠青絲傾泄而下,通身風華貴氣讓人挪不開眼。
見七七進了內城。
她連忙扯住鄺大波的袖子,鄺大波面有難色,見章春雨眼淚說下就說下,鄺大波蹭的站起來:
“七七!你能不能讓我們回家?”
七七扭頭。
章春雨收起嫉妒和憤恨,左右望了一眼,上前幾步怯聲道:
“七七姐,我年紀小不懂事,辦了糊塗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你能不能別爲難我?”
七七頓時樂了,冷笑道:
“這裏是我的地盤,收起你的一臉算計。我今日沒有取你性命,是看在鄺伯母的面上。”
“別說我今日才歸,我就是知道你們前來,一樣不可能讓你們進我山莊內城!”
“若是你們識相,離開龍門鎮,尋個旁的村落安安穩穩過日子,
疏離的語調,帶着不容置喙的威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