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氣氛凝滯。
城主與城主夫人貌合神離,他們嫡系一衆人,知之甚詳。
門口的小廝迎上城主陰森森的目光,心倏地提到嗓子眼。
藍衣官員上前邁了一步,極小聲問道:“城主,我們先行退下?”
晁中雄神色晦澀地掃了他們一眼,
“記得盯緊段家、勾家,其它幾家也不可放過!”
“龍門鎮那裏,務必要引起難民騷動!”
“是。”幾人應聲,出到院中,依次向城主夫人行禮。
“見過夫人。”
段氏含笑,客氣道:“勞各位大人辛苦。”
只是最後一個官員離去前,兩人在空中交匯了幾息。
段氏頜首。
待段氏入內,坐定。
晁中雄冷淡問:“你來有何事?”
段氏溫婉一笑,回話:
“自前年薛氏死後,祺然鬱鬱寡歡,翻了年已二十,屋內孤寂,冷暖無人知,也是時候續絃。”
“我小妹家的蘭月丫頭明年秋季及笄,那孩子你見過,生得花容月貌,端莊嫺雅。我瞧着兩個孩子甚配,來問問老爺的意思。”
晁中雄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似笑非笑道,“是段敦的意思?”
陳家?還不是段敦拿主意。
段氏早料到有此問,似真似假,“祺然自五歲抱於我膝下撫養,他也自來孝順我,我是自己有點私心,自家外甥女進了門,大家關係更近了。”
晁中雄嘴角略帶嘲諷,只不過祺然近幾年略帶李氏親近了幾分,她就急了。
“我考慮一二。”
“好。”段氏起身,福了一禮,出了門。
走出院子時,段氏始終面帶微笑。
等走到無人處,笑容收斂,精細的眉梢一挑,“傳信我大哥,行動吧。”
“是。”嬤嬤擡首左右看了一眼,往右角門出去了。
瓜分了諸家後,風雨欲來,又將是一番腥風血雨,只是這次倒臺的不知是那家。
鳳梧山莊。
秋澗白爺孫兩,待回到七七安排的客院,秋老開始擺弄行李,翻出一對三指寬的紫檀葫蘆。
秋澗白疑惑:“爺爺,你怎麼把紫檀葫蘆帶出門了?”
“嘿嘿,你爺爺我有大用。”秋老神神密密。
“你今日一直盯着巖巖和昭昭看,爲何?”
秋澗白幫着爺爺收拾行李。
秋老老神在在,手裏盤着腰間大一號的紫檀葫蘆,“老夫一向喜歡機靈可愛的,不行?”
秋澗白不信,丟了一個眼神。
秋老撇嘴兒,天下相似之人多了去,沒有鬧清楚的事,怎能胡言。
而那廂,付七七二人已經來到了後院禁地。
“莊主,撒完種子了。”茶
顏正坐在鳳凰樹上在啃青瓜。
七七點頭,將手上的一二三四級喪屍晶石,放在毛氈上,盤腿坐下。
越君玹護其身側。
過了年,不過二十多天的功夫,龍門鎮又收留了二千多難民,眼下從鳳梧山莊每日出去的糧食得按數萬記。
縱使有溫孜羨借的五十萬糧食,還有諸晨矜給的二十萬糧食,要扛到秋收,遠遠不夠。
七七手撫土地,無數細小的綠色小光點鑽入泥土內,慢慢散開,直至三畝地全部鋪滿。
不一會兒。
新鮮的泥土地,猶如枯木逢春,鑽出無數的細嫩芽,內眼可見,嫩芽一點一點攀升長成豆苗。
不過兩刻鐘,一批黃豆、黑豆……等豆苗長高十公分,正是適合栽種的優質豆苗。
南轅見七七收功,他將三個水閘打開,水流湍急奔涌而出,快速的浸透泥土。
已經浸透的菜地,茶顏和北轍三人忙着把豆苗拔了,歸攏在蘿筐內。
希雨知道今日育苗,早早的從神機營歸來,先走到了七七跟前:
“蒼大哥,七七姐,巫叔改進了手雷,提練白細黃泥封口,火藥可以有效防潮,導火線引燃時間會慢了幾息,剛好給我們投擲的時間。”
七七,“巫叔去歲給族裏送信,巫家家主回信,說會送一批子弟過來,我估着二月中旬該到了,在碼頭收拾一座客院給巫家。另外鍛造房也需加蓋院子。”
希雨,“好。”
正拔豆苗的越君玹擡首,“裝二千個手雷,過幾日讓南轅帶到對岸榆縣,離原也蠢蠢欲動。”
“好,我明日安排人封裝好。”希雨,“對了,巫叔想帶徒弟。”
七七,“他看中了鄭蠻子?”
七七聽小昭昭抱怨過,說巫叔把鄭蠻子借走五六日,也不見歸還。
“是,但鄭蠻子一門心思想做昭昭的護衛,巫叔頗爲無奈。”希雨好笑道。
鍛造營始終需要培養一個自己人,因爲巫叔總有一天要回巫家。七七略一思索,沒有比鄭蠻子更適合好的。
“鄭蠻子那裏,我去說。”
要務溝通完,希雨加入了拔苗大軍。
而七七手握喪屍晶石,補充能量。
三畝地,一行人花了兩刻鐘才拔完。
“下一批,育土豆和紅薯苗。”七七交待。
磨成粉或製成土豆粉條、紅薯都是極易存儲。
這三畝土地,栽種土豆和紅薯最多,早就制好了五刀挖坑工具,兩人合力,從頭到尾一劃拉,五道淺坑。
後面跟着往裏丟紅薯、土豆即可。
天色即黑,已至暮合四色。
幾人累到腰痠背痛,纔算堪堪將豆苗、粉條、紅薯、果樹苗、藥材苗育好。
草草吃過麪條,回屋休息了。
七七見後面跟着蒼大哥,小嘴兒嘟嘟,每回蒼大哥賴她牀,總是不能好好休息。
“蒼大哥今日住西屋。”
越君玹輕輕勾了下她的鼻子,“今日不鬧你,我們早點休息。”
七七狀是不經意瞄過跨下三寸之地,嘀咕道:“鬧到最後,還是你自己喫虧。若是……若是憋太狠了,以後還能好好用嗎?”
越君玹欺身,眼裏閃爍着危險的光芒,“七七,很想試試好不好用?”
目光有幾分放蕩,聲音低沉暗啞。
七七長睫毛眨了眨,顧盼間狡黠靈動,舉起雙手,“投降!蒼大哥肯定好用!”
越君玹湊近,禁錮她雙手,十指穿過縫隙交插,抵在門房上。
“哦,七七怎麼知道好用?”
七七望着眼前驀然放大的雕刻般俊臉,特別是凸起的喉結,格外性感誘人。
她內心尖叫,啊——
她控制心底的邪念,手指侷促的來回絞動,極力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蒼大哥,該就寢了。”
“七七在邀請我?”
越君玹鼻尖抵住七七鼻翼,來回的蹭,灼人的熱氣一股股打在七七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