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地被幾個侍衛攔在外面,見到率先出門的李護衛手上的刀森冷,滴滴鮮血,往下掉。
然後。
又見那位老爺,眼含殺氣的朝他走來。
一股寒風往骨子裏灌,掌櫃驚懼地尖叫。
“啊!殺人了!”
溫家護衛一腳把他踹在地上,而溫老爺抽出侍衛的長刀,衝過去一刀扎進掌櫃胸口。
一柱血飈向半空,又曬落在掌櫃臉上。
一切不過瞬息間。
掌櫃瞪大眼珠子望着溫老爺,“爲什麼……殺人?”
一口鮮血也隨後噴涌。
兩名打手見狀,身子顫抖的直接滾在地上求饒。
“別殺我!不關我的事!我們只是來做短工的!”
“求求老爺,饒我一條賤命!”
這時,一樓的賓客聽見慘叫聲衝上二樓。
就看見溫老爺面色如冰,拿起長刀一刀一刀扎進掌櫃胸口,
胸口血肉,慘絕人寰!
而掌櫃的早已死得不能再死。
“啊!殺人了!”
“快跑!土匪來了!”
二樓的客人們衝着跑下去,一樓的客人又往樓梯上衝,兩潑兩撞,人疊人,滾成一堆!
“老子的眼睛!”
“誰!誰踩在老子的屁股上!”
“滾!誰扣老子鼻孔!”
……
叫罵聲持續一會兒,人散的鳥無蹤跡。
而甲字房的花姨娘,聽着外面的慘叫聲,顫抖着身子,淚流滿面。
她拿起矮桌上的剪刀,抵在脖子處,刀尖割在皮膚上,痛!
她想到了她的姍兒、思兒,眼中瞬間佈滿陰氣,扭曲着一張臉,咬着牙道。
“溫家是我的,是我思兒的!”
久久。
門開了。
梳過發,補過妝,穿着一件半舊打着補丁的長襖,也難掩花娘娘豔麗的臉蛋。
花姨娘緩慢走到溫老爺跟前,撲通跪在地上,手有點顫,嘴脣顫動沒開口。
空氣陷入死一般寂靜。
溫老爺望着窗外寒風冽冽,呼嘯而過,他才語調森冷的吐出四個字。
“殺了!燒了!”
侍衛手起刀落,兩個打手,頭身分離。
當一行人走遠。
陳記茶寮突然大火,熊熊烈火肆意焚燒,不過一個時辰,化爲灰燼。
坐在馬車上的花姨娘,內心忐忑,不過,想到那個祕密,她眼內閃過雀躍、瘋狂。
回到鳳梧山莊,已至午後二時。
花姨娘被罩在一件大黑袍內,帶入了溫家小院的後院。
茶顏一直派人盯着,收到消息後,馬不停蹄趕到鳳心院,告訴了七七。
付七七冷笑,“原以爲溫老爺是個人物,那等女人,不當場殺了,還帶回來做什麼!”
“嘿嘿,說不定,溫老爺就是捨不得人家花姨娘的巨胸。”茶顏賊兮兮道。
一道殺氣死死的盯在茶顏後背。
她只覺背後一涼,扭頭。
竟然是越君玹那個煞神,他走跳不帶聲的嗎!
“姑娘……哪個……啊……巫前輩說還需要硝石,我且安排人送到山裏。”
茶顏着急忙慌的,跑了。
越君玹撩袍落坐,神色冷冷道:“商船兩日後出以,這次,讓茶顏走船進貨。”
走船進貨,不得半個月二十天的?
害!
就因爲剛剛那句話。
付七七倚靠在越君玹一側,往他嘴裏塞了一片密桔,笑晏晏道:
“她性子散漫,我下次警告她,讓她約束好那張嘴。”
越君玹咬動密桔,突出的喉結滾動,又冷又欲。
付七七不由自主的吞嚥。
越君玹攬過七七入懷,在她額上嘬了一口。
付七七耳尖紅了。
小磨人精,臉皮子薄,還天天跟茶顏她們開諢腔,就是個外強中乾的。
越君玹眸色溫和,輕輕摩挲着交疊的小手。
付七七咬着小嘴脣,蒼大哥就喜歡玩她手。
就聽蒼大哥說:
“倒也不全是因爲茶顏言行一事,而是風弘業,他以爲茶顏只是一般丫鬟,有意向你討要。
而且尋着機會,在糾纏茶顏,光巡邏的侍衛助茶顏不下五回。”
“而且風弘業帶的人中,有幾個高手,茶顏膽大,又好獨行,而且風弘業看似溫潤君子,實則行事無度。”
付七七坐直身子,面帶警惕:
“她喜歡逛市井,往長工短工家屬堆裏紮上一會,聽聽閒話,這個毛病是得改。
雖說是自己家地盤,一般人不敢行兇,可若是像風弘業這等人,表面君子,內裏魔鬼之人,難免遭毒手。”
她可是親眼見過溫姍玫投懷送抱,那風弘業眼裏可無半分情意。
越君玹,“嗯,風弘業原起意與我們結盟,我拒絕後,他一直住在碼頭,後面改的計劃,就是圖謀溫家糧草。”
“他行動速度極快,溫老爺剛回來不過三日,他與溫老爺已經搭上線了,我看風弘業的神情,有幾分把握。”
若是如此,溫老爺定是要帶人離開鳳梧山莊。
想到溫夫人,付七七不免擔憂:
“我一直以爲溫老爺和溫伯母琴瑟和鳴,這幾日替溫孜羨療傷,才知道,兩人連相敬如賓都算不上,偶爾還見溫夫人不假辭色地驅逐溫老爺。”
“特別是今日,溫伯母留我說了一會兒話,她想帶着溫孜羨和詩筠久居鳳梧山莊,這裏頭可不包括溫老爺。”
“要不我,我們把風弘業趕走?”
越君玹知道,七七極喜歡溫夫人,目光落在如玉的小臉上,笑容溫柔深邃:
“你意向將碼頭建成貿意港口,以後往來的宵小不知凡幾。不懼,按原計劃,我們繼續招募兵馬。”
“我有一萬人馬,已經駐紮在渭河對岸。等我們鳳梧山莊建好,派人去榆縣蓋大營。兩邊兵馬一通,不懼!”
渭河對岸是離原的榆縣。
“嗯。”
傍晚,溫家小院,東院正廳,有兩人分別坐於兩首。
屋內光線很暗,只見靠窗的沉香嫋嫋升起。
一片沉寂。
“憑你的本事,惜兒怎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與人通姦?”溫老爺開口了。
溫夫人云淡風輕道:“溫老爺讚譽了,可我爲何要管?”
溫老爺氣惱:“你是溫家主母!管理後宅是你的本分。”
片晌寂靜後。
溫夫人輕笑。
“本分?溫老爺怕是腦子不清醒,你的寵妾花姨娘,除了名份是姨娘。喫穿住行,比我一個主母都要來得奢靡。
況且,你溫老爺不是曾親口說過,花姨娘一雙兒女由她自己教導、其院子一切庶務由她自己主理。何曾要我管過?”
“你喫醋?你怨我?”溫老爺神色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