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瑾眸子一寒,把七七小腦袋扭過來,箍緊她,不讓她亂看。
懷裏的七七,這會子反應過來,臉色極不自然,她怎麼就看人家……啪嘰!
她氣鼓鼓道:
“我……我可沒特意瞧,也沒……沒瞧清。”
蒼瑾瞥到七七臉頰紅紅又惱火的小神情,他低低的笑了起來。
刷!七七的臉更紅了,耳旁傳來氣息溫熱,令她小心尖兒,又哐哐在跳。
屋內,還在樂此不疲的運動,傳出不堪入耳之音,還有大掌拍打之聲。
付七七肺腑道,沒想到道貌岸然的付常鴻還有此惡趣味。
上一次啪嘰,沒搞破壞,這一次無論如何要搞事情。
就在蒼瑾想捂住七七耳朵時,七七開腔了。
“咳,我答應了付老頭暫且留他一命,他要是死在別人手裏,那怪不得我嘍。”
聲線細細,脆脆甜甜。
蒼瑾剛起的念頭是要把付常鴻的命收了,見七七想玩,低音問道:“有何主意?”
付七七踮起腳尖,輕輕耳語一番。
半刻鐘後,付七七二人順利離開,趕回崖底時,才深夜四時多。
臨睡前,付七七還在暢想着,付常鴻這個禍根,總算翻篇了。
可惜,野草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第二日。
廚房大廚去領糧食,當倉庫小管事打開倉庫大門時,兩人驚住了。
一夜之間,倉庫內空無一物。
兩人嚇出一身冷汗,伙頭軍大廚不敢相信拔腳往裏衝,一不小心被腳下絆住,整個人朝前撲。
忽的!
一張大嘴咬住甚東西!
那東西嗯了下,回嘴,咬住!
還有一條溼熱。
有股蒜味,夾雜臭味。
章春雨睜大眼睛,“啊!”發出毀天滅地的尖叫。
伙頭軍大廚跳起身子,捂住胸前,發出驚天動地的叫:
“老子的清白!老子的初吻!老子還沒娶媳婦!”
兩人連連尖叫,不枉多讓。
把地上另一人驚醒,付常鴻摸着痠痛的脖子,倏地坐直身子。
兩人身上披的布單,滑落下來。
一片白花花。
“啊!老子的眼睛!”伙頭軍大廚一蹦一跳的跑出倉庫。
倉庫小管事想多看幾眼,可瞧着喫人般的付常鴻,他摸了摸下巴,戀戀不捨的出去了。
他嘴裏還胡咧咧:
“真他孃的白!還大!家裏那婆娘,就二兩雀肉,還天天催我交公糧,我呸!”
一刻鐘後,正廳。
付常鴻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往地上磕頭,鮮血流了一地。
“大將軍,我與春雨只在院子言語了幾句,突然不省人事,醒來……”
多爲將士,草莽之輩,聽到此處,有渾人戲笑:
“嘿嘿,醒來,就來那事。真他娘爽。”
付常鴻不敢接茬,又咳一頭。
“請大將軍明察,我自幼學孔孟之道,怎能在我阿爺和父親的孝內,行那等齷齪之事!”
“那滿庫房的糧食、布匹等,我……如何能不驚動他人搬走。”
“屬下細想了下,得罪之人,只有蒼公子和付七七,無他人。”
申殘並不言語,摸了摸已然瞎掉的左眼,勾起詭譎陰冷的笑。
越君玹到底籠絡了多少江湖異人,竟然把他倉庫搬空。
又傳了倉庫小管事、廚房大廚進來盤問。
伙頭軍大廚嫌棄髒物似的離付常鴻二人遠遠地跪下,一開口:
“大將軍,我還沒娶媳婦,她……就想把我……”
氣得脖紅臉粗。
章春雨有苦說不出,像個傻子一樣,她如何能看上。
“李四,我們拔營了,哥哥帶你去紅帳見識新世界。”一個將士約莫與李四熟絡,且李四瞧着與大將軍也較爲熟絡。
李四捂緊某處,頭搖着的跟波浪鼓似的,“我娘說了,不準,要給新媳婦的。”
“哈哈哈。”
引起鬨堂大笑。
申殘氣罵了幾人,對着二人一番盤問,與付常鴻說的無二般。
“付常鴻任憑你說的在理,可倉庫是重地。你們二人昨日一夜都在倉庫,昨日倉庫登記物件也是你最後一個離去。
倉庫裏有我們三千人,近五日糧食,說沒就沒了。
你可知罪?”
申殘冷聲道。
付常鴻心一狠,破釜沉舟,抽出旁邊士兵的彎刀,往手上一跺,左手斷一指,一指斷開,鮮血飛濺在地。
“將……將軍……屬下身無他物,唯有身體,可嘗還一二,今日所犯之事,願一指嘗還。”
付常鴻背脊挺的筆直,忍住巨痛回話。
章春雨得了付常鴻的叮囑,看到心上人砍掉一根手指,她面色慘白,身體一陣一陣的發冷。
還不知道等待是何命運。
其它將士一見,對這個小書生莫名多了幾分好感,況且只是睡了一個女人,又不是甚大事。
反正倉庫那麼多糧食,不可能是他一個無根基的小書生偷的。
都幫着求情。
申殘:“好,此事付常鴻既然認罰,此罪暫記,待他日立功方可消。只是章春雨爲粗使雜役,惑亂軍營,罰入一等紅帳。
付常鴻,你可有異?”
軍營紅帳,就是行走的妓館,一等紅帳供將士有品階之人。二等紅帳供有功之人。三等紅帳排着隊,人人有份。
付常鴻明白,這是大將軍給他的考驗,過了,他纔有機會謀求更高的職階。
“屬下無異議。”
一臉蒼白的章春雨聽到判如死刑般責罰,華麗麗的昏厥了過去。
這幾日相處下來,他對章春雨有幾分情義。
付常鴻捂着滴血的手指,眼神陰鬱,似蟄伏的毒蛇吐露着毒忻。
付七七是你,定是你讓人算計我!此時我多一分狼狽,他日你多一分酷刑。
——
居閭道,如今有水、有食物,慢慢的也吸引了深山的動物往外跑。
好些難民們乾脆找着荒村盤踞在此,趁着寒冬未到,人多的村落,還組織起來,直接把派人守着福地。
細心照料,想着收成多一分。
每日裏開始發生新一輪爭鬥,搶水、搶糧食。
付七七嘆了口氣,無序的社會,這是人性的劣根性。
她只能在偏僻之處,零散的多催生糧作物,在各隱蔽之處藏了衣布之物,給弱小難民,帶一分希望。
從驛站收的布匹之物,已散去十之八九。
唯一可惜,付常鴻竟然沒有被處死。
而這時秦陽王的派的殺手已快馬加鞭趕來。
越君玹昔日暗衛也悄悄趕來。
端州要過來祭祀的夷王,還有各方人馬聽說月神娘娘賜的福地,都往居閭道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