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七七二話不說,抽出匕首,寒涼的刀光從她瞳孔裏閃過,一刀揮去,廢話都不想多說一句。
“啊……”
崔氏斷了一條手臂,血注如水。
衆人嚇傻了。
“這是最後一次,如果在想害我們姐弟幾人的性命,我殺了你。”
付七七最想一刀了結了她,可惜她怕親手殺人,惹了村民們非議,還得想個法子,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她上西天。
崔氏痛暈了過去,崔老二扶住自己家媳婦,面容猙獰盯着七七。
“你怎麼如此心狠手辣?我們都是你的長輩。”
付七七手指摸着下巴,漫不經心地開腔:
“我明白了,下次有流寇,我會學着二嬸建言,就說你全家都喜歡被賣被打被玩被殺,特別是二嬸半老徐娘可以自薦枕蓆。
就看你們有沒有蒼大哥的武藝,還手自救!”
付老二被磕得一口氣喘不上氣來。
付家其它的人惡狠狠地看着她,恨不得撕了她。
可一個也不敢上前。
付七七給了一抹極爲輕視的眼神,這些弱雞,不足爲懼。
見付七七走了,付家衆人齊齊鬆了口氣。
“娘,醒醒。”
“快,把鈴醫請過來!”
“那個賤人,一定要把她賣掉!”
“誰是賤人呀?”
甜甜的嗓音伴隨一張人畜無害的七七臉。
付家人集體失聲,餘光偷偷注視那把滴血的長刀。
“我家的鐲子呢?”付七七冷哼一聲。
付家人默契地望着付常鴻。
那個鐲子是付常鴻慫恿她娘搶走的,只因付常鴻幼年跟七七娘學識字時,親耳偷聽過,那個鐲子價值不斐。
他想私吞。
在大刀的威逼下,付常鴻心不甘、情不願從木箱子裏找出鐲子。
材質似鐵,上面鑲了六顆寶石。
是孃的遺物。
付七七放入挎包內,實質存入空間,轉身離去。
付常鴻死死地盯着付七七背影,滿目陰戾。
馬匹處。
大家不敢去蒼公子跟前看馬,都跑到曲家東摸西摸,可稀罕了。
“大嫂,當家的沒有大哥力氣大,這匹馬綁我們家板車上。”周扒皮衝進人羣,一把搶過曲氏手中的繮繩。
曲氏妯娌湊過來,頭痛腦暈,她利索地搶了回來:
“晴天白日的,你做夢呢。好用的物件憑啥給你,搶我家東西搶習慣了是吧。”
見繮繩搶走,周扒皮趴在板車頭撒潑,聲音尖銳:“我不管,我就要這匹馬。曲老二,你個死人,還不把馬匹牽走。”
曲老大冷眼看着窩囊的弟弟,曲老二懾於大哥的威勢,上前想把周扒皮拉走。
周扒皮反抽了一記耳光,重重地打在曲老二臉上,嘴裏還吼道:
“沒出息的!”
又見曲老二挨掌摑,大家小聲議論。
“周扒皮和她孃家就是吸血鬼,好喫懶住,東摸西偷。”
“那都是曲老二慣的,一個漢子制不住婆娘,可不就是沒出息。”
聽見嘲諷,周扒皮臉一橫,衝她們唾沫亂飛:
“滾滾,一個個鹹蛋喫多了,齁得慌?關你們屁事。”
“不關她們的事,可關我的事,我家馬不借你。”付七七眨眼道。
“你……”周扒皮臉一紅,激怒的。
曲老二趕緊拉住她,在她耳邊說七七把她二嬸的一條胳膊砍了下來,周扒皮忐忑地縮了縮脖子,才訕訕走開。
一個小女娃娃說砍人就砍人,而且聽說有傳言說她撞鬼了,邪性得很。
原本緊緊跟在付七七一家的鄉鄰,一家家離遠遠的,只有趙里正、曲家等幾戶親好的人家與付七七家同行。
這幾個村子靠着月牙湖生活,比起其它荒民,還算有點底子,隊伍人手多,一般小撮流寇不敢搶。
付七七暗下冷笑,等他們多碰幾次流民、荒民,知道世道的險惡,才能明白,抵禦敵人不僅僅靠男人。
婦人、幼兒都要拿起武器。
夜,黢黑。
把巖巖和昭昭交給曲叔照看。
蒼瑾翻身上馬,攥緊繮繩後,把七七拉入懷裏,在夜色中如閃電馳去。
本來蒼瑾不讓七七去,可架不住七七一雙貓眼賣萌,主要是七七想,如有活口逃走,她持槍截殺。
那名錦衣少年最後離去時,那目光太眼熟了,跟末世的變態狂魔,不死不罷休一個尿性。
尋着官道一路走,果然有一座廢村處,遠遠聽見女子慘叫聲、男人放肆嬉笑聲。
兩人跳下馬背,躡手躡腳地往火堆處挪去。
越來越近,哭泣慘叫的聲音中,夾雜着清晰的淫詞浪語。
“啊啊啊——放開我——”
“欠收拾!敗了爺的興致,爺一刀捅了你。”
“嘩啦。”
衣服撕扯的聲音。
付七七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指甲掐在手心,都感覺不到疼痛。
蒼瑾眼眸發冷,捂住七七耳朵,“你回馬騎處,我去收拾他們。”
七七有一念的晃神,似乎看到了末世的蒼瑾,也這般嚴厲地把她護在懷裏,她低聲道:
“我知道在幹什麼,世道亂了,你哪裏能一直捂住我。”
幾息後,蒼瑾無奈地點點頭,末世就因爲他把七七保護太好了,才讓人有機可乘,面對強敵而七七無力反抗。
兩人透過破爛的磚縫,映入眼簾,那裏是人間煉獄!
火堆不遠處,橫七豎八地躺着一片屍體,一個個被開膛破肚,血流了一地。
有男子赤着身子,拿起着火的棍子往赤身女子身上到處戳洞,女子筋肉痙攣、抽搐,發出衝入天際的尖叫聲。
引進男子哈哈大笑。
有男子對女子凌辱,身下有反抗的,男子幾巴掌扇在她們身上,漸漸地,女子哭號聲小了,最終變成了嗚泣。
一塊支起的破布後面,正是那名錦衣少年,其身下的妙齡女子,衣衫已經被扒掉,臉如死灰般麻木,承受他的施暴。
還有他嘴裏侮辱淫詞。
全部是畜生!是行走於世的惡鬼!
野蠻,狂暴,嗜血、踐踏、蹂躪。
付七七身子在顫抖,比她在末世見過的更可怕。蒼瑾攬過他的女孩,緊緊地抱着,無聲地在她僵硬的後背撫摸。
“殺了他們!全部殺了!”七七眼底迸出猩紅,淚流滿面道。
“好!”
一人一把長鋼刀,疾風朝着最近的男人砍去。
“敵襲!”
“是你們!”
“賤民!”
所有“流寇”停止了動作,撿起長刀。
認出了付七七和蒼瑾,錦衣少年有幾息的慌亂,披上外衫,拿直長刀,直接朝付七七而去。
嗜血的眸子,死死的盯住了她,那名男子太強,只有擒住了她,纔有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