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下瞧了瞧,太高了,她有點眩暈,她扶住了費多絡的蟲臂緩神。
精兵蟲貼心地等她跟上來,枝丫通往其中一個蟲穴,蟲穴兩邊排列着兩隊威嚴的蟲兵。
兩隊蟲兵就像門上的門神,瞪着大複眼瞧她。
近到眼前,蟲穴大得嚇人,她站在入口前,顯得特別渺小。
費多絡以爲她害怕,把她提起來,放到了庫魯的背後。
進入蟲穴內部,她做好心理預期了,不過,內部的環境,跟她預期的大不相同。
她還以爲裏面會陰森潮溼,黑漆漆一片,到處是綠色的黏液。
結果裏面很乾爽,上面還有光透進來,十分亮堂,與森林裏的丁達爾效應很相似。
她驚訝得合不攏嘴了,仰起頭,觀察着蟲穴,裏面的結構挺巧妙的,反正她是設計不出來這樣的樣式。
一直走到蟲穴的盡頭,就是挖空了的樹幹通道,要想見到蟲後,還得往上飛。
樹幹裏的通道錯綜複雜,沒有精兵蟲在前面引路的話,他們真的有可能會在裏面迷路。
不知繞了多久,到達了一個大洞穴前,精兵蟲向守衛在洞穴前的蟲兵請示,蟲兵再傳達給蟲後。
得到蟲後的指示,蟲兵讓開路,示意他們進去。
爲了表示尊重,她從庫魯身上下來,自己步行走進去。
裏面有些黑,還有些陰冷,蟲兵沒有攔費多絡,它和庫魯順利跟着茶辛進入洞內。
她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費多絡拎起她,放到了一個高臺前。
難道蟲後在上面麼?
她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她擡頭盯着高臺。
咔,一把大刀插到了旁邊的地上,這把刀都有她人那麼高了,蟲後的體型可想而知。
她嚥了咽口水,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根粉粉嫩嫩,粗繩般,特粗特長的長條,粉嫩長條慢慢往前伸。
她往後退了退,費多絡站到了她身後,她抵到費多絡的大肚子上,退無可退了。
她害怕地閉上眼睛,長條伸到她面前,碰了碰她的頭。
似乎感覺到她害怕的情緒,長條碰了她一下後,就縮回去了。
她緩緩睜開眼睛,高臺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白色蟲腦袋,她呼吸一滯,暈過去了。
費多絡和庫魯手忙腳亂地接住她,高臺上兩條大觸鬚伸過來,捲住她,放到了高臺上。
臉上癢癢的,她慢慢醒來,待看清眼前的場景後,她瞳孔微縮。
第一反應就是踢着腿,連連往後退,驚恐地盯着眼前這隻龐大無比的蟲,腦袋裏陣陣眩暈襲來。
蟲後擔心她磕到後腦勺,觸鬚還小心地接了她一下。
“唔!”
她手足無措地推開身後的觸鬚,推完,手還在發抖。
蟲後歪了歪白色腦袋,它問費多絡是怎麼回事,小人類不是跟它們接觸很久了嗎?
那爲什麼看到它,還如此害怕?
費多絡:…
“可能是您的體型太大了,把她嚇壞了。”
庫魯這個倒黴孩子,把實在話說出來了。
蟲後讚賞地看向它,人類的語言說得真好,肯定下過不少功夫。
庫魯羞怯地撓頭,蟲後退後了一些,讓它過來哄哄小人類。
庫魯得令,飛到高臺上,茶辛見到救星,直接撲到了它身上,頭埋在它的大肚子裏。
庫魯撫着她後背:“茶辛別怕,它是我們的女王。”
歷雅·蘇娜安?她慢慢冷靜了下來,她這是在幹什麼!
那可是女王,她剛纔那副樣子,這不是在落女王的面子麼!
可她是真的害怕呀!女王的體型也太浮誇了,她現在知道什麼叫做巨物恐懼症了。
在面對比自己大幾百倍的活物時,那種恐懼是直擊靈魂深處的。
她收拾好情緒,轉過身,壯着膽,一點點打量女王。
蟲後全身和腦袋是白色的,觸鬚是白漸粉,翅膀和肚子是粉白相間的。
這麼一看蟲後長得是真好看,身上的花色,很獨特,很高貴。
蟲後坦然地任由她打量,它對自己的外形很自信,所有蟲裏,只有它的花色是最獨特,最漂亮的。
哦,還有一些變異了的蟲族,不過它們的花色,絕對不可能比得上它。
它小心機地擺着pose,茶辛莞爾,她突然就不覺得害怕了。
女王只是體型大了一點,個性看起來好傲嬌啊,說不定它也喜歡聽漂亮話。
她決定拍個馬屁,挽救一下剛纔的過失,她微微鞠躬。
“女王,請原諒我剛纔的無禮,是我有眼不識泰山,竟然對如此美麗的女王做出那麼無禮的行爲。”
“雖然我沒見過所有的蟲族,但在我見過的蟲族裏,您絕對是最漂亮的!您身上的花色絕無僅有,高貴而不失優雅,低調而不失內涵…”
庫魯一邊翻譯,一邊偷偷記下,積攢詞語。
滔滔不絕的讚美,把蟲後誇得心花怒放,嗨呀,小人類嘴真甜,它喜歡。
不像它那羣鐵憨憨部下,一點也不懂得欣賞,老是嫌棄它的花色太顯眼了,不利於隱藏。
蟲星上的異族,差不多都被喫光,還隱藏個屁,誰敢來犯,幹就完了。
它高興地轉着圈圈,全方位地向茶辛展示自己。
高臺下的費多絡,觸鬚無語地抽了抽,這得誇到猴年馬月啊。
女王的旋轉跳躍,震得整個蟲穴都搖晃了起來,掛在樹枝上的小蟲穴搖搖欲墜。
蟲兵們飛過去護住了蟲穴,確保蟲穴不會掉下來。
同時它們很心累,女王對自己的體重,心裏沒點數麼?再蹦下去,就要塌了!
礙於它是女王,它們也不好違抗它的命令,只能默默祈禱蟲穴堅持住。
頭上的泥土嘩嘩掉落,已經掉了它一身了,費多絡飛過去,點了點茶辛的肩膀,示意她差不多得了,可以收了。
她點了點頭,進行收尾。
“女王,聽說您想見我,是有什麼事嗎?”
她對着費多絡輕輕挑眉,咋樣,她機靈吧,這都能繞到正題上。
費多絡讚許地壓了壓,她頭上亂糟糟的呆毛,然後用刀背蹭了蹭她的臉,臉上沾上了黃泥粒,都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