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鳥的脖子若有若無挨着她的頭髮,眼前是它蓬鬆的羽毛,手感很好的樣子。
茶辛披散的捲髮,擋住了它的視線,大鳥用喙尖撥了撥她的頭髮。
茶辛無語,這個大傢伙是咋回事,不過,性格倒是挺溫順的。
她往後退了退,大鳥呆呆地看着她,她把手槍塞回小包包裏,不想和它繼續糾纏了,她還得找黑金小花呢。
大鳥卻沒有放她走的意思,啪嗒啪嗒,笨拙地跑到她前面,擋住她的去路。
“不是,鳥大哥,你要幹嘛呀?”
大鳥一點點挪動到她面前,伸着長脖子,探向她身上的小包包。
她抱住包包:“這個不能給你,要不…”
她打開包包,往裏摸索,大鳥認真地觀察着她的動作。
她拿出了一支試劑,攤開手,放到它面前。
“喏,這個你要不要?”
大鳥側着頭,小眼睛盯着她手心裏的試劑管,它啄了啄。
她有點擔心它啄到自己,手往後縮了縮,大鳥卻眼疾手快地一口叼過試劑管,伸長脖子往下嚥。
“哎,你直接吞啊?”
話還沒說完,試劑管就橫着卡在了它細長的脖子上了,大鳥拼命地往下嚥。
怎麼看都不太聰明的樣子,她還是快點走吧。
大鳥吞了老半會兒,吞不進去,脖子痙攣了一下,把試劑管吐了出來。
它低頭啄着地上的試劑管,茶辛想了想,拿出一支試劑管,大鳥聽到動靜,立即擡頭看她。
“這個東西,是要打開之後,才能喝的,你看,像這樣。”
茶辛示範地喝了一管,大鳥似懂非懂地低頭,大雞爪般的腳踢了踢地上的試劑管。
“渡渡~”
示範完要走的茶辛,聽到大鳥的叫聲,停下腳步。
“你剛剛…大哥,你不會是渡渡鳥吧?你能不能再叫一聲?”
“渡渡~”
大鳥擡頭望她一眼後,繼續專注踢着地上的試劑管。
她驚喜道:“叫聲像,長相也像,貌似真的是渡渡鳥。”
聽聞渡渡鳥性格溫順而笨拙,它們棲息於林地中,叫聲似“渡渡”,以樹木果爲食。
營巢於林間草地上,不會飛行,善於在陸地上奔走跳躍。
她拿出星球手冊,上面卻沒有渡渡鳥的記錄,不應該啊,渡渡鳥這麼珍奇的生物,如果遇到了,肯定會記錄在冊的。
沒有記錄,前人類是沒有遇到這種鳥麼,她能遇上,說明她運氣還是挺不錯的。
“哎呀,太可惜了,現在身上沒有記錄工具。”
茶辛嘆惜,可轉念一想,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說不定是好事。
藍星上很多生物的滅絕,都與人類或多或少沾點關係。
不記錄它們,那就不會有人來打擾它們的生活了。
她掏出手冊,繼續上路,渡渡鳥瞧見她走了,銜起試劑管。
渡渡鳥長有一雙粗壯有力的雙腿,行動非常迅速。
三兩步就跑到了她面前,把試劑管放到了她面前,大腳踢了一下,試劑管滾到了她腳邊。
茶辛不太懂它是什麼意思。
“呃…你是要把這個還給我嗎?”
試劑管上都是它的口水,她隨地找了片葉子,裹住試劑管,在草地上擦了擦後,拿起來。
剛要放回包裏,渡渡鳥就過來搶她的包。
“唉!你住嘴,不然我敲你了啊!”
她拿着扳手指着它,它一點也不懼怕,大喙咬着她的包包,往後拖。
“嘿,我看你是不撞南牆不回頭,我真敲了!別以爲你是珍稀動物了不起。”
它瞪着綠豆小眼睛,咬着她的包,把她人拖得踉蹌了好幾步。
她拿着扳手,找位置下手,敲腦袋不行,那兒太脆弱了,萬一把它敲死,她後半輩子就只能在裏邊唱鐵窗淚了。
她舉着扳手,輕輕敲了敲它的大喙,敲起來木魚一樣篤篤響。
渡渡鳥松開了她的小包,十分好奇地盯着扳手瞧,她把扳手放回了包裏。
這玩意兒可不能給它,它傻乎乎的,再把這個吞了,能噎死。
她一手抱着包,一手捏着試劑管,她得找塊大點的葉子,裹嚴實了再放包裏。
“行了,快天黑了,我得走了,拜拜。”
茶辛朝它擺擺手,鳥哥胖胖的體型挪了挪,霸道地攔住了她的去路,茶辛的嘴角抽了抽。
她換了個方向走,鳥哥跟着換方位堵她,泥人尚有三分火氣,她雙手合十,朝它鞠了一躬。
“鳥哥,你到底想怎樣,你放過我吧,你是珍稀動物,我惹不起你,我都叫你哥了,還不成啊。”
“渡渡~”
“我又不聽不懂你說話。”
鳥哥壓彎脖子,張開尖嘴,開開合合了好幾下,綠豆小眼睛不忘看向她手裏的試劑管。
茶辛晃了晃試劑管:“你是想喝這個?”
鳥哥歡快地抖了抖,短小的小翅膀,她有點猶豫。
不知道它是珍稀動物還好,現在知道了,她哪還敢隨便投餵它。
“這個你能喝嗎?”
鳥哥堅持不懈地咂嘴,尖嘴長得大大的,小翅膀輕快地扇了扇。
“好吧,先說明,這是你自己要喝的,出了什麼事,不能怪我啊,還有,喝了之後,你就放我走。”
茶辛和它商量,鳥哥心不在焉地只管盯着試劑管,她旋開試劑管,把營養液倒進了它的嘴裏。
它擡起頭,砸吧砸吧尖嘴,然後甩了甩頭,尖嘴上殘留的營養液甩了她一臉。
她拿起衣角擦了擦臉,手伸到前面,摸了摸大鳥脖子下方蓬鬆的羽毛,滑滑的,手感很柔軟,還熱呼呼的。
“說好了,那我走啦。”
鳥哥舒服地眯起眼睛,尾巴捲起羽毛搖得跟朵花似的。
它的屁股慢慢矮下去,像母雞生蛋,就要窩到地面上時,茶辛收回了手。
她理了理包包的位置,繞過它往前走,鳥哥擡起屁股,屁顛屁顛追上去。
她沿途摘了一片大葉子,包住空試劑管放回包裏。
一看身後,鳥哥正以閃電般的速度奔過來的時候,她條件反射,撒開腿跑路。
茶辛扶着樹幹,上氣不接下氣地喘着氣,鳥哥站在她身邊,細長的脖子放到她的頭上,腦袋正啄着她的髮絲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