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還跟着幾位美人,很顯然,這次過來是爲了給自己美人尋仇了。
但祁時鳴背後到底是依靠着將軍府,孃家就直接代表着皇后的底氣。
皇上就算再生氣,也頂多就是在嘴頭上囂張幾句。
“罰你禁足到宴會開始!好好在你的宮殿當中反省反省!若是再讓朕發現這種事情,就別怪朕心狠手辣!”
皇帝老頭摟着孫夢瑤的肩膀。
正好藉着這個由頭借題發揮:“把你的鳳印交出來!在你禁足的這段時間,後宮當中的瑣事全部交給夢貴妃處理!”
年紀大了,被人哄騙兩句,便跟着捏鼻子走。
宮裏面的人看樣子被換了不少。
在聽見皇上說這話的時候,立刻手捧着鳳印過來了。
他們心裏都門清楚。
皇上哪兒是想要給美人復仇啊,分明就是想借着這個機會剝奪了皇后在後宮當中的權利罷了!
皇后以後在宮中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那羣人拿着鳳印走了。
祁時鳴盤腿坐在榻上,也不生氣,閉目養神,甚至還覺得挺開心。
如果禁足的話,就沒有人敢進來探望。
旁邊還有個小門,任由自己出去。
這哪是禁足啊,這分明是直接放他自由!
那些人的目的太明確了,進來的時候甚至直接忽略自己還沒有來得及換的衣服。
晚飯有人專門準備。
前幾日還是熱帶水果,各種烤雞烤鴨。
而今天,端來的時候連粥都是涼的。
人走茶涼這句話形容太貼切了。
勉強能夠解決溫飽。
祁時鳴也不挑剔。
反倒是旁邊的小傻子跟着委屈的嗚嗚哭:“那些人好過分……竟然這麼對待額娘。”
這小粥小菜的,額娘怎麼會受得了?
謝晏辭在這裏呆的時間不長,但也知道祁時鳴所有的東西都是要最好的。
這種被寵上天的小人,冷不丁受到這種待遇,恐怕會很難過吧?
這就是權利嗎?
祁時鳴下午喫的太飽了,所以晚飯根本沒怎麼動。
純粹就是因爲自己喫撐了。
但是落到這個小傢伙眼裏,反而就成了一種,額娘難過到連飯都喫不下。
謝晏辭心疼極了。
說來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
平常他在後宮當中能混到一口喫的已經不錯了,如今竟然心疼一個能喫飽飯的女人。
甚至在擔心人家會不會餓壞。
祁時鳴眯着眸子睡半天,朦朧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平常在角落裏面呆着的小崽子。
此時竟然不見蹤影。
祁時鳴手支撐着下巴,旁邊一起嫁過來的貼身婢女注意到人醒了,注意到主子的眼神,一臉不開心的說道:
“主子真是白對那個傻子好了!如今連那個傻子都知道您試試,所以這都不願意呆……”
可不是嘛。
前兩天主子風光無限的時候,那個小傻子在旁邊,又是撒嬌又是賣萌。
如今倒好,
剛一失勢,人都跑沒影了。
“安靜,你該幹啥幹啥去吧,不用特意守着本宮,現在也不會有什麼人來害本宮的。”祁時鳴不喜歡身邊有陌生人跟着。
把人趕走的時候,那叫一個乾脆利索。
婢女也不好說什麼,轉身退下。
祁時鳴沒有穿鞋,直接站起來,簡單穿了個裏衣,站在宮殿門口。
這會兒多少覺得有點餓。
外面的月亮高掛。
祁時鳴一點都不相信那個狗崽子會自己跑掉。
祁時鳴最相信謝晏辭對他的忠誠。
哪怕全世界都拋棄了自己。
謝晏辭都不會離開。
果然在這個時候,從宮殿的側邊衝進來了一個小崽子。
謝晏辭渾身髒兮兮的,臉上還被鞭子打出來了兩道傷口。
身上的衣服裏好像抱着什麼東西,看見他在門口的時候,立馬跟獻寶似的散開。
是一隻燒雞。
剛出爐沒多久,甚至還冒着熱氣。
這個小崽子偷過來的時候,顯然捱了頓打。
甚至害怕被人發現,還藏在了衣服裏。
雞肉熱的要命。
直接就燙傷了小孩的肌膚。
看着很疼,謝晏辭卻一聲都沒吭。
“額娘……喫。”
謝晏辭怕祁時鳴餓着。
這個小傢伙怎麼能那麼傻?
祁時鳴把人連帶燒雞一起拎進屋裏。
心裏卻有一股暖流。
“爲什麼?”祁時鳴問他。
謝晏辭指着旁邊的小菜:“額娘……沒喫。”
說着說着,
這個小傻子的眼眶反而紅了。
明明被雞肉燙傷都沒哭,被打的時候也沒哭。卻因爲自己不喫飯,可憐成這個樣子。
祁時鳴也不嫌髒,直接把小孩抱在懷裏:“以後不許這麼做啦,你受傷我會很難過。”
那一整隻燒雞,
謝晏辭甚至連一口都沒敢多喫。
他抱着旁邊送來的小菜,滿臉心酸地看着祁時鳴。
他一定要立刻成長起來,好好保護她。
但是到第二天,
兩個人相處的時間甚至還不超過三個時辰。
便有一大批的奴才浩浩蕩蕩走來。
手上端着各種金銀珠寶以及小孩子穿的服飾。
“你們這是做什麼?”祁時鳴滿臉警惕道。
分明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過幾日就是招待鄰國的宴會,小質子也有好些年沒有見過自己的親人了吧?當然要穿的漂亮一點。”
太監捏着奸細的嗓音,陰陽怪氣地說道。
若非是宴會,就憑這個小傻子怎麼能穿得起這麼好的衣服?
他們選衣服的時候格外刻意。
從外觀上來看,這些衣服和新的差不多。
看起來奢華而又名貴。
但是裏面卻不一樣。
用着最粗糙的粗布,若是小心一點,等到宴會結束後,這些衣服還能夠重新再拆開使用。
而按照規矩來說,
宴會開始前是不允許觸碰這些賞賜的東西。
祁時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那些衣服。
現在知道做表面功夫了?早些時候幹什麼了?
謝晏辭也壓根不稀罕。
他直接手腳並用,把最前端的朝服搶了過來。
嘴角流着口水,像是一個小瘋狗,手忙腳亂地套到自己身上。
立馬感覺到不對。
謝晏辭也沒有明說。
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來回翻滾。
灰塵粘在外面的華布,好好的一件朝服,瞬間連破爛都不如。
祁時鳴彎腰觸碰,一下子就發現了不對。
透色的玻璃眼輕輕轉動,她嗓音低沉,毫不認輸。
“嘖,到底是歡迎鄰國來拜訪,你們在小質子的衣服上做這種手腳,萬一要是被發現,豈不讓人嘲笑?”
“更何況,小質子皮膚嬌嫩的很,像這些粗布,也難怪他會不喜歡,甚至在地上來回打滾。”
祁時鳴冠冕堂皇道。
幾個小太監卻被氣得快要嘔血。
就這個小野種?也想穿好衣服?他配得上嗎?什麼皮膚嬌嫩?皇后可真會睜着眼睛說瞎話!
謝晏辭平常要不是有人施捨着給兩件衣服,怕是連衣服都沒得穿。
這話說的,好像是什麼皇子似的。
謝晏辭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