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喫過暮食,喊來許沁玉,賞給她一百兩銀票,還說她做的喫食很好,這銀票是特意賞她的。
又說自己明日就要離開饒州城回京了。
許沁玉也只得應和着,好不容易等人離開,她才鬆口氣。
等伏成宏帶着自己兩個屬下坐着馬車離開,兩個屬下忍不住問,“大人,怎地不把這小哥兒帶回京城去?他廚藝如此好,不管是給大人您府上做喫食,或者是獻給漢東王也是功勞一件。”
他們覺得這小哥兒廚藝不一般,帶會京城去獻給漢東王,也能討得漢東王的歡心。
伏成宏板着臉說,“人家哥兒住在西南,不願意離開,怎麼能強求把人帶走,你這不是惡霸行爲?”
兩個官員纔沒有說話,但他們知道伏成宏本來就是個惡霸。
也不知他爲何放過那小哥兒。
但是大人要是沒心思,他們或許有機會在漢東王面前露頭,等他們抓了這小哥,回去獻給漢東王,這小哥做的喫食實在美味,比吉祥樓的都好喫,肯定會也讓漢東王滿意,只要漢東王滿意,他們也就有了出頭之日。
只是現在事事都要跟隨欽差大人,他們也不能出手,等回了京再想法子。
次日,伏成宏跟兩名屬下啓程回京,他們走的水路,離開西南後又行駛了兩日快到通州地段,忽地從岸兩邊竄出十幾個黑衣蒙面人,飛身到甲板上,這些人一上來二話不說,直接把伏成宏身邊兩個下屬的腦袋瓜子給斬掉了。
周圍的士兵這才反應過來,抽刀喊道:“有刺客,快來保護大人。”
黑衣蒙面人同士兵們交手,黑衣人功夫應該不錯,可跟這些士兵對打時,卻沒刺中他們的要害,都是刺在手臂大腿後背這種不致命的位置。
伏成宏嚇得肝膽欲裂,抖着肥碩的身軀想要逃走,他人太胖,心裏頭一慌,腳下一滑,整個人摔倒在甲板上,有個黑衣蒙面人一劍朝着他的胸口刺了過來,伏成宏嚇得臉色大變,扯過身邊的一個士兵擋在面前,那蒙面人見狀,只得硬生生轉動劍尖,劍尖刺入官兵的手臂上。
伏成宏立刻推開官兵,朝着船艙裏跑去。
除了船艙裏頭,只剩外面的水岸,他不會水,跳下去也是死路一條,但其實跑到船艙裏頭去,這些人同樣可以一腳踹開船艙的門,他照樣沒活路,只是這會兒伏成宏已經嚇得腦中亂成一片,他想不到會是誰來殺他?
難不成是太守?
可太守殺他幹啥,只會給太守自己惹上麻煩,貪污軍餉的人又不是他。
伏成宏已經爬到船艙門口,突然被人一腳踹進船艙裏,一頭撞在柱子上,撞的他頭昏眼花,卻不敢任由自己躺在地上,立刻翻轉身子想要爬起來,等他翻過身子就見到一身姿頎長的蒙面男子。
身姿頎長的蒙面男子居高臨下看着他,目光森冷。
伏成宏喊道:“別,別殺我,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我,我身上有份價值千金的東西,只要你肯放過我,這東西我就送給你。”
只是他剛說完這句話,只感覺劍光閃過,喉間傳來劇痛,再之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徹底陷入黑暗之中。
身姿頎長的蒙面男子看着眼前被砍掉腦袋的伏成宏,俯身從他衣袖中摸出那份菜譜,放入自己衣袖中,又把另外一封書信塞在伏成宏的衣襟裏頭。
等身後有士兵追來,他已從船艙的窗牖離、飛身離開。
船上其他蒙面人見狀也都飛身離開,只餘下一船受了傷沒死的官兵們。
這些官兵們面面相覷,慌亂去看欽差大人和另外兩個官員,發現他們已經死的不能在死了,腦袋都被人砍了下來。
官兵們一時半會兒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等到最近的碼頭去官府裏頭通風報信。
這樣殺害朝廷欽差大臣的大事兒,附近的官衙自然是震驚不已,把具屍首拉回衙門,搜查屍身,發現伏成宏衣襟裏的那封書信,看過書信內容後大喫一驚,驚慌不已。
………………
許沁玉這幾日還住在朱娘子家中,這幾日,朱娘子的酒樓開始照樣營業,許沁玉這幾日就沒去朱家酒樓幫忙。
許沁玉是想着自己以後也要在饒州城開酒樓或是飯莊,要是繼續去朱家酒樓做飯,等食客們喫過她做的菜,往後又去她的酒樓飯莊裏頭,會嚐出來,她的身份容易暴露,所以朱娘子的危機解除,她也沒必要再去酒樓。
只是四哥不回,她也不好單獨回八方客棧,就在朱家宅子等着四哥。
四哥說幾日就可以回來。
而朱家酒樓,附近的食客還有商鋪的掌櫃們見朱家酒樓營業,都想來嚐嚐那勾了他們幾日的香噴噴的喫食,還笑着打趣說,“朱娘子,你這酒樓可算開始營業了,是不是前幾日招待欽差大人時,招了新廚子?咱們都聞見味道了,都快饞死我們了,今兒可要好好喫上一頓。”
朱娘子只能笑道:“還請各位街坊領居們莫要誤會,前幾日宴請欽差大人的喫食的確是旁人做的,但並不是朱家酒樓的廚子,是位好心的名廚幫了忙,現在欽差大人回去了,這位名廚也離開了,我亦不知人家的去向,所以朱家酒樓的喫食還跟以前是一樣的。”
這些街坊領居跟食客不免有些失望,但還是很捧場的在朱家酒樓用了飯食。
許沁玉這邊,她足足等了五日,這天夜裏,終於等到四哥。
見到四哥面容,還是那副普通的容貌,面色如常,沒有受傷,她這才鬆了口氣。
裴危玄取出身上的菜譜遞給許沁玉,“玉娘別擔心,菜譜也幫你取回來了。”
許沁玉哪裏惦記什麼菜譜,她最擔心的就是四哥的安危。
這幾日,她甚至睡覺都不安穩,總是夢見四哥出事,血淋淋的回來,她都嚇得驚醒幾回,驚醒過來後,她也琢磨出一點不對勁來,她對四哥的感情似乎並不是簡單的兄妹之情。
何況都睡到一張牀上來了,還什麼兄妹之情,真兄妹也不可能睡在一張牀榻上。
許沁玉這幾日也徹底想了個明白,她也不會抗拒這種感情的事兒。
但是也不急着成親睡一起,她這身體也就剛滿十八,也就先談談戀愛挺好,等到滿了二十,到了法定結婚年紀再說叭。
這會兒見四哥回來,接過四哥遞過來的菜譜丟在桌上,又拉着四哥的衣袖,想翻他衣領,看看他受傷沒。
裴危玄僵了下,知曉玉孃的用意,他捉住玉孃的手,“玉娘別擔心,我沒受傷。”許沁玉放心下來,問道:“四哥回來時候可喫過?要是沒喫,我過去小廚房給四哥煮點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