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大不愧是集結了一整個地域頂尖年輕一代的盛世,算是第一輪也都是很有看點的。 .
葉夕是第一次感受到這麼熱烈的氣氛,算是素日裏去的花燈場子也及不。她去逛,遇見的都是些縐縐的,花燈雖好看,但卻總體會不到這樣的氛圍,看的久了興致自然也是不高。
算是前些時候的江都武,雖然是全武林的武,但在她心裏卻還是遠遠不及眼前這一場的——興許與視覺角度有關。從前她都是作爲協力武林事物的玉華宮宮主的身份參加,如今卻以一名普通的圍觀者觀看,自然是新鮮感十足。
是隔着幾層人幕,人都看不大清楚的葉夕此刻都是看的津津有味,時不時還會說幾句即興的評點的話。
露出的漂亮放鬆的笑,讓蘇暮覺得趕着這午時的一場,算是那堆積在案的東西愈來愈多似乎都是很值得的了。
他偏過頭,看着與他並肩站立的葉夕歡快地什麼一樣。
只是畢竟隔了好幾層人,算是葉夕眼力再好,隔得這般遠,有些也是看不分清的,時不時要踮起腳搖擺着以求從人羣間隙看到些許內容。
是這幾眼,好似周圍吵雜的人羣都安靜下來了一般。
蘇暮沒注意瞧,不知擂臺發生了什麼,周圍瞬間爆發出浪潮般的歡呼,運動起來的人羣頓時拔高了好多。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葉夕此刻連觀看的視覺都沒了,瞬間露出迷惑的表情。
旁邊的人推搡涌動着,蘇暮下意識地將葉夕往自己這個方向扯了扯。
葉夕卻還是毫無知覺,一味仰着面孔。
混亂有什麼堅硬的東西撞到蘇暮的胳膊,他皺了皺眉忍不住朝碰撞的方向投以視線。
那是個在普通不過的年男子,高大的身材,強壯的體魄。他的脖頸架着一個半大的少女,不知看到了什麼精彩的地方,正大幅度的晃動着腿。方纔撞到自己的硬物恐怕也是這小姑娘不安分的腿罷。年男子顯然也是知道自己給周圍人帶來了不方便,一直用一副無奈的樣子抱歉地看着四下的人。
蘇暮一怔。
這般,確是可以看得到臺的場景了。
他又看了眼有些焦灼的葉夕。
“來。”蘇暮扯了扯葉夕的袖子,努力做了做口型。
“啊?”周圍太過吵雜,葉夕只覺得一隻手拉了拉她的衣袖,轉首看去時確是蘇暮,張合的口型好像是在說什麼一眼,“做什麼?”
葉夕這麼問着,還沒反應過來,看見那個身軀從來都筆挺的白衣公子弓下身,指骨分明的手指了指後背。
這個姿勢葉夕曾經見過,心頭便涌一個自己都不是很確定的想法來。從前在踞魔嶺的鐵索飛道時,蘇暮也有這樣一個動作,那一次,他揹着她走下了千丈高的踞魔嶺,走進了祟城漆黑的街道。
如今這樣……
葉夕嚥了咽喉滾動的字眼。
也只是這麼一個驚訝的瞬間,蘇暮的身體後撤,頂她的腰腹,下一瞬間保持着這個姿勢將葉夕托起來,手再一用力,葉夕穩穩地伏在蘇暮的背了。
“你,你這樣……”葉夕惶然地環顧四周,抵在蘇暮耳邊悄聲道,“是不是不太好了?”
“有什麼不好的。”蘇暮移了移眼眸,示意葉夕注意一旁的那個健壯高大的年男子,語氣也是不以爲然的模樣。
葉夕在蘇暮的示意下注意到了一旁一大一小,一高一低的兩個,頓時紅了面容。
那二人怎麼看也是父女關係,正常地很,只是她和蘇暮二人……
還不等葉夕再想下去,,她只覺得身下一顫,隨後整個人的視覺都緩緩升,不多時眼前露出一片開闊的視野——周圍的人彷彿都她矮了一截,離她最近的便是那個年男子扛着的小女孩,此刻也是看得起勁兒高興着呢。
不得不說,此刻的視野是方纔全然不能的。別說是打鬥的全過程了,連方纔在下面看的不大全的動作此刻因爲地處位置高,也是看得分分清清。
“看見了麼?”蘇暮問道。
葉夕似乎是沒有聽見,只是一瞬間已經全然進入了觀戰的狀態,早忘了方纔的尷尬。
不多時蘇暮的頭頂傳來女孩輕快的歡呼。葉夕拍拍蘇暮的肩,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得見大聲喚了句,“我瞧見涼夏了!”
可不是麼,在不久前前一場武剛剛結束,此刻開始的是新的一場,而這一場的主角,如葉夕所說,正是涼夏與白少初。
此刻的涼夏心裏還是隱隱有些擔憂,想着也不知蘇暮那邊是何情況,白少初的話聽不進去,時常自顧自地神遊。然後也不知這樣神遊了多少次,漸漸輪到她與白少初了。
白少初捏着木籤拉着她的時候,她還神遊在外,迷迷糊糊地問了句,“啊到我們了?”然後迷迷糊糊地站在擂臺了。
他們的對手也是一男一女的組合,男的健壯,女的嬌小,看去都是不大的年齡——至少看去不大。
涼夏的腦袋一刻還在還在考慮蘇暮的事,下一刻在思索自己這樣子算是不算欺負小姑娘了——畢竟對方看起來自己還小。當然,此刻的涼夏還沒有什麼資質區別的概念,在她的想法,年齡幾乎是代表修爲了。
聽見似乎有開場的鑼聲響起,涼夏下意識要衝出去。
“你這樣子還怎麼?”白少初皺了皺眉,伸出臂膀連忙攔住捏着鞭子要前的涼夏,面露不滿,“開之前不是說好了麼?我先,若是對方強大便消耗,能磨一個是一個,若是對方實力不濟,我去正巧一穿二。”
他望着涼夏茫然的神色,“你不是根本沒聽見吧?”
涼夏木訥地看着白少初,眼流露出在白少初看來最爲白癡不過的呆滯眼神。
“我先。”白少初一字一頓地擠出這幾個字,得到涼夏的確認之後才長吁一口氣轉向對面。
內部的交流問題算是解決了,剩下的只有……
果不其然,對方那一男一女的組合,幾乎如白少初所想,第一個將那個高大健壯的男子擺了出來。
對方那看似小巧的女孩子還彎起眼眸朝白少初露出甜甜的微笑,深陷的酒窩綴在面容,“既然你們也是選出一位公子,那我們只好也推出我們家的男子漢了。”
對方的壯漢確是不爲所動,沒什麼異議,一個騰身與白少初拉近了距離,之間那龐大的身軀筆挺着,粗獷的聲音響起,“在下坤山。”
“在下白少初。”白少初也是嚴肅回禮。
小巧的女孩子與涼夏同時向後掠去數十步,幾乎都是已經站到戰鬥場地的邊緣才停下腳步。
“開始了麼!”場外的葉夕自然不知道涼夏與白少初之間發生了什麼,雖然對他們之間長時間的交流心生怪,卻終究還是興奮勁佔了風。畢竟之前白少初與蘇暮的切磋,還是讓她很看好這場武的。
隨後彷彿是爲了安慰蘇暮一般,哥倆好地又拍了拍蘇暮的肩,“你等着,不要難過,回去我講給你聽。”
葉夕口這麼說,確是目不轉睛地盯着臺——那個時候白少初與坤山已經開打了。
坤山使的不是江湖的主流兵器劍,卻用着軍隊兵士時常用的矛,長柄,有刃,用於刺敵。但畢竟是作爲江湖的一種武器,與尋常的矛的使用方法自然是不一樣。
矛的來歷亦甚悠久,自源於周,“惟當時戰術未精,各種兵刃使用之法,亦極簡單,非若後之武術,以繁取勝,以多矜也。”這也是爲何當今武林鮮有人使用此類兵器的原因。
矛的使用方法大多是用雙手握柄,以直刺或戮爲主的戰鬥使用方法。相較於劍而言更加缺乏武器靈敏度。
而在武器的長度,白少初的青雉劍很明顯是趕不及的。
這場武,從一開始是充滿了未知性。
兩人開始皆是遊走試探。
白少初雖時常練習,但終究是實戰經驗尚淺,雖說這些時日有蘇暮在一旁作指導陪練已經較有意識了,但他此刻還是感到了一股來自對方的無形壓力。
坤山也是好不到哪裏去,顯然白少初的劍氣給他的也不是很小的影響。捏着長矛的手爆出條條青筋,堅挺的面容隱隱滲出汗珠,神經繃緊着幾乎要到極致。
兩人僵直着身子游走着,誰也不肯先動手,誰也不肯小瞧誰,都是保持着一個適當的距離,出些若有若無的虛招相互試探。
“誒?”小巧的女孩子見自家的青年與白少初周旋,看着竟是一時難分個下,談不有什麼替自己人惋惜的情緒,倒像是看的很透一樣。見着白少初手的長劍及那遊走的身法,對此人展現出前所未有的興趣,“這個喚作白少初的倒是很沉得住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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