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程禮禮關掉了手機,將自己鎖在了房間裏,腦子裏不停回想着陸煜寧說的話。
他就要結婚了?他就要結婚了!
是誰?是蘇安娜?還是歐陽筱?還是其他的女人。
當初由於自己先失去了孩子,然後又面臨了顧老爺子的去世,各種情緒崩潰之下患上了抑鬱症,做出了很多極端且不理智的事情,也說了很多傷害顧北辰的話。
可是,顧北辰啊,你就不能來哄哄我嗎?兩年了,你就不能來找找我嗎?
現在陸煜寧居然告訴我,你就要結婚了,難道只有我一個人陷在回憶裏出不來嗎!
顧北辰啊顧北辰,憑什麼我要守着回憶生活,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想到這裏,她的眼淚也止不住流了下來。兩年來的思念,一刻間傾瀉而出。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還有時初那焦急地聲音,“禮禮,你在裏面嗎?”
她擦了擦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回答道,“在呢。”然後起身打開了門。
一進門,時初就見到她眼眶紅紅的,問道,“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沒什麼”她有些慌亂,眼神也開始閃躲,“剛剛寫歌呢,進入情緒了。”她不想要時初擔心,於是撒了個謊。
“嚇死我了,小祖宗,你電話也打不通,我都快報警了!”
時初趕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臉上還掛着汗珠,一看就是跑着過來的。
“哦,應該是沒電了吧。”隨後想了想,繼續說道,“誒,時初,你是不是好久沒有回國了?”
“對啊,你不是也好久沒回去了嗎,怎麼啦?”
“沒什麼,就是之前在國內認識過一個導演,他有個新劇來找我,我想回去試試。”她抿了抿嘴說道。
之前李導聯繫過她好幾次,但是她都婉拒了,這次想回國試鏡,其實是因爲她不甘心。
她不甘心只有她一個人陷在回憶裏,而且她更想看顧北辰將要娶一個怎樣的女人。
聽到這裏,時初不由地覺得有些驚訝,當初禮禮來到a國時,一看就是受到了很大的傷害。
而且這兩年來對顧北辰也閉口不提,不過時初也一直沒有問過禮禮當初在國內究竟發生了什麼。
時初試探性地問道,“你怎麼突然想回國啊?你想跨界的話,這裏不也有很多導演找你嗎?”
“落葉歸根嘛。”她快編不下去了。
聽見這個回答,時初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只是讓她將回國這件事情早些告訴傅司南。
碰巧第二天下午,傅司南剛好約了程禮禮一起喫晚飯。
他們來到了一家高級餐廳,因爲程禮禮是公衆人物,所以傅司南包場了,偌大的大廳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剛一坐下,傅司南便拍了拍手,只見服務員抱來了一束鮮豔的玫瑰花,然後音樂響起。
“禮禮,送給你的,喜歡嗎?”
“就喫個飯而已,搞這麼隆重幹嘛呢。”這兩年,傅司南時不時就會來點這種小浪漫,她也就習慣了。
“當然要隆重一點啊,”他挑了挑眉,繼續說道,“畢竟今天我又是來表白的。”
程禮禮給了一個白眼,搖了搖頭,說道,“司南,你知道我”
“禮禮,我是認真的,”傅司南打斷了禮禮將要說的話,“給我一個機會,嗯?”
程禮禮嘆了口氣,眉頭緊鎖,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他,“司南,如果我說我準備回國了,你還想要這個機會嗎?”
這話一出,傅司南立刻明白了是什麼意思,他的腦袋突然一片空白,嘴裏一直不停嘟嚷着,“爲什麼?”
“司南,你別這樣。”
“我說你爲什麼要回國!”怒吼道,這好像是傅司南第一次對她發火。
不過她也沒被這突如其來的怒氣給嚇到,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他要結婚了,我不甘心。”
聽了這話,傅司南呆呆的愣住了,一句‘他要結婚了’就能夠讓程禮禮忘掉所有的傷害,立刻回到那讓她傷痛欲絕的地方。
自己兩年來的陪伴,竟然抵不過‘他要結婚了’!
“到底是因爲你不甘心,還是因爲他要結婚了!”傅司南的心像是被無數只刀劃過,刀刀見血,刀刀致命!
她聽見傅司南這樣說了以後,有一瞬間愣住了,這兩者一個是因爲不愛了,一個是因爲太愛了。
隨後從她包裏摸出了一支菸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一瞬間兩人之間煙霧繚繞。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習慣了只要一心煩就會用煙來緩解。
兩人就這樣僵持着,都沒再說話。
直到一根菸燃盡,程禮禮先妥協了,一邊掐滅了菸蒂,一邊開口說道,“司南,我真的給不了你任何迴應。”
見傅司南還是沒有說話,她又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感情中的出場順序真的很重要,在遇見你時,我的心裏就已經裝不下其他人了。”
“我不在乎你心裏有沒有我,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傅司南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生怕一鬆手,眼前這個人就不見了,“禮禮,不要走,好不好?”
“司南!這對我不公平,對你更不公平!這不是愛情應該有的樣子。”
她吸了吸鼻子,忍住了淚水繼續說道,“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以前的你驕傲自信,多少姑娘追着捧着啊,我真的不想見到你變成這個樣子。如果是我讓你變成了這樣,那我寧願永遠消失在你的世界裏,對不起。”
說完,她起身準備離開,剛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傅司南怒吼道,“程禮禮,你到底有沒有心!”
這兩年的相處,她早就把傅司南當做很珍貴的朋友了,但是感動不是感情更不是愛情。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心軟了,不能再給傅司南一點希望。
如果要用絕情才能換回以前的傅司南,那這個罪人就讓我來當吧!
程禮禮微微側了側頭,腳步不由地頓了頓,說了句,“司南,對不起。”便頭也沒回地離開了。
身後傳來了一陣砰砰的聲音,以及傅司南的嘶吼。
屋內一片狼藉,那些餐盤猶如傅司南的心一樣,碎了一地。
許久過後,傅司南漸漸冷靜了下來,眼睛裏露出了陰狠的目光。
程禮禮,你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