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模樣要是還看不出來王嶼也是來收料子的,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三人當中有一個體格不輸曲鵬的胖子,看着衆人的背影,開口說道:“老三,這邊的人有些排外。我覺得咱們今天可能得白跑一趟了。”
被叫做老三的一個高個兒,立刻不樂意了,“大哥,你能不能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這東西在我看來就跟拍賣的性質差不多。價高者得,只要肯出錢,我就不信有什麼面子裏子的區別。”
這話立刻引來了第三個人的認可,“老三說的是。要不然咱們跟在後面去看看他們什麼情況?”
於是這三人也顧不上繼續轉菜市街,當然主要也是沒幾個也木西在沒什麼可轉的。
尾隨在王嶼等人的身後,朝着菜市街外走去。
王嶼被前呼後擁的走了好一截之後,第一次跟他成交過的男人才費力的擠到了他身邊。
“老闆,我差點以爲你今天不來了呢。”
王嶼笑着說道:“今天臨時有點事給耽擱了。”
男人繼續說道:“老闆,我回去可是發動了好多人今天過來找你賣料子。今天光我們礦上就來了七八個呢。”
男人邀功似的衝王嶼說道。
王嶼點點頭,想到昨天那天中老年也木西,開口問道:“昨天跟你在一起的那個上點歲數的,今天來了嗎?”
男人一愣,然後搖了搖頭,“好像沒看到他。不過他腦子不好,一會一個想法,不用理他。今天不來也沒關係,說不定明天就又來了。”
王嶼略微有些失望,還想着他能帶料子過來,自己可以全方位的瞭解瞭解阿邁奔這個場口的料子情況。
見王嶼臉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男人又繼續說道:“不過,老闆我們今天帶來的料子成色也都不錯。來的時候我都大致看了一下,應該不會讓您失望。這段時間礦主沒心思打理礦上的事,我們撿玉的時間比往常也多了不少。您想要什麼樣的料子,可以趁着這幾天的空子,我有針對性的去找。”
王嶼好奇的問道:“礦主不在的時候你們可以隨時進出礦場中心?”
男人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搖頭說道:“要是非要說的話,其實不行。但是這種事除了礦主其他也沒有人在意啊。不趁着這種時候多往礦場裏面跑一跑,等後面礦主忙完,哪裏還會有這樣的好事。”
王嶼明知故問道:“聽起來,你們礦主最近挺忙。”
男人神神祕祕的說道:“礦上都在傳,說礦主的弟弟失蹤了。但是不知道真假,只是上礦撿玉的時候,聽到幾個礦工在那說了幾句。”
果然,紙是包不住火的。
再問下去男人也未必知道礦主的打算,王嶼索性省點脣舌。
見王嶼不說話了,男人還以爲是王嶼興致不高,連忙說道:“老闆我們這一次還帶了一些東區的料子。”
“不是說那地方你們輕易去不得嗎?”
王嶼聞出來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傻問題。
既然礦主在這兩天無心打理礦場,又哪有精力專門守着東區的大門。
“行,一會兒先看你的。”
王嶼自己也說不上來,心底突然有個什麼念頭一閃而過,讓他不能輕易錯過。
想了好一會兒也沒重新捕捉到剛纔的念頭,索性也就沒再繼續浪費精力。
自我開解反正料子的價格也沒多貴,買了也就買了。
等後面回去之後,也能有足夠的原材料,可以去跟莫西砂的標本皮殼好好做個對比。
轉過一道彎,確保菜市街那邊已經看不到這邊的情形之後,也木西將王嶼帶到了他第一次跟阿邁奔也木西做交易的那個廢棄的屋子前。
然後瞬間四散開,有的東邊刨刨地、有的西邊摸摸牆,然後手上就跟變戲法似的一塊一塊的料子冒了出來。
王嶼有些哭笑不得,這些也木西有些時候真是少點安全意識。
料子總是緊着一個地方放,下次都可以不用花錢買了,直接趁他們不備的時候,來順走豈不是更省錢。
阿邁奔也木西自覺跟王嶼的交情要比其他也木西更深厚一些,所以解釋道:“老闆放心吧,我們這邊有人把風呢。”
王嶼好奇的四下環顧了一番,卻並沒有看到其他什麼人。
阿邁奔也木西卻神神祕祕的笑了笑,不再說下去。
等到大家料子差不多都拿到手上的時候,先前跟在他們身後摸過來的三個男人,趾高氣昂的走出來了。
“你們做這種交易是犯法的知道嗎?”老二老神在在的開口了。
王嶼伸手拉住一旁準備走出去的哥丹覺,示意沒必要輕舉妄動。
他倒是想要看看,這三個男人究竟靠什麼以少取勝。
也木西沒人接話,王嶼也不搭茬,哥丹覺這會兒也跟個沒事人一樣,倒是讓對面三人有些沉不住氣了。
“我二哥跟你們說話呢,聽不懂國語還是怎麼的?剛纔不聊的挺開心嗎?你,來驃國幹什麼的?”圓滾滾的老大一邊說話一邊指着王嶼,開口問道。
知道的知道他是在藉機找茬,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什麼執.法.部門的呢。
“來驃國礦區,那肯定是爲料子來的。”王嶼見對方就差指名道姓,索性也就開口回答。
“不過你說的什麼違法?我怎麼聽不明白?”
“別裝了,大家都是聰明人。要不是違法他們會這麼偷偷摸摸藏着掖着的?我跟你說,見者有份。不然我、我就去檢舉告發你們!”
老二儘量讓自己表現的聲色俱厲,顯得有震懾力。
也木西們聽到這話倒的確是表現出一絲慌亂,骨子裏的那種根深蒂固的恐懼感,壓根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消除的。
王嶼好笑的看着面前的三個男人,開口問道:“檢舉?告發?請問幾位老闆,你們是準備去什麼地方檢舉跟告發呢?”
這一來似乎還真是把對面給問住了。
這條菜市街,充其量也就一個比較大的村寨衍生出來的。壓根也不屬於任何一個場口所有。
就算有人想要去告什麼黑狀,一時半會兒只怕也難找到門路。
所以有什麼好怕的,誰也不是喫乾飯長大的。
看對面這三個人說話的內容跟風格,想必是來驃國的時間不久,還沒有經受過這邊社會的毒打。
“行了吧,別說那些有的沒的。咱們也別兜圈子,我們是來買料子的。大家既然在這裏碰到,也算有緣分。咱們見者有份,把他們手裏這些料子分了吧。”
這次說話的是老三,用一種無比傲慢的語氣說道。
這話聽起來似乎沒還挺公平,可問題是,人家也木西壓根也沒打算跟他交易。
一上來就開口問王嶼要走一半的料子,也不知道是誰給他臉了。
對於也木西來說,把料子賣給什麼人其實都沒有什麼差別,只要價格能達到他們的心理預期。
但是跟王嶼這邊畢竟有昨天的交易打底,信任度各方面遠超今天冒出來這三個來路不明的男人。
所以一時間,衆人的視線齊刷刷聚焦到王嶼的身上。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不喜歡跟不熟的人分東西。我喜歡獨吞。”王嶼聳了聳肩,毫不客氣的說道。
“我勸你可不要敬酒不喫喫罰酒。”老二見王嶼如此不識相,立刻叫嚷起來。
“要是你們所謂的敬酒就是剛纔說的那種的話,我倒是好奇想看看你們的罰酒是什麼樣的。”
“喲嗬,你小子挺橫的。看樣子,今天不教訓教訓你,你就不知道鍋是鐵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