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說完,見王嶼沒什麼反應,於是趕忙說道:“王老弟,老哥我也是個明白人。我的想法很單純,就是咱哥倆搞好關係,能互幫互助。你們國內不是有句話,叫做朋友多了路好走嗎?”
老徐這近乎套的夠明顯的。
既然他如此示好,王嶼自然也不介意跟他把明面上的關係搞的看上去好一些。
於是笑着說道:“老徐大哥說的哪裏話,自從我來到帕敢一直都是仰仗您提供的各種便利。您要是這麼說的話,那可就太見外了。”
老徐見王嶼這麼上道,自然是開心不已。
兩人你來我往寒暄半晌,最後老徐心滿意足地掛斷了電話。
王嶼也沒多耽擱,不知道的時候還好,一旦知道外面還有一個人在候着自己,就坐不住了。
用向遠峯的話來說就是沒有被人伺候的命。
洗漱完畢,收拾了一下自己所有的東西之後,王嶼這才離開賓館。到前臺把手續都處理完,之後一時半會兒應該也不會再來這邊了。
剛出來門口,甚至還不等王嶼四下環顧,就湊上來一個小夥子。
“是王老闆嗎?”
王嶼看了一眼小夥,年紀不大,最多最多也就是二十出頭。
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
打扮風格上跟老徐差不多,利落的工裝上衣加一條同色系的工裝褲。
於是開口問道:“是老徐大哥安排的嗎?”
小夥飛快地點點頭,“沒錯。讓我負責把王老闆送到帕敢場口。”
王嶼點點頭,跟着男人上了車。
這樣倒是省力氣,跟着走就行了。
路上王嶼給楊八斤去了個電話,表示自己大概中午左右就能抵達場口。
楊八斤表現的很開心,說馬上跟忙輝礦主和吉爾約打招呼,中午準備一頓大餐恭候王嶼大駕。
一路上,司機小夥時不時從後視鏡裏觀察着王嶼。
王嶼發現之後,笑着開口問道:“我臉上有東西嗎?”
司機小夥連忙搖頭,“沒有沒有,王老闆說笑了。只不過我們隊長囑咐說招呼好貴客……我就是沒忍住一時好奇。”
王嶼聽他這麼說,想了想跟他攀談起來,想要側面打聽一下關於營地更多的情況。
只不過,很可惜,司機小夥加入他們營地的時間並不長,很多事情也並沒有瞭解多少。
王嶼有些好奇的問道:“你之前是做什麼的?爲什麼會加入營地?”
司機小夥有些羞澀的撓了撓頭,“我是學醫的,纔剛剛畢業。”
王嶼好奇的問道:“你這樣的學歷,放在驃國絕對是高精尖的人才。想找什麼樣的工作找不到,怎麼會參加這個組織?”
司機小夥開口說道:“那些工作來錢太慢了。我家裏之前也是倒騰原石的,對料子多少也有一些瞭解。我們隊長現在身邊就缺一個我這樣的人才。所以他才讓我多跟王老闆親近,如果有機會能多跟在您身後學些一些實戰經驗,對以後有幫助。”
王嶼:“……”
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知道你們隊長爲什麼要掌握看原石的技能嗎?”
司機小夥搖了搖頭,“不清楚,但是我想他一定是有自己打算。可能以後營地會發展這個項目創收吧。”
真是一個天真的孩子。
王嶼一時間不知道應不應該把老徐的如意算盤說給他聽。
想了想,其實他知道這些內幕也是早晚的事,自己犯不着在這種時候給自己找麻煩。
不過,一路上,王嶼跟司機小夥聊的倒是不錯。
拋開其他的來看,司機小夥是一個很健談的人,爲人也比較的率真,整個人充滿了對社會以及未來的美好想象。
王嶼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給他兜頭潑一盆冷水,還是等他自己去慢慢感悟。
糾結猶豫中,司機小夥終於把車開到了目的地。
“王老闆,認識你很高興,要不咱們留一下聯繫方式?”司機小夥似乎有些戀戀不捨跟王嶼分別。
王嶼很痛快的加了對方的聯繫方式,“有事聯繫。”
說完就開始收整自己的東西,準備下車。
臨別的時候,小夥戀戀不捨地開口說道:“王老闆,我們隊長說,你不管在礦區遇到什麼情況,都可以隨時聯繫他。這樣的話,他就能經常把我派出來找機會跟在你身邊了。”
王嶼點頭說好,心裏知道,這都是客套,再見面還知道是猴年馬月。
但凡自己有一點辦法能解決問題,那肯定不會去麻煩老徐。
人情也不是那麼好欠的。
老徐這樣的人,還是少有牽扯爲妙。
告別司機小夥,王嶼帶着簡單的行囊朝着礦場中心走去。
小夥把車子停在礦區外圍,距離王嶼印象中的中心地帶還有一段距離,剩下的這一截就靠王嶼自己的十一路了。
哼着歌走在礦區獨特的喀斯特地貌中,王嶼覺得就當是看風景了。
幾次來到礦區,幾次都是直奔主題,基本上沒有什麼閒情逸致好好打量礦區的風景。
從這個方向走向礦場,會路過一段地勢較緩的黃土平地。
上面高低錯落着無數已經呈現出破敗的頹勢的板房,期間也夾雜着一些類似當溫老人跟貌昂居住的那種窩棚。
這一片地方應該就是帕敢場口也木西的聚集地。
看上去,人口密集程度比起達馬坎還要高上不少。
不管在哪個礦區,也木西過的生活都是令人唏噓的。
聚集地外圍圍着一圈鐵絲籬笆,上面滿是豎起來的鐵絲茬。
王嶼覺得總不至於是爲了消除安全隱患。
不知道是在防範裏面的人往外面跑還是防範外面的人往裏面跑。
王嶼一邊走一邊朝裏面打量。
靠近鐵絲籬笆的地方,有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子,正蹲在地上和泥巴。
王嶼走過的時候,他們擡起頭,視線追隨着他的腳步,隨着他的動作而移動。
雖然是孩子的模樣,可眼神卻如同枯井,完全沒有孩童該有的明亮光芒。
王嶼停下腳步,孩子就那麼看着他,竟然露出了一個笑容。
只是很可惜,王嶼翻遍了自己所有的衣兜,都沒能翻找出一塊糖果。
在邊城的時候,王嶼也沒少見到過驃國的小孩子。
只不過那些宛如小惡魔一般無二,找機會抱着遊客的褲腿就死活不撒手,爲的只是對方兜裏的零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