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前女友,路子還真不是一般的野。”
還有一句,王嶼沒說。
可惜都是些歪門邪道。
杜遠笑了,正準備說點什麼,又被曲鵬的大呼小叫給召喚過去了。
王嶼暗暗鬆了口氣,搖搖頭,一步一晃的朝着丹登的店走去。
大半天時間在吵吵鬧鬧的環境裏,這一會兒王嶼才覺得自己的腦子得到了解放。
“哎,老闆。”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王嶼下意識回頭看去,好一會兒,纔想起對方是新長城前臺的那個夥計。
當時還曾經給自己客串過翻譯,也算有點淵源。
“你怎麼在這邊?”
既然碰到了,王嶼便開始跟對方寒暄起來。
“我們老闆拓展了一下生意。老闆,以後你們要是想去佤城這一帶看料石頭,可以直接從賓館搭車走,免車費的。”夥計笑嘻嘻的說道。
“哦?怎麼說?”
雖然車費不算貴,但重要的是,能走賓館老闆的路子出門看料安全係數會有保證。
自己到現在也只敢在賓館到角灣這一條線上的中介店溜達。
再遠些的就不敢去了。
尤其是在發生了上次的誆騙事件以後,說王嶼心裏不後怕那是假的。
佤城說大不大,但是也絕對不算小。
除卻角灣這一帶的中介公司比較密集之外,其他的一些角角落落裏還有很多,這些店甚至有很多零星散佈在邊緣。
去的人少,好東西更容易被積存下來。
這是讓王嶼心動之處。
“我們老闆聯繫了專門幹這個的老夥計。以前的時候吧,店裏生意好,老闆也沒那心思。現在不行了,這段時間你也看到了,賓館裏的客房都空了大半。老闆這纔開始跟人家學着聯繫了人。到時候老闆們出行看料安全方面、運輸方面都有保證,我們老闆也能有點提成拿。對大家都有好處。”
看王嶼表現的很有興趣,夥計又說道:“老闆,多給我們介紹一些客戶,到時候我跟老闆說,房費給你打折。”
夥計挺會來事,也挺會說話。
“那你可得記着,我這邊老闆可多得很。把折扣算好,我可都記着。”
王嶼笑着跟夥計告別,丹登的店就在眼前。
進去的時候,丹登正跟着土匪一樣,蹲在地上啃雞腿。
旁邊還蹲着個瘦弱的跟豆芽菜一樣的年輕人。
“你怎麼光顧着自己喫?都不知道分享一下。”王嶼打趣道。
丹登似乎被這突然冒出來的聲音給嚇了一跳。
嘴裏嚼着的雞肉一口嚥下去,把他噎的直翻白眼。
“特麼的一整隻雞,就給我留了根腿。我還分享?分享個錘子。”
跟王嶼熟悉後,丹登越來越放飛自我,已經連面子上裝出來的素質都懶得維持了。
“這就是咱們晚上的人員構成了?”
王嶼驚奇的看着眼前不靠譜的一幕。
丹登撇了撇嘴,“其實我倆就夠了。帶上你,純粹是人道主義。讓你親眼見證目的達成之後那種酣暢淋漓的快感。”
“等我啃完這跟雞腿。把明天一早要運走的料子清點好。差不多咱們就可以出發了。”
王嶼撓了撓頭,好歹今晚這要是給自己辦事,就讓人家喫一隻燒雞果腹,還是自費,是不是有那麼點過於不近人情。
於是開口說道:“倒也不着急在這一會兒,要不然晚上請這位兄弟喫頓好的,再……”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一聽這話,丹登立刻把手裏的雞骨頭撇馬路上,一個彈跳從地上蹦起來,油漬漬的手指朝隆基上抹了兩下,扯着嗓子喊道:“幹活了、幹活了。趕緊幹完去喫大餐。”
王嶼翹着二郎腿,跟個地主老財似的,看着丹登拿着單子念一聲,那根豆芽……啊,就那個瘦弱的年輕人,就搬出一塊料子,露出上面的編碼給丹登過目。
差不多兩個小時以後,一座小山樣的料子堆拔地而起。
“這一批就只有這些,雖然車空曠了些,不過也還有得賺。就這樣吧。”
丹登繞到王嶼身邊,嘟嘟囔囔。
王嶼用眼角餘光瞅了一眼丹登看向自己的表情,心裏明鏡兒似的。
“我的料子還得過兩天。你放心等我整理好了,第一時間給你送來,跑不了。”
“那你可抓點緊啊。今天我叔父可是又敲打了我一番。我真得好好想想怎麼擴寬一下生意路子了。這年景真是愁人。”丹登繼續絮叨。
瞅着他跟蚊子唸經似的,一時半會沒有消停的跡象,王嶼有些後悔剛纔去喫飯的提議了。
等好酒好菜的把這倆人伺候飽了,年輕小夥不知道跟丹登嘰哩哇啦說了些什麼,轉身先離開了。
丹登繼續炫了兩瓶啤酒,打了個酒嗝後,叼着根牙籤搖搖晃晃站起來,“走吧。直奔目的地。”
出得門口,就看見閃爍的燈光下,瘦弱小年輕正騎坐在一輛暗紅色的機動三輪車上。
丹登一個縱身躍上三輪車後鬥,看王嶼還呆呆愣在原地,伸手咣咣拍了拍身邊的鐵皮斗子,“上來啊,還愣着幹嘛?”
三輪車屁股後面突突的冒出一串黑煙,然後丁零當啷的朝着前面的夜色中駛去。
王嶼有些懵,就這個動靜,竄進夜深人靜的寨子裏,只怕除了聾子外沒聽不到的吧。
這事怎麼看怎麼不靠譜,王嶼這會兒更後悔了。
出師不利就算了,別到時候因爲自己,這倆人再摺進去了,到時候自己還得揹負個什麼心理上得愧疚之類的,可就太不划算了。
宛如破拖拉機的三輪車,在駛過角灣市場背後的大片活動板房後,進入一個破破爛爛的小院落裏。
又是丹登率先跳下車來,然後衝王嶼伸出右手,“下來。剩下的路咱們得走過去。”
王嶼頓時翻了個白眼。
早知道還是要走,何必脫褲子放屁,整這麼個玩意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