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嶼點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貌燦又問道:“王老闆咱們還跟嗎?”
“再跟一會兒着看看情況。”王嶼回答。
兩個人又跟了一會兒,前面兩個阿弟在一個小衚衕口分道揚鑣,兩人選擇了其中一個,又跟了一會兒,最終在另一條窄小的過道口徹底失去了蹤跡。
貌燦說道:“你看王老闆,我說吧,他們警惕的很。”
王嶼就算是不死心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只能跟着貌燦折返。
路上王嶼在心裏將已知的線索重新串聯了一番。
佤城這邊的假料子可能跟向遠峯所說的向父跟孫有國都刻意閉口不談的神祕人有關,這個人很基本可以斷定跟向父及孫有國都有很深的淵源。
如果順着古滇中介公司這條線索順藤摸瓜,如果能夠找到那個見不得光的倉庫,沒準能獲得更多這方面的信息。
阿春那邊現在不能說毫無進展吧,也差不許多。關鍵是他現在對自己提防的心思太重,很難從他身上找到突破口。只能回頭慢慢接觸一下阿牛跟阿雷,看看能不能有點什麼不一樣的收穫。
而目前最緊要的就算是賽亮跟惠金那邊了,好在他們的目的跟楊八斤的重合,這一趟礦區之行,算是一箭雙鵰。
想到這裏,王嶼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賽亮跟惠金是絕對不能跟自己一起行動的。
既然楊八斤已經把行程定在三天之後,那麼也是時候通知一下這哥倆,即日啓程。
到時候直接在達馬坎的礦場匯合。
至於找個什麼理由,自己則還需要好好想一想。
至於梁以開跟老李,能讓他們留在佤城是最佳方案。
這一趟礦區之行,那邊情形完全不瞭解,萬一真有個什麼好歹,至少也還能有人給家裏報個信。
雖然作用也未必大,但至少不會心裏完全沒底。
目前手裏麪價值最高的兩塊料子,也就是那塊自壁跟墨翠了,帶在身上不安全,放在賓館更不安全。
爲今之計最好的方案就是把這兩塊料子連同那塊紫羅蘭一起,暫時寄存在楊八斤的中介公司代賣。
希望梁以開能配合。
貨主價格定的高一些,到時候若是真有不開眼的要買回去,看在錢的份上,也不會覺得太可惜。
晚上跟梁以開匯合的時候,剛把這個想法一說,立刻招致梁以開的強烈反對。
“不是說好了,到時候扒完皮以後賣明料或者成品嗎?在佤城又賣不上價,白白可惜這麼稀罕的一塊料子。”
王嶼早就料到他會這樣,聳了聳肩說道:“要麼你直接買斷,看在咱倆這麼深厚的感情上,給你打個骨折價。”
梁以開卻又苦着臉說錢沒那麼寬裕。
王嶼決定發揮自己從向遠峯身上學來的三寸不爛之舌的技能,循循善誘道:“這個東西放在身上時刻還要分出精力來應付,還不如開個天價,直接放到八斤老闆店裏,賣不掉到時候再拿回來也就是了。要是真有人願意高價收購,那也沒有什麼損失。怎麼看都是一樁划算的買賣。”
梁以開承認王嶼說的沒錯。
可是他一旦這麼出手了,自己還賺個錘子的差價啊。苦思冥想找出個理由,“找中介公司代賣還要收一大筆中介費用。”
“那就再把中介費加到定價裏面去。”王嶼憋着笑將梁以開最後一個理由給徹底堵死。
最後梁以開只得退而求其次,跟王嶼約定好,一旦楊八斤那邊沒有將料子賣出去,後面一定要讓他親手賣出去這塊足夠吹牛13一輩子的自壁。
王嶼欣然答應。
其實相比那塊自壁,王嶼更捨不得的是那塊墨翠。雖然現在市場上很多人對於墨翠的價格並沒有一個準確的認識,大部分都認爲墨翠是不具備什麼價值的低端翡翠。
其實這樣的認知是非常偏頗的。
正因爲品質級別高的墨翠少見,所以稀缺才能決定真實的價值。這塊料子即便高價賣不出去,也完全可以加工成成品,到時候作爲一個標本級別的存在。
這將是王嶼賭石過程中,一步一個腳印走過的見證。
等把梁以開送回房,王嶼趁着老李洗澡的空檔,給賽亮打了一個電話。
告訴他們自己因爲還有朋友想要結伴一起去礦區,所以不太方便跟兩人一起同行。自己將在三天後啓程,賽亮跟惠金可以根據他們的具體情況,選擇什麼時間動身。
賽亮跟惠金倒是比王玉想象中好說話,甚至沒有過問更多,就答應下來。
期間惠金接過電話,囑咐王嶼,如果想要在礦區避免節外生枝,最好的方法是進行一定的僞裝。
佤城這邊應該有許多賣深色遮瑕膏的化妝品店,到時候只需要將裸露的皮膚塗抹的顏色深一些,接近驃國人的膚色即可。
然後再塗抹上他們慣用的“特納卡”。
只要不開口,一般不會有人能識破。
王嶼很想認真的問他:你在開什麼玩笑?
自己一個堂堂七尺男兒,居然要去買化妝品?
還要用在自己臉上?
這讓臉都沒好好洗過幾回的王嶼,有些接受無能。
但很顯然,自己並沒有更好的方法,能在短短三天內就能讓自己的膚色加深兩個以上的色號。
於是表示自己明天會去準備一下。
但具體到最後會不會派上用場之類的問題,最後再根據實際情況來定奪。
安排好這一切,王嶼的心思也就放下了大半。
剩下的還是要跟家裏那邊打個招呼,但是杜遠那邊現在肯定不能走路風聲,要不然只怕明天自己一睜開眼,他就已經落地佤城了。
王嶼思索半晌,最後決定,還是等到出發前一天,再跟向遠峯打個招呼,到時候由他去跟杜遠拉扯去吧。
吳曉跟周振關心則亂,絕對妥妥前一秒瞭解自己的打算,後一秒就要去通知杜遠的人。
向遠峯應該好歹還能堅持個一天半載的。
然後,王嶼開始琢磨起明天買遮瑕膏這回事。
自己一個大老爺們,第一不懂化妝品;第二自己可能連化妝品的大門都找不到。
還有就是那個“特納卡”又是個什麼鬼。
還是需要一個熟悉這方面的人選才行啊。
於是苑元的身影就理所當然蹦進了王嶼的腦海。
這倒是一個非常合適的人選。
王嶼看着手機上苑元的聯繫方式,帶着些許不好意思給她發了一條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