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不無道理。
頓了頓,冉成又繼續說道:“不過我覺得這個局面,後面可能很快能有所改善。”
王嶼疑惑的看着他。
“料子到不了國內,但是交易每天都在繼續。不是所有人都有一直支撐下去的實力。”冉成很平靜的道出現實。
“即便角灣這邊利潤相對少些,可在無利可圖的當前,蒼蠅也是肉。更何況,來的久一些的商家,買到手的料子一多,也會進行相應的優化整合。留下自己覺得利潤較高的那部分,待風聲漸息,運送回國。那些利潤平平沒那麼誘人的,就在角灣直接脫手了。”
王嶼點頭,換成自己,也會這麼做。
冉成見王嶼問的仔細,有些好奇,“怎麼突然問這些?”
王嶼還沒開口,梁以開就說道:“現在這外部環境不好,我跟王嶼琢磨着看看能不不能幹點啥。”
冉成認真思索了一會兒,點頭道:“如果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儘管說。”
剩下的時間王嶼的心思就開始飛了。
這兩天王嶼已經發現,在佤城的很多角落都有一些中介公司聚集,自己不能只侷限在角灣這一個市場上,還是要多走一走。
打定主意,酒足飯飽跟冉成道別之後,王嶼跟梁以開帶着老李從賓館走出來。
還沒出賓館大門,就聽到身邊梁以開嘟囔,“那不是阿春嗎?”
王嶼順着前方看過去,果然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正從馬路對面經過。
“他身邊那人……是早上那個二光頭?”
梁以開的聲音繼續傳來。
“他怎麼還跟這樣的人有關聯?”
“跟上去看看?”
王嶼心念一動,隨即問老李,“老李,那個光頭究竟是什麼來路?”
老李回答道:“最早以前我跟老張兩個,只要邊城有人攢暗標場子的局,就會去轉上一轉。那光頭就是在裏面認識的。一來而去也就熟悉起來。以前只以位是同好之人。現在想來,八成應該是場子裏的託。”
後來老李媳婦查出來病症,老李一時間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那時候光頭就開始聯繫老李,問他要不要去驃國發橫財。
雖然當時老李很是心動,但又想到自己這一走,剩下媳婦一個人,無以爲繼。才作罷。
再到後來,老李在馬明暗標場子折騰了那一出之後,光頭又一次聯繫上他,勸說老李既已無牽無掛,倒不如考慮去驃國尋摸點營生。
那會兒的老李沉浸在失去老婆的痛苦跟自責中,既沒遂了光頭的心意,說話也沒帶幾分好聲氣。
也就是這次,眼見自己在老李這邊枉費了這麼多心思,對方卻仍舊不爲所動。
光頭撕掉了僞善親和的面具,惡狠狠的把老李罵的一文不名。
再就有了後來飛機上偶遇那一幕。
三個人晃晃悠悠隔着老大一段距離,跟在阿春跟二光頭的後面。
目睹他們走進一家店面。
雖然招牌上雞腸子一樣的驃國字王嶼並不認識,但不妨礙他分辨的出來,那是家中介公司。
看起來倒是沒什麼引人懷疑的地方,但是這兩人認識,本身就帶了那麼點不同尋常。
王嶼很想走進去看看裏面的光景,可又不想打草驚蛇。
梁以開看出來王嶼的念頭,伸手指了指對面的咖啡廳。
靠窗的落地玻璃,正好可以觀察到這家店門前的情形。
三人一人點了份咖啡,落座在靠窗的位子前。
梁以開開啓好奇寶寶模式,“這二光頭跟光頭一樣,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是阿春怎麼會跟這樣的人混在一起呢?”
王嶼心不在焉的敷衍他,“誰知道呢,佤城就這麼大,像阿春他們常年活躍在這邊,認識些奇怪的人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向家的事梁以開並不清楚詳細內情,王嶼也不打算多說。
如非必要,還是不要搞得人盡皆知爲妙。
時間約莫過去一小時左右,就在王嶼覺得自己馬上要在咖啡店舒服的溫度中昏昏欲睡過去之際。
老李突然說道:“出來了。”
王嶼一激靈精神起來,朝窗外看去。
阿春跟二光頭兩個人甩着手走出來,一前一後朝着遠處走去。
“走。”
王嶼率先站起身。
“去哪?繼續跟蹤?”
梁以開一邊揉着迷濛的睡眼,一邊問道。
大清早就被王嶼禍害起來,這纔剛迷糊一小會兒,又被他一嗓子給鬧醒了。
“去這家中介店裏看看什麼情況。”王嶼頭也不回的回答。
王嶼在前面走,梁以開跟在屁股後面苦哈哈的結完賬才追將出去。
這裏的確是一家中介公司。
人一走進去,入眼滿牆貨架上滿滿當當全都是料子,就連地上也擺了不少。
王嶼不動聲色走進去,儼然一副賭石選料的架勢。
店裏的翻譯快步走上前來,招呼着三人,“老闆們,請隨意看看。”
王嶼點點頭,視線飛快在店裏一應料子上劃過。
靠近店中央並着四張桌子,應該是供客人進一步端詳原石用的。
此刻上面擺放着七八塊大小不一的原石。
王嶼朝着毛料走過去,剛伸出手,就聽到翻譯略帶一絲猶豫的聲音,“老闆,這幾塊料子剛纔有老闆看中了,說去找能拍板的人來定奪,一會兒就回來。”
不等王嶼答話,梁以開就翻着白眼問道:“談價了嗎?”
翻譯搖搖頭。
梁以開繼續道:“沒談價、也沒封包,他們看得,我們就看不得?還講不講武德?”
這的確不合中介店賭石的規矩。
看中了要麼就先談價格,哪怕還沒談妥,中介店也可以先給出價的客人封包,然後等待更進一步的談判。
可沒聽過還有留貨一說。
翻譯當然知道這一點。
只是剛纔那位是他們相熟的老客。
在他們店裏歷史成交金額不低,帶其他老闆來賭石時,偶爾也會有類似今天這種情況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