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大部分事都是章禪在處理。我就是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這些事您都知道纔是。”
章遜不動聲色的打着太極。
“那是自然,只不過我這個提議,對大家都有利。咱們彼此合作、向前看,總不能一直活在以前的小小齟齬中。”
魏成顯心裏氣的牙癢癢。
要不是他壓根找不到章禪的蹤跡,他至於找這個空頭名頭的章遜來嗎。
雖然章遜確實有資本有實力,可是眼下,魏成顯最需要的助力還是吉茂市場。
想他堂堂越城騰南魏家的當家之一,居然在邊城受這樣一個小輩的臉面,讓他心裏窩着的火氣越來越強烈。
不就是想要藉助章家對吉茂的管控力,將裏面的料子摸排一遍,看看有沒有自己家丟失的魏家玉嗎?
不就是談一談合作集邊城越城兩大玉石毛料集散地,辦一場聯合展會嗎?
雖然現在看來對魏家的好處是更大一些,可是,這種事怎麼能只看眼前呢?
以後形成規模,到時候所有商家都能獲利啊。
可章遜這是什麼態度?
真把他魏家當成破落戶了不成?
這要是魏家沒經着這幾年的破事,他章家算個屁啊。
就算求到魏家門前,魏家都不一定多看一眼。
現在自己主動來尋求合作,反而被這樣對待。
可真是強龍難壓地頭蛇。
越想就越氣,可還不能表現出來。
這時候,章遜再次開口了,“魏叔,您放心,今晚回去我就找章禪商量這事,一定儘快給您一個答覆。畢竟出了這檔子事,我們吉茂也不想牽扯其中。不過您也多體諒體諒侄兒我,現在章禪動不動就起猜忌的心思,我在裏面着實兩難。什麼都不管,您這邊你沒法交代;管得多了,他那邊又要多想。”
魏成顯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衝章遜說道:“那我先謝謝世侄了。”
“好說、好說,魏叔,喫菜。”章遜面不改色的招呼,“不夠咱們再加,今晚的消費都算我賬上。大家喫的盡興些。”
他倆你來我往脣槍舌戰,下面王嶼向遠峯以及付老師,三個人假裝自己壓根不存在。就連埋頭乾飯的幅度都不敢太大。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不知怎麼捱到這頓飯結束,章遜在會所門口對魏成顯說道:“魏叔今晚好好休息,已經給您在溫泉酒店訂好房間,叫我司機送您過去吧。”
魏成顯點了點頭卻沒說話,付老師也是住在那邊,所以司機一道載着兩人朝溫泉酒店開去。
原地剩下章遜跟王嶼向遠峯三人。
章遜看着兩個人,笑着開口說道:“你們去哪?”
向遠峯擡手指了指車子,說道:“章老闆要去哪,不嫌棄的話我們送您一程?”
章遜也不客氣,直接坐上了向遠峯的副駕,“那就麻煩你們跑一趟,朝江邊廣場開,一會兒我給你指路。”
王嶼默默爬上向遠峯車子後排座,向遠峯開着車,三人乘着夜色朝江邊廣場開去。
那邊,魏成顯等車子開出去不遠,就問付老師,“那兩個人什麼來路?你在這邊居然也有熟人?”
付老師其實打心裏反感魏成顯跟自己說話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但是奈何自己確實不如對方,因此儘管心裏抗拒,也還是一五一十回答起來。
將王嶼向遠峯的身份說明白後,又交代了一下自己來邊城的原因。
整個過程,都有一種犯人交代犯罪情節的感受,但是敢怒不敢言。
魏成顯冷冷地哼了一聲,“這些小門小戶的商家有什麼結交的必要。你看看,真到了事上,什麼忙都幫不上。”
付老師感覺這簡直就是無妄之災,自己佔魏家便宜也才那麼一丁點兒,現在就被要求開始反哺了?
但他還是據理力爭起來,王嶼可不是什麼小門小戶的商家,就算是,那必然也是暫時的。
當下便把王嶼賭石的經過詳細給魏成顯講了一遍。
魏成顯有身爲魏家人的優越感,但不是個草包,聽了付老師的描述,再結合剛纔章遜對於王嶼的誇讚,立刻意識到這個王嶼可能的確有兩下子。
但也只是僅此而已。
賭石擅賭石的天才,不說上萬也有八千,一兩次賭贏賭漲也算不得什麼,有本事一輩子能賭漲纔算真有能耐。
但是很快他就靠在座椅靠背上,閉上眼睛,口中喃喃,“邊城是要取越城而代之了,現在的越城早就是一潭死水了。可嘆吶,曾經輝煌一世的盛況,去而不返。”
付老師看着魏成顯的反應,一本正經的說道:“姐夫,你莫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越城現在的風頭可還是遠在邊城之上。你怎麼就說它成一潭死水了。”
魏成顯冷笑一聲,卻沒答話。
越城現在這接連的騷操作說白了就是殺雞取卵,現在雖然看似熱鬧有話題度,但說白了就是透支了越城的未來,等這一波韭菜被割完或者覺醒,越城也就徹底被釘上恥辱柱,再也下不來了。
他要趁着現在看上去還繁花似錦的時候,爲魏家找好退路,即便不能離開越城,至少要把手伸到邊城的市場上來留作後招。
其實這不是魏家第一次試圖染指邊城市場了,甚至在除了吉茂之外的一些小點的交易市場上,已經有很多他們魏家先鋒部隊的攤子,只是現在都是星星點點分佈在各個交易市場上,太分散,還形不成什麼氣候。
但只要吉茂這邊展會的口子一開,那麼魏成顯就有辦法,能擠掉一波吉茂的商家,只要他們退出吉茂的市場,魏成顯就安排人將攤位租下來。到時候只要有魏家玉當噱頭,那麼何愁沒有買家送上門來。
到時候只要鑽營到位,就沒有攻克不下的市場。
就連這一次被宣揚出去帶着料子跑來邊城的新媳婦兒,也都是魏成顯提前安排好的。
師出有名,纔好操作,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