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安置好保險櫃以及滿地的料子,王嶼已經差不多累癱了。
而向遠峯仍舊一副少爺模樣,茶桌前燒水泡茶,看着王嶼忙活。臉上不帶絲毫愧疚神色。
“不知道還以爲我是老闆呢。”王嶼沒好氣的埋怨。
“這叫能者多勞。再說,我不也沒閒着?來,喝口茶休息休息。”向遠峯完全沒當回事。
“兩個保險櫃不夠用。還有這麼多料子就扔在外面?”王嶼提醒。
“秀秀店裏還有兩個保險櫃,等這兩天抽空拉過來,應該就差不多夠用了。”向遠峯迴答。
王嶼一聽來了興致,“你跟陶秀姐表白了?”
向遠峯愣住,少頃略帶尷尬的說道:“還沒有。”
“那你秀秀、秀秀的叫人家?”王嶼揶揄。
“我這麼叫她,我看她也沒什麼激烈的反應……”向遠峯一臉回味。
不過,陶秀肯跟他過來,應該也是對向遠峯有一定好感的。
“那你要加把勁了,爭取年底讓我們喝上你們的喜酒。”王嶼覺得還是很有希望的。
“順其自然吧。我不想給她太大壓力。”向遠峯臉上難得地流露出一絲柔情。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就見門口擠進來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
“楊加印,過來。”向遠峯對上次遇到的小傢伙印象深刻。
小傢伙扭扭捏捏的湊上來,從善如流的喊道:“向叔叔。”
一反先前報警抓壞蛋的模樣。
“怎麼了這是?你乾媽呢?”向遠峯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向叔叔,乾媽哭了。”楊加印畢竟還是一個小孩子,帶着求援的小眼神。
“爲什麼哭了?是不是你惹她生氣了?”向遠峯耐心的跟楊加印對話。
“不是我,剛纔有個阿姨過來找過乾媽,後來乾媽就開始哭。是那個壞女人惹乾媽生氣。”楊加印嘟着小嘴說道。
向遠峯擡頭看了看王嶼,“要不,咱們過去看看,你看給孩子嚇得。”
反正王嶼絲毫沒有從楊加印臉上看到害怕兩個字,相反他一臉的義憤填膺,大概只恨自己太過幼小無力。
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畢竟以後就是向遠峯的鄰居。
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
一個女人家,如果真有什麼事,若能幫上什麼忙,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兩個人一前一後跟着楊加印來到隔壁的廣泰鑲嵌店。
徐芸的眼睛紅紅的,看見他們,開口招呼道:“剛纔見你們在忙,還說過去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結果有點事……就給耽擱了。”
邊城人民永遠都是這麼熱情待人。
向遠峯佯裝不知道楊加印說的事,笑着接過徐芸的話頭,“這兩天就準備正式開門營業,這不是帶着我小弟過來拜拜山頭。”
一席話說的徐芸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向老闆可真幽默。我這算是哪門子山頭,您可拜錯地方了。”
“以後就是低頭不見擡頭見的鄰居,有什麼事相互幫襯。你要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向遠峯表明了態度。
徐芸點點頭,“那以後就仰仗向老闆關照了。”
兩個人客套的時候,王嶼在店裏上下打量起來。
店裏的佈局跟向遠峯的店相差不多,只是面積要小上一些。裏面用落地玻璃隔出來一間單獨的工作間,裏面擺放着一些小型的機器。
看樣子是加工的地方。
王嶼這是第一次接觸鑲嵌,表現的很是有些好奇。
踱步走到玻璃前面觀看起來。
看得出來,主人還是很勤快的維持着店裏的乾淨整潔,不過這扇玻璃後面還是顯得有些凌亂。
光線已經足夠明亮的店裏,此刻還有兩盞高瓦數的檯燈亮着。
其中一盞燈前還坐着一個正在幹活的男人。
“這位是?”王嶼問道。
如果是徐芸的男朋友,那麼於情於理好像也應該互動去打個招呼。
徐芸顯然明白了王嶼的意思,趕忙解釋道:“不是不是,這位是請過來鑲鑽的師傅。我們這一行,工序繁多,有些是需要專門的師傅加工的。”
說完看王嶼一臉好奇,便又說道:“你要是有興趣的話,可以進去看看。師傅現在正在給鑲嵌的成品鑲碎鑽。”
王嶼得到店主的許可,便也不客氣,拉開旁邊的玻璃門,邁步走了進去。
鑲鑽師傅正戴着放大鏡,一絲不苟的對付着手裏的小玩意兒。
王嶼湊過去一看,是一個項鍊的墜子。一個橢圓形的蛋面,外面圍了兩圈碎鑽。
師傅正在用手裏的工具,將一顆顆細小如小米粒的碎鑽逐個鑲嵌在蛋面周圍。
他擡頭在超強亮度的燈光下,粗大的手指小心的用鑷子將碎鑽夾起,按照排列裝配進事先鑽好的鑽坑裏。
王嶼只是看了一會兒,就覺得自己眼花了。
他趕忙收回視線,適應了好一會兒才恢復正常。
搖了搖頭,退了出來。
徐芸看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師傅們都不容易,鑲嵌跟雕刻都傷眼睛,很多師傅基本做上幾年就不肯做了。”
王嶼正準備開口,就聽到徐芸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拿過手機一看,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下來。
幾乎毫不猶豫的掛斷了電話。
然而電話再一次執着的響起來。
徐芸握着手機走到店門口,背對着兩人,接起了電話。
原本這屬於別人的隱私,王嶼是並不打算旁聽的。
可是當他聽到徐芸喊出對方名字後,又不由得豎起了耳朵。
“徐敏,你不要太過分!”
徐芸壓低聲音咬牙切齒的對着電話那端說道。
最初的驚詫過後,王嶼瞭然。
徐敏、徐芸,這關係還不夠明顯嗎。
“我已經說過了,我對你家的事統統沒興趣,麻煩你以後不要再來煩我!我和你、和你們徐家,以前沒有交集,以後也不會有。”說這段話的時候,可能因爲情緒激動,徐芸的聲音稍稍拔高了幾分。
“也麻煩你以後不要再來我店裏找我,你們的事情你們自己處理,我不感興趣,也不想摻和。該是我的我不會放棄,不是我的我也不稀罕。你們好自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