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按照他的自毀傾向,也許沒有到那個時候就自殺了,而且按照他不能說話的缺點,恐怕也沒什麼機會成爲商人。
下午第一節課下課,大家在體委的聲音裏朝着操場進發。
現在是十月上旬,天氣依舊悶熱。
和上個城市的秋季多風多雨不同,這個城市幾乎沒有秋天。
從十一月開始,只有幾天的氣溫驟降驟升,而後便進入冬季,至於十月,似乎還在夏季。
體育老師吹哨整隊,而後便是常規的八百米。
林織發現宋嘉竹的體力似乎很不錯,他始終以並不喫力的姿態在隊伍的前列,林織想跟上他,卻發現這具身體的體力比他想的要差,很快便落到了隊伍後排,和幾個女生作伴。
那幾個女生似乎也習慣了他的加入,熱情地打了招呼:“林織你別急,我們一起慢慢跑。”
林織慣性地回以笑容,其中最靠近林織的那個哇了一聲。
“你長得很好看嘛,爲什麼平時總是低着頭哇。”
這話引起了兩個女生的好奇,跑到了林織前面一點,回頭看着林織。
林織配合地讓她們看清,她們默默地豎起了大拇指。
“謝謝。”
原主因爲心裏有祕密,加上喜歡暗中觀察人,所以在班上也一直當着小透明,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瘦弱的喜歡低着頭的男生。
這一會兒的閒聊讓他們幾個落後的更明顯了,他們沒再聊天,加緊追上隊伍。
林織在幾乎喘不上氣的奔跑裏蹙眉,擔心一會兒的計劃會有變故。
在跑完八百米後,隊伍繼續整合,隨着老師的哨聲,大家可以開始自由活動。
有人立刻去領了球拍籃球等等,有些人則在操場的階梯處乘涼,看書或者聽偷偷帶來的p3,有些人則朝着操場後門跑,朝着最近的第二食堂的方向開溜,去食堂外面的小賣鋪買東西喫。
宋嘉竹一個人坐在了遠離人羣的地方,手裏拿着一個不大的習題冊。
一邊思考一邊落筆在草稿紙上運算,宋嘉竹動作很快地在習題冊上填寫答案。
忽有陰影落在了他的身前,擋住了他的陽光。
宋嘉竹擡頭,不意外地看見了新同桌的那張臉。
“我想拿的一個羽毛球拍被放在了櫃子的最上面,體委在打籃球,老師不知道去哪裏了,你可以幫我一下嗎?”
少年的面龐線條柔和,長相單純漂亮,眼睛的形狀加重了他的無辜感,讓他看起來溫軟無害。
他的聲音帶着些忐忑,似乎害怕被拒絕。
宋嘉竹沉默了一會兒,合上了練習冊站了起來。
“謝謝。”
林織笑眼彎彎,對着宋嘉竹招招手,帶着他往器材倉庫走。
倉庫的門半開着,內裏空無一人。
宋嘉竹走近後,聽見了倉庫門被關上的聲音,他下意識地轉身,看見林織表情不好意思地說了一句:“順手了。”
少年的聲音輕快:“就在那個櫃子上面,應該是放的太高了,所以有些同學就放棄了吧,要知道羽毛球拍可是很搶手的。”
宋嘉竹也看見了那副放在櫃子最上面的球拍,點了點頭。
在他路過體操墊時,他忽然感覺到了巨大的推力,被迫摔在了厚實的綠色墊子上。
有人跨坐在他的身上,壓住了他想起身的動作。
“昨天你認出我了?”
少年似乎在詢問,態度卻很篤定。
宋嘉竹沒有散播別人消息的癖好,他本就打算當做沒看見,不會告訴任何人,他不會多管閒事。
但他也理解林織的擔憂,不過他以爲林織應該會忐忑地詢問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以陌生又相反的姿態壓制着他。
“不許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知道嗎小啞巴?”
林織低頭靠近了他,面上的笑容充斥着甜意,眼裏卻帶着清晰的惡意。
“也不要想着去和老師告狀,我可以一直跟着你。”
既然宋嘉竹不瞭解他的另一面,他就隨意發揮了,能尾隨的難道是什麼正常人嗎?
這是打破屏障的必要手段,必然是霸道的強勢的不容拒絕的,初始被厭惡也沒關係,有情緒好比過漠視。
倉庫門口傳來了腳步聲,林織立刻起身,對着宋嘉竹伸出了手。
門口進來的同學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們,林織解釋道:“他不小心摔倒了,我拉他一把。”
同學沒有懷疑,畢竟林織是班上公認的比較安靜內向十分好說話的人,怎麼會在這種事說謊。
“同桌,起來吧。”
林織對着宋嘉竹靦腆地笑了笑,宋嘉竹靜靜地望着他,沒有理會那隻手,自己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
“你還沒有幫我拿球拍。”
有人拉住了他的衣角,宋嘉竹回頭,看見了林織有些失落的神色。
在對上他的眼睛時,那雙漂亮眼眸裏又暈染了幾分與善意無關的笑意。
看起來那麼柔軟無辜,又彷彿十惡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