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涵驚了，“不是，我今天的行爲關姚師傅什麼事？！”
賀長麟冷哼了一聲，他看了眼腕錶，“你還有四分五十秒的時間。”說完，他就把電話掛了，不再給白子涵任何辯說的機會。
白子涵聽着電話裏的忙音怒也不是罵也不是，她氣急，跺了下腳，一邊慶幸自己今天穿的是平底鞋一邊往回飛奔。
好在是上班時間，路上除了保安和保潔人員基本沒什麼人在走，不過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別人的目光，要是因爲自己一時任性讓姚師傅失業就不好了，現在要找個稍微好一點兒的工作多難啊。
話又說回來，難道自己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真是悲劇！可是自己除了他這一個喜好之外，不知道他其他的喜好啊。
腦子裏亂糟糟的，加之平時方向感就有點差，白子涵跑錯地方了。等她終於到了辰欣樓下的時候，已經是八分鐘後了。
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鄭衛方面前，哭喪着臉問道：“我、我迷路了。他人呢？”但願賀長麟不會計較這一會會兒時間。
鄭衛方在心裏爲這位小夫人鞠了一把同情的淚，爲了司機的工作跑得這麼努力，這麼善良，肯定會被先生喫得連肉渣都不會剩。
“先生已經在車上等您了。”鄭衛方在前面帶路，白子涵撐着側腹部走在他身後，剛纔跑得太急，肚子有點痛。
到了賀長麟的座駕面前，鄭衛方爲白子涵打開車門。
白子涵深吸了口氣，做了下心理建設才跨進車去。
賀長麟黑着一張臉坐在後座，那盅惹禍的湯就放在他的旁邊。
白子涵正襟危坐，小心翼翼地喊了聲：“大哥，……”
“你遲到了。”賀長麟淡淡地說道。
“我迷路了。”白子涵着急地解釋道：“我第一次來這裏，不熟悉路，而且我本來就有點路癡，所以才遲到的，我已經用我最快的速度跑過來了。”
賀長麟瞥了眼白子涵陀紅的臉，知道她說的是真的。
“你迷路是你的事，我們說好了五分鐘。”他對她的解釋充耳不聞。
白子涵急了，脫口道：“是你單方面說的，我還沒答應。”
一聽她這話，賀長麟壓抑的怒氣頓時如同出匣的猛獸，他厲聲質問道：“爲什麼要你答應？你給我安排這些經過我同意了？”
果然，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白子涵下意識地做了個吞嚥的動作，鼓起勇氣討好地說道：“我也是爲了您的身體着想。”她不知道正在開車的鄭衛方知不知道她踢了賀長麟一腳一事，所以說得非常隱晦，“那個女孩兒，我也是照着您的喜好選的，我以爲您會喜歡。”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幾乎像是在呢喃。
賀長麟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臉色有些猙獰，“照着我的喜好選的，你知道我喜歡哪種？”
白子涵一驚，她還不清楚賀長麟有沒有查到她和花月如的關係，也不敢說她已經猜到他那天晚上喊的月兒是誰，着急地說道：“我是根據那天拿花給我的那個女孩兒的樣子選的。”
賀長麟深如幽潭的眸子裏的怒氣幾乎快變成有形的箭矢，白子涵要很努力才能讓自己直視他的眼睛。
賀長麟盯着白子涵
如同受到驚嚇的小鹿般驚慌失措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才放開她。
沉默了好一會兒，白子涵主動開口打破沉默，“大哥，如果您覺得的我今天做得不對，您可以罵我，也可以罰我，但是這件事跟姚師傅沒有關係。”
她繼續說道：“我今天是回到我之前的住處煲的湯，姚師傅被我打發去附近的酒店休息等我，我來公司也沒跟他說，他什麼都不知道。”
她越說心裏越難過。
她和姚師傅都是這個社會的弱者，要看賀長麟這些強者的臉色過日子，一旦因爲疏忽出了紕漏、或者是惹得這些強者不高興了，他們這些弱者就沒有好果子喫。
放在膝蓋上的兩隻手無意識地握緊，指甲嵌進掌心，白子涵低着頭，強忍住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
賀長麟眼角的餘光瞥見了白子涵的表情，心裏像是被一顆石子打破了平靜。
之後，他一直沒有表態，白子涵擔心說多了會適得其反，也不敢多說。
車廂裏沉默得近乎詭異，開車的鄭衛方目不斜視，大氣都不敢喘。他還以爲這兩人進展神速，原來是理解錯誤，這兩人一見面完全就是劍拔弩張，一點兒溫情的成分都沒有。
車子直接開到柳園，白子涵低着腦袋下車，才發現這裏不是賀家大宅。
“這裏是……？”她狐疑地問道。
“小夫人，這裏是柳園。”鄭衛方回答道。
賀長麟把她帶到柳園來做什麼？
白子涵遲疑了一下，忐忑不安地跟在賀長麟身後走。
路上見到的傭人都震驚地把眼神往她身上瞟——這可是先生第一次帶女人回來，就連他那位傳說中的紅顏知己他都沒有帶回來過！
柳園這個名字雖然很中式，但建築和裝修風格卻是十足的西式，和賀家大宅的沉穩相比，這裏要華麗許多。
賀長麟在客廳頓了一下，對廚娘兼管家的紅姨說道：“把湯熱了，端上樓來。”
就在紅姨疑惑的時候，鄭衛方把手中的湯遞給了她。
這賀長麟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麼藥？白子涵不解。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一步走一步。
她站在客廳看着賀長麟往樓梯口走，沒有跟過去。
賀長麟沒有聽到白子涵的腳步聲，轉身厲聲道：“站着幹什麼？過來！”
白子涵無奈，只能跟上去。
湯底撈得很乾淨，不大容易看出白子涵是用什麼材料熬的。
不過柳園的廚娘紅姨不是普通廚子，她聞了聞，便知曉了這是什麼湯，心裏不由得一驚：先生什麼時候需要喝這種湯了？
她在心裏自責了一下，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疏忽，沒看出來先生需要進補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剛纔那個女人看上去總覺得很面熟，好像在哪裏看到過，究竟是在哪裏看的呢？
突然，她想起來了，那位不就是大宅的小夫人嗎？他們看過大宅的傭人傳過來的照片。雖然他們的聊天記錄都會及時清空，但是紅姨覺得她一定沒有記錯。
她剛要把熱好的湯給賀長麟送上樓，就被鄭衛方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