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遲疑了一下,看着牀上緊緊盯着她的人,伸手製止了其他要動的人道:“你不用緊張,到了時間我們會放你出去。”
宗闕看着她道:“你們可以出去了。”
蕪沉吟思索了一下,目光從牀上掃過,轉身道:“把這裏封死,加強夜間巡邏。”
數道身影退出,門緩緩關上,光芒徹底掩上時宗闕收回視線,卻被身下的人摟住了脖頸,四目對視,柔軟的觸感已貼在了脣上。
宗闕輕怔,在他的吻嘗試加深時,扣緊了他的腰身予以了迴應。
數月不見,情起而難捨難分。
一吻分開,宗闕看着身下抑制着呼吸的人輕聲道:“現在不是做這個的時候。”
“你不會以爲真的瞞過他們了吧。”樂簡摟着他的脖頸,心中熱意翻涌着,知道他是認出自己了。
無人知道失而復得的感受,再見他時,心潮澎湃,能得一吻如初,真是死了也甘願。
“你是說……”宗闕試圖說話,卻被面前的人再度吻住了脣。
脣分開間,樂簡的氣息已然起伏不定:“我們得等會兒……我想想怎麼帶你走……”
如果不是時間地點不對,在這裏辦事是最刺激的,但他的宗先生顯然有些擔憂,不能投諸情緒。
“他們很強。”宗闕在彼此的吻分開時說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你忘了,我是魔術師,會變戲法的。”樂簡起身,平復着氣息和激動的心潮,下牀掀開些許窗簾看向外面,竟發現是能看到莊園外的綠地的。
不過也對,雖然是俘虜,但一味關起來不見天日,意志會被消磨殆盡的。
不能從窗戶走,破碎聲一定引人注目,簡直就是火力集中點。
如果硬拼出去,帶着宗闕極其不便,可要將他放下,下次再來,誰知道他們又會將他轉移到什麼地方。
若要談判,必然處於下風。
宗闕看着立在窗邊打量沉吟的青年,知道他應該是陷入了爲難的境地,這個靈魂是深愛,但他有些摸不準面前人的心思。
“你可以自己先走。”宗闕開口道。
“我怎麼可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樂簡從窗邊轉頭,看着男人微微斂住的眸,心中的激盪略降了一些。
他並非失而復得,面前的人仍然被他傷了,卻仍然願意保護着他。
他醒來不見他的時候是什麼感受,許久聯繫不上又是什麼感受?他當時怎麼忍心將他一個人丟下,又放着他自己去面對那些禍患。
“等我們出去我再跟你解釋。”樂簡從腰上取下一把槍放在了他的手上道,“先跟我走。”
“嗯。”宗闕垂眸,伸手接過那把小槍,握住了那伸出的手站了起來。
樂簡握住時脣輕抿了一下,拉上他的手走向了門口,貼在了那處鬆開了身旁的人輕聲道:“你先待在這裏,我給你開路。”
“你想好怎麼做了嗎?”宗闕站在他的身後問道。
他的身後足以對抗天災**,真要開門,外面守着的人不會是他的對手。
“別擔心。”樂簡轉頭輕聲說道,“只要抓住一個就行。”
墟護短且睚眥必報,護持手下這一點是優點,也是弊端和機會,他要救人,沒必要弄到不死不休的地步,萬一傷及到了身旁的人,便是悔青了腸子也沒用。
他太清楚一個人的死亡意味着什麼,也因此即使是從前,也不會輕易的奪去一個無辜者的性命,就算是行善積德,也該讓他將人好好帶出去。
只要抓住一個,就能夠談條件。
洽談在即,想必對方也不想不死不休。
宗闕止聲,只看着青年警戒的身影,他的衣服略緊,身上卻藏滿了武器,消聲裝置安上,熟練的解開了開門的鎖,那樣靈敏的身手,不卸了他全身的東西,很容易就會跑掉。
門被打開,樂簡手中的槍指向了門外,如預料中一樣,正面無人,側面卻有一條腿踢了上來,直擊他的槍把。
小槍在指間輕巧繞動,指向了那人,對方反身,手上的銀光在夜色中劃過,直接指向的就是他的脖子。
一旦命中,立刻就會血濺當場。
樂簡右手來不及收回,左手之上絲線牽動,阻隔了對方的殺招,也看清了那出手的人。
蕪。
一次交鋒,殺機畢現!
蕪借絲線的力道略微後退,再度出手划向了他的手腕,樂簡以小槍阻擋,收回時小槍已別到了腰間,換成了匕首。
跟這樣的人戰鬥,槍這種具有滯後性的東西反而沒有什麼用。
刀光握在手上,兩個人的交鋒眼花繚亂到旁人根本插不上手,即使有人涌出,也只能舉着槍遠遠看着。
“離這裏遠一點!”蕪被一點點逼離了門口,第一次正面對上這個人,才知道第一是名不虛傳。
如果對方想要她的命,她阻擋不了兩下,但很明顯不是,那他想要做什麼?
話語出口,其他人紛紛後退,可就是這一瞬間的分神,那在空中似乎揮灑的絲線瞬間纏在了蕪的頸上,只要用力,她就會頭頸分離。
呼吸屏住,動作停下,一場鬥爭似乎起於瞬間,又消弭於瞬間。
“你不殺我?”蕪看着面前的青年問道。
“洽談在即,沒必要弄的不死不休。”樂簡看向了她的手。
蕪鬆了一下手,匕首和刺刀紛紛落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幾聲。
樂簡指間夾着銀光,抵在她的脖頸上將人拉了過來扣住道:“我不殺你,放我們走。”
蕪的目光中劃過了一抹疑惑,看着對面圍着的人開口道:“讓開,讓他們走。”
她負責保護首領的安危,可對方似乎也在保護首領?
當初首領那邊的事情她並不瞭解,幾乎都是蒼去辦的,只知道霧是首領要追的人,似乎跑掉了,現在要抓回來,但又好像跟預想的不太一樣。
其他人看向二人,本是有些遲疑,卻是在看到那從門口出來的男人時紛紛讓開了道路:“是。”
他們讓開,樂簡看向了那處臥室門口停留的男人道:“現在可以過來了。”
宗闕朝他們走了過去,站定時聽到了身旁人的問話:“你怎麼自己出來了?”
“有點兒擔心你。”宗闕說道。
蕪的神色有些微妙。
樂簡沉氣說道:“你就露剛纔那麼一點兒,換作頂尖的殺手立刻就能要你的命,躲我身後,別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