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餘的花枝被收攏,虞雲閱坐在桌旁翻看着書,鼻端縈繞着那種雅緻的花香,沁人心脾,的確能讓人的心情變好很多。
“咳咳……”虞雲閱輕輕咳了兩聲,端起了一直放在旁邊的溫水,喝水時那種咳嗽卻直接劇烈了起來,水花四濺,他的臉頰咳的通紅,手扶着桌面的力道也變得無力,“來人!”
有毒。
門從外面打開,護衛們幾乎是衝了進來:“首領,虞首領?!”
……
“醫生,宗醫生!”有異能者驀然從診室外面狂奔了進來。
宗闕停下了對患者的叮囑,將要開口時對方喊道:“虞首領突然昏
迷了!快跟我走!”
宗闕眉心微蹙,起身提過藥箱道:“他都接觸過什麼?路上詳說。”
“是。”那異能者滿頭大汗,跟上了他的步伐,“本來沒什麼異常的,但是下午虞首領要了很多花,突然就咳嗽到昏迷不醒了。”
“花都清理了嗎?”宗闕問道。
“肯定全部清理出去了。”那人說道。
“去找回來,我需要辨別他是過敏還是中毒。”宗闕步履匆匆。
“是。”那異能者說道。
他們進入花室時,那裏的排風系統已經打開,空氣恢復了清新無味,但躺在牀上的人氣息接近於無,雖然脣上帶了些顏色,但是那完全是氣息上不來導致的。
“醫生!”守在牀邊的護衛連忙讓開,個個面帶急色。
宗闕打開藥箱,取出銀針,一針紮了下去,那躺在牀上的人驀然輕顫了一下,呼吸帶了些變化。
“宗醫生,這是怎麼了?”杜松焦急問道。
宗闕收起了那根針,握住了他的脈探查着道:“花粉過敏,還有輕微的中毒症狀。”
“中毒?!”杜松說道,“誰投毒?!”
護衛們互看,有人從外面匆匆喊道:“宗醫生,那些花找回來了。”
“你把那些花帶回來幹什麼?!”杜松喊道。
“別帶進來,我需要辨別一下毒素。”宗闕走了出去,看着那些已經沾染上土壤的花朵,一一辨別着,起身拔下了圓珠筆,寫下了藥方,“去幫我把這些藥熬煮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會不會太久了?”有護衛問道。
“有急救藥,那些是調理用的。”宗闕走向了那間臥室道,“所有人出去,接下來我沒有讓進來,所有人不準進來,如果打斷治療,人死了我不負責。”
杜松愣了一下,卻見男人已經關上了房門。
所有護衛面面相覷,一人開口問道:“就這麼讓他一個人留在裏面?”
“宗醫生要真想要命,還需要等這個時候?你沒看剛纔一針下去,虞首領的氣就上來了。”另外一人說道。
“龐首領那邊通知到了嗎?”杜松問道。
“已經通知了,龐首領正在往回趕。”一人說道。
門鎖擰上,宗闕走到牀邊從藥箱裏取出一瓶藥,扶起了牀上昏昏沉沉的人,將藥片化水,遞到他的脣邊,梳理着穴位讓他吞嚥了下去。
手帕擦過他脣邊的藥汁,宗闕將人小心放下,擰亮了牀頭的燈光,鋪開了針袋,伸手解開了牀上人的扣子。
絲綢的唐裝本就寬鬆,牀上的人雖然身量不矮,但因爲長久的病痛顯得蒼白而瘦削。
一枚銀針取出,刺入了胸前的穴位,牀上的人輕輕蹙眉,卻難以從昏沉中醒來。
一根根針落下,每隔幾次宗闕就要把一次他的脈,直到那胸膛上幾乎落滿了針,牀上人的呼吸徹底順暢了起來。
匆匆的腳步聲從樓道傳來,原本守在門外的護衛在看到那肌肉鼓脹的來人時紛紛轉身問好:“龐首領。”
“人怎麼樣了?”龐鉦看着關上的門,按下門把時發現上了鎖,他的虎目一沉道,“怎麼回事?!”
“龐首領,宗醫生在裏面治療,說讓人都不許進去!”杜松連忙制止道。
“什麼治療需要把門關起來?”龐鉦看向了杜松道,“就他一個人在裏面?!”
“是,但是宗醫生說如果打斷治療,死了他不負責。”杜松看着他道。
龐鉦動用的異能收了起來,伸手道:“鑰匙給我。”
“龐首領……”杜松想要說話,衣服領子卻被龐鉦扯了過去,對上了對方猙獰的神色。
“他纔來了多久?什麼病需要關住門治?雲閱現在是昏迷狀態,誰知道他會做什麼?!”龐鉦面上怒紅,“我不想打擾他,鑰匙拿來!”
杜松吞嚥了一下口水,將鑰匙取出來遞了過去。
鎖芯作響,宗闕拔出了一枚銀針,起身走向了門口,門中咔噠一聲,鎖芯打開,外面的人將要進來時一聲溫柔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不要進來!”
原本要打開的門一時失了聲響,龐鉦握着門把手,聽着裏面的聲音道:“雲閱你沒事了?”
“嗯,正在鍼灸,不要打擾,我還不想癱在牀上。”虞雲閱的聲音很平靜,氣息也很平靜。
龐鉦肩膀松下,鬆開了捏的變形的門把手道:“那我們先在外面等着,有什麼事你直接說。”
“知道了。”虞雲閱看着從門口返回到牀邊的男人輕聲道,“你那一針真能讓他癱瘓?”
門內沒有聲音,龐鉦轉身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即使有人端上了茶,他也只是盯着門口道:“那個醫生是怎麼回事?”
“宗醫生的醫術還是不錯的。”一旁的護衛道,“虞首領這幾天的精神確實好了不少。”
“他只是醫生,您放心。”杜松低頭說道。
醫患之間原本就是最簡單的治療與被治療的關係,很多事情都不用避諱,只是一些事到了首領這裏有些不同,即使他是男性,還是會有人對他心存妄念,但動了那種心思的人也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能被留下來的,說明沒有什麼問題。
“只是暫時讓他失去行動能力。”宗闕將拔出的銀針收攏了起來道。
一針扎到要害,可以瞬間讓其失去行動能力,不侷限於普通人還是異能者。
宗闕專心拔針,虞雲閱看着胸口密密麻麻的針,身體卻確實舒服了很多,他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卻只讀到了他拔針的下一個步驟。
這滿身的針也不能隨意拔,扎講究技巧,拔也講究。
“你就不好奇我是怎麼知道你想讓他失去行動能力的?”虞雲閱看着他平靜的眉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