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站近在咫尺,只是這一次少了小喫的攤子,多了賣傘的攤子。
“下了地鐵怎麼回去?”宗闕問道。
林衡也看到了賣傘的地方道:“下了地鐵離家就近了,我讓司機過來接一下就行,這種時候傘都賣的比較貴。”
“走吧。”宗闕進了地鐵站收起了傘。
兩人的線路不同,林衡脫下了外套道:“謝謝衣服,回去好好穿着,別讓奶奶擔心。”
他到了地鐵就不冷了,到時候出了地鐵站直接就上車,而宗闕家據說住的很遠。
“嗯,回見。”宗闕沒有推辭,直接接過了外套轉身離開。
林衡看着他的背影,驀然笑着揚聲道:“記得好好寫作業。”
“嗯。”離開的人擡了一下手錶示聽到了。
“週一見。”林衡小聲的喃喃了句,轉身下了自己線路的電梯。
……
“海哥,盯上了,好像是廖言的同班同學,叫林衡,當時去接待臺那裏叫的保安。”一個略顯黑胖的男人站在安全通道處打着電話道。
“學生?真他媽的多管閒事。”海哥拽掉了嘴上的煙道,“學生的事學生解決,去找那一中附近的混混,收拾一頓,給他點兒教訓。”
“行,我這就安排,真是象牙塔裏待久了什麼事都敢管,打了也是活該。”男人嘿嘿笑了兩聲,“那廖家的賠償款怎麼辦啊?”
“她不是快出院了麼,往家裏去,她要要不下來,自己大不了躺到廠子門口要去。”海哥重新抽了一根菸道,“誰讓她男人敢借,自認倒黴吧……”
“是是……”
週日下午的校園一如既往的熱鬧,校門大開,人來人往。
“好像是叫林衡,高一六班的。”幾個男生中的一人說道。
他們年齡都不大,雖然頭髮都有挑染,可是混進學生堆裏看不出太大的差別。
“那誰不也在高一六班。”另外一個男生說道。
一頭黃毛的男生嗤了一聲道:“他說要散夥,可不代表我怕了他,林衡,這名字聽着怪熟悉的,好像在哪兒聽過。”
“嘶……就一中的年級第一。”一個男生嚥着口水說道,“他父母是做生意的,但家裏好像有人當官呢。”
幾個湊在樹蔭下的男生齊齊皺了一下臉,他們這羣人撐死了搶點兒生活費,真要碰上當官的,那不是把自己擰着胳膊往局子裏送,那裏面日子可不好過。
“還打不打?”其中一個男生問道,“這活都接了。”
“先跟兩天看看。”黃毛踢了一下樹幹道,“一天天的真他媽的煩死了。”
“哎,你們幾個,哪個班的?學校裏不準抽菸。”遠處傳來了保安的喊聲,那手裏還提着電棍。
幾個人慌忙的掐了煙,從另外的道朝着學校門口跑去。
“你們給我站住,菸頭不準隨地亂扔!”保安握緊了棍子加快了步伐。
幾個人更是頭也不回的跑。
“這學校有病吧,抽個煙還要捱打?”幾個人好容易停下喘勻了氣。
“誰知道,走吧,一會兒學校門關了出都出不去。”黃毛呲牙咧嘴了一下道。
幾個人朝着校門口走着,黃昏轉暗,教室裏的人多了,校門口匆匆趕來的人則少了很多,按理來說沒什麼擁擠的,可是幾個人在看到那從校門外扣住揹包走進來的男生時紛紛止住了腳步。
幾個月不見,他的身量好像又拔高了一些,非常簡單的長褲短袖,這種天氣裏會顯得很熱的穿着,在他身上總感覺透着點兒冷意。
四目相對,宗闕腳步停下道:“找我?”
黃毛一看見他就能想起當時上不來氣的窒息感,背後發涼的同時還有點兒汗津津的:“怎麼,我們不找你不能來一中?”
場面一時有些僵持,宗闕錯開了腳步轉身離開道:“隨你。”
一中的校內安保還是很周全的,基本上處處都有監控,保安更是配備了電棍,雖然不怎麼使用,但威懾力十足。
被留下的幾個人紛紛鬆了口氣,黃毛臉上有點兒掛不住:“媽的,咱們幾個還怕他一個不成。”
“但他狠起來不要命啊。”一個男生說道。
“走走走。”黃毛沒好氣道。
宗闕到教室的時候裏面一如既往的鬨鬧,就算是看到他也沒有人停下來,而坐在裏面靠窗位置的人已經在朝他招手了。
“林衡就是眼尖。”王洋看着落座的人道,“我這還沒有注意到呢,他就看到了。”
“因爲你背後沒長眼睛。”林衡手指微動,看着趴在他書堆上的王洋道。
“闕哥今天來的很遲啊,不會在家裏趕作業吧?”王洋嘿嘿笑道。
“碰到點兒事耽誤了。”宗闕將作業取了出來,“你趕作業了?”
王洋嘴角一抽,眼睛瞪大,按住他的肩膀道:“闕哥你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啊,這都能知道,咱倆可真是心有靈犀。”
林衡整理着作業本的手一頓,宗闕已經將王洋的手拍了下去:“過獎,你纔是蟲。”
王洋:“我的主旨主要是爲了表達……”
“收的差不多了?”宗闕不管他的主旨,而是看着林衡面前的作業本道。
“嗯,英語那邊要代收一下,差不多了。”林衡起身道,“還有誰沒交,馬上上課了,要送過去了。”
最後幾本匆忙交上,宗闕幫忙搬了一摞道:“我幫你送過去。”
“嗯。”林衡搬起另外一摞笑道。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教室門,王洋憋在嘴裏的幾個字喃喃了出來:“……咱們兩個心有靈犀。”
心有靈犀個屁,他闕哥只跟林衡心有靈犀。
“誰跟你心有靈犀?”同桌擡頭說道。
“咱倆心有靈犀!”王洋嬉笑道。
“噦……”
“行了,感情淡了……”
學校裏並沒有太多的風波周折,一個接一個的鈴聲銜接着相似的課堂,直到夜幕降臨,星河璀璨。
宗闕進了宿舍,林衡則一如既往的出了校門,他走的雖然遲,但是校門口還是有不少學生,只是夜晚保安催促,學生也很少逗留,林衡走到單元樓下的時間,校門口幾乎已經清空了。
教學樓全暗,後面宿舍亮起的光幾乎全被遮擋,或許因爲太過於安靜,林衡打開單元樓門的時候,聽到了些許鞋底劃過碎石的腳步聲。
他下意識看了過去,兩道人影似乎有所察覺,躲進了樓體結構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