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要讓她走了。她的心裏，該有多難過啊。管不了那麼多了，我一把就將她緊緊地摟進懷中，一個勁地撫摸。王霞在我的懷中，一直低低地哭個不停。陸靜呆了。她沒想到，我會一點兒不顧及她的面子，這樣給她難堪。陸靜對着我破口大罵：劉射，你這樣到底算咋回事兒呀說，你是不是就想玩我不，小靜，你聽我說，現在，我不能不顧及王霞的感受，你能不能先回去我示意陸靜冷靜。可她更憤怒了。劉射，今天我就不走了，我告訴你，有我沒她，有她沒我我真的搞不懂了，我哪兒不如她呀，你說，你說啊我的腦子裏真的是亂成了一鍋漿糊。我不想得罪陸靜，可是言語上，我已經得罪了。小靜，你沒啥不好的。你們都很好，是我不好。廢話王霞有啥能和我比的她就是一隻雞進浴室呆過的，甭管再清白，都是雞我一聽，渾身就冒火了我恨恨地瞪着陸靜。別人說王霞是雞，我揍他，我揍他個半死但陸靜也說王霞是雞，我就覺得憋屈得不行。她是知道來龍去脈的呀，爲什麼也這樣嘲諷王霞呢女人何苦爲難女人王霞聽了，一把鬆開了我，怔怔地，目光中露着濃濃的痛苦之色，對着陸靜：我當然比不得你。你是城裏人吧瞧你這穿戴也是。你能借劉哥七萬塊，可見也不是一個窮人。她抹了一把眼淚，你命比我好，我真的很羨慕你。行我退出爲了劉哥，只要劉哥高興，我退出王霞說着，就轉身繼續收拾行囊。我不幹了。我一跺腳，就對着陸靜咬牙：你說完了嗎你還有點兒同情心嗎王霞是個苦妹子，她多不容易啊是，我欠你錢，但我會還你但從今天起，我就不去你那兒了，你別想再要挾我我撿起保證書，嘩啦一下撕了個粉碎，狠狠地揉在地上。陸靜呆了。劉射，你你真的要這是我的地盤，我不想見到你，你走你你爲了王霞，真的要趕我沒錯說完，我就一把抱起陸靜，將她推出了門外，然後狠狠地關上。陸靜發飆了，就在門外砰砰砰地繼續敲門，嚷叫着：劉射，你別後悔你不讓我叫她是雞吧，我非說，我偏要說，她就是雞、雞、雞行了我恨不得捂住耳朵。王霞就悽然地看着我。我咬住脣，靜靜聽了陸靜又罵了一會，然後聲音停歇，似乎陸靜走了。我一下癱倒在地。沒想到當初救陸靜，會惹出這麼多事來，實在是有違我的初衷。王霞就過來扶我，我痛苦地撐着頭：我沒事。王霞就靠在我的胸前，低語：劉哥，我害了你了。要不是我，你和她還好好的不，你沒有害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當初，你幫了我，難道現在我不該幫你嗎你別多想，還是躺下睡覺。睡不着，就閉目養神。明天咱們就走。好。劉哥，我聽你的。陸靜大鬧一場之後走了後，王霞就顯得很安靜，安靜的就像是一個孩子。我說什麼，她都照着做。她這樣，更顯得楚楚可憐。天很快就黑了。今天我的心煩亂之極。晚上，一挨着王霞的身邊，我就睡着了。半夜裏，我感覺到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王霞要去上廁所。我本想睜開眼睛看一看的，可太困了，我試着睜了好幾次，都沒有睜開。再過了一會，窸窸窣窣的聲音聽不見了。我以爲，王霞大概又上了牀吧。我沒有摟她。晚上，躺在牀上，整個人平靜下來之後，我的心裏，還是涌起了對陸靜的深深內疚。可是，我必須在她們之中做一個選擇。不管哪個選擇，都會傷害另一個女人。陸靜生活安穩，王霞相比就坎坷多了。所以我的天平就傾向了王霞。心力交瘁，我失去了摟王霞的力量。當我迷迷糊糊地醒來時，房間一片大亮。一轉眼，牀裏頭空空的。王霞呢我的霞妹子呢我陡然意識到了不好。昨晚上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莫非是王霞想穿衣服走人我就給她打電話，手機不通。我就在房間裏檢查，看看她有沒有留下什麼紙條。也沒有。王霞，到底哪兒去了呢我注意到，屬於她的行李已經都拿走了，就和上一次她揹着我，偷偷摸摸地回老家一樣。我深深地、深深地嘆了口氣。不用說，爲了不給我增加麻煩，她選擇了離開。這時，我的手機就響了。我一看，是一個電話固定號碼。誰一接，我就欣喜萬分。是王霞給我打電話的是王霞我的聲音都說不利索了。霞，你在哪兒呀你咋不說一聲，就不聲不響地走了呢你幹啥要走呢我說，咱不都說好了嘛離開蘇城，隨便去哪兒，天南海角地都行。不，劉哥你聽我說王霞的聲音充滿了酸楚，劉哥，我不回來了。我決定去南方打工。你欠陸靜的錢，我打工還你。你手機不要換號，我賺了錢，就打到你的卡上。說完這話，她就掛了。喂喂餵我急促地說了好幾遍，霞，霞回饋我的，只有手機那頭嘟嘟嘟的盲音。我頓覺沮喪萬分，失望萬分，難過萬分。我的腦子裏一遍又一遍地迴響着她的聲音。她去了南方，她不會回來了。我的心像被抽空了一樣。我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我不能怨恨任何一個人。我能怨恨的，只有我自己。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我在感情上的猶豫、被動、拖沓，造成了今天這樣一個局面。兩個女人都好，孬的是我劉射。我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差不多到了中午吧，我纔像殭屍一樣地一點一點地站起來。門外還有人喊我，是死不要臉的大罐子。他真好意思，說問我借米，忘了買米。我心裏鬱結的怒火正沒處撒呢。他倒是臉皮厚，完全忘記昨天都幹了啥了。王霞走了，大罐子就是罪魁禍首我一把就推開門。行啊，昨天我沒好好修理他，今天我補上把他打死了，我劉射一命抵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