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對面板着臉的慕斯城，慕老夫人一聲世故的笑說，“這個聶小姐，倒是很討慕綿喜歡，慕綿一直在慕家長大，除了家裏的人，我還沒見他主動去牽過誰的手呢。”
“他有權利去喜歡什麼人。”慕斯城說道，“聶相思在醫院救過他，他自然會親近聶相思。”
“所以今天你和她撇下慕綿，是去哪了？”慕老夫人看着她從小看着長大的長孫慕斯城，“該不會，真的約會去了吧？”
“約會？”想起聶相思和她姥姥被韓子琦要挾的事，慕斯城勾了下脣，“如果奶奶是這麼認爲，那就是吧。”
他厭倦了慕家對他的監視與管束。
縱使聶相思那女人讓他生氣，但他還是忍不住想用她去氣一氣慕家的人。
“你能氣到你母親，可氣不到我。”慕老夫人說道，“對我而言，除非是你與哪個女人有了婚約，我纔會出手干預。其餘的，你在外面有情人也好，有女朋友也罷，我是不太在意的。”
所以慕夫人跟她那麼生氣地講起聶相思的事時，她的反應也是平常無奇的。
畢竟有幾個名門公子在外面沒女人，年輕人氣血方剛的，有女人也不足爲奇。
“既然奶奶不在意，又過來做什麼？”慕斯城面色陰鬱，“你過來難道不是想看看我是不是與聶相思有什麼男女之情？”
“不，我不在意你與她有沒有男女之情，我在意的是你會不會讓她成爲慕綿的母親。”慕老夫人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
慕斯城眉頭看着深深地皺了下去，“如果，我說會呢？奶奶想怎樣？”
他說這話，完全是探測。
但慕老夫人的面色變化不大，“這麼說，你上午在電話裏說的，不是開玩笑？”
“當然不是。”慕斯城說道，“既然你們付了錢讓聶相思瞞住我，那我就可以替她將錢還給你們，我依然可以從她口中得知那件事。”
“斯城你就那麼想知道那件事？”慕老夫人問他。
“不太想。”慕斯城直接回答，“只是你們刻意要瞞住我的話，那我就非知道不可了！”
他懷疑。
當年慕家給聶相思的那筆錢，不只是封口費那麼簡單。
一定還有其他的……比如，聶相思爲什麼會知道他的血型？
慕斯城與慕老夫人四目相對，周圍一片安靜，連下人都退下去了。
水晶吊燈在昂貴的地瓷磚上折射出靜默的繁華。
最後慕老夫人這個強勢了一生的女強人眼底逐漸緩和了下去，戾氣慢慢退了，她用老人家的語氣嘆息着問慕斯城，“斯城，那我先問斯城你一個問題，你喜歡這個聶小姐嗎？”
“……”慕斯城眉頭擰了一下，“這是我的事。”
“斯城你總是這樣，一問你的感情問題，你就繞開不作回答。”慕老夫人說道，“這也怪我們，當年安夏兒和安琪兒的事，慕家的干涉，確實只起到了不好的負作用。你現在會排斥家人再
過問你的感情，也不奇怪。”
慕斯城不回答她這話，以沉默默認了這一點。
“但無論如何慕家也不能讓你單身一輩子。”慕老夫人說道，“我更不想，你是慕家的繼承人，自小便是我看着長大的，我最疼愛的便是斯城你。我怎願意看到你單身。”
“煽情的話奶奶就不必說了。”慕斯城說道，“總之我不希望慕家再幹涉我的私事，聶相思她雖然只是一個看護，但也是我請的人，你們沒有權利讓她離開。”
“我若是要留下她呢。”慕老夫人突然很意外地說道。
慕斯城眯了一下黑眸，“奶奶這是在說笑麼？”
“我沒有說笑，如果我要將她永遠留在慕家，也不是沒可能。”慕老夫人說道，在慕斯城擰緊的眉頭中，她又說道，“斯城，你總認爲家裏的人不理解你，其實你也未必就理解你的家人，家人總歸是想看到你幸福的。”
“奶奶說這話，有幾個意思？”慕斯城不認爲一直都反對他將聶相思帶回慕家的家人，現又又改變說法要將聶相思留下。
“話面的意思。”慕老夫人說着，長長嘆了一氣，“因爲我意識到，安夏兒和與安琪兒的事給你的打擊太大，我們若是再幹預你的感情生活，你極有可能真會單身一輩子，那不是我們作爲家人願意看到的。”
“這是奶奶你的話，還是我媽的話？”慕斯城不相信。
慕老夫人攤了攤手，“有區別嗎？沒區別吧？我若是這麼定決了，你母親和你父親終究還是會聽取我的意見，我在慕家的這點威信還是有的。”
言外之意，只要她答應，基本上慕家就沒人會讓聶相思走了。
“這我相信，所以奶奶現在是替慕家過來叫我們回去的麼？”慕斯城笑，“讓聶相思和我一起回去？”
慕老夫人頓了下神，點頭，“也可以這麼說。”
“我雖因爲以前的事怪罪於我媽，但我也沒想過與家人爲敵。”慕斯城說道，又擰緊眉提醒另一件事，“但有一點我想請奶奶你們先認清楚，我現在只是說聶相思是我請的看護，最多……是特別的看護，因爲我與慕綿都重視她，但我現在除了是她的僱主，沒有別的關係。
奶奶你若是認爲她是我的女朋友，或者我是否有看上她，有想讓她成爲慕綿繼母的意思，你們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雖然他有時候想讓慕家誤會一下，但那只是想氣氣家裏的罷了！
到現在爲止，他與聶相思，確實只是僱主與僱戶之間的關係。
如果他奶奶認爲將聶相思接回去，就可以馬上讓他與她結婚的話，那就太天真了！
“爲什麼不？”慕老夫人平靜詳地地微笑。
“這是我的事！”慕斯城也還是這句話，“我結不結婚，與誰結婚，我說了算，不勞你們操心！”
“我看慕綿挺喜歡她的呀。”慕老夫人意外地反倒勸他了，“我看這聶小姐相貌端張，溫柔謙和，除了身份以外，其他方面也不比外面那些千小姐差。斯城你若不想商業聯姻的話，確實可以考慮一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