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月沒理會他，只是挪動腳步朝那邊走去。
窗戶外，那株高大的銀杏正迎風招展，看起來生機勃勃的。
“方醫生，就埋在那裏。”安明月麻木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轉頭對着他，“他們殺害了她。”
路鳴微微愣了愣。
雖然知道她有病，但這個時候不知爲何卻感覺她格外認真，並不像一個精神病人的表現。
“那這件事很嚴重了。”男人蹙眉，認真說道，“如果有必要，我們就報警。”
安明月轉身回了病房。
路鳴看了她身影，也回去自己辦公室。打開書架，開始翻找這座醫院的資料。
這時，之前的護士走了進來，“路醫生，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我找點東西，希望對病人的治療有幫助。”路鳴迴避了她的問題，繼續翻找着。
林護士走過去，放下懷裏抱着的病歷，“路醫生，是不是她又對你說了什麼”
路鳴手中的動作停頓，擡頭看向她，“你覺得，她會說些什麼”
他的眼緊盯着她，想從中發現一絲端倪。
林護士眼底漏出不屑，“是不是說我們殺了方醫生所以你也相信就來找證據了”
路鳴揚了揚脣，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我當然不會輕易相信一個有深度精神病患者的話，否則他們也就不需要治療了。但爲什麼她會反覆提到方醫生，這讓我感覺奇怪。”
護士走到書架前，從最上面拿出一本資料。
“這是歷年來全部就職醫生的檔案，路醫生可以隨便翻。他們從什麼時候來、最後去了哪裏，都記載得清清楚楚。從來就沒有一個姓方的醫生。”
路鳴看了一遍，果然並不存在什麼“方醫生”。
可是，不知爲何他總覺得那個小女孩清澈純淨的眼裏，並不像說謊的樣子
男人修長手指輕輕捏在眉間，突然低笑出聲。
他溫和嗓音，帶着彷彿能讓人入眠的誘惑，低沉而輕緩，“我大概是糊塗了，差點忘了自己的職業，以及對待的病人。”
精神病人有時候會產生幻覺，並且對此深信不疑。他們的責任，就是讓這些人回到現實。可自己反而被她帶進虛幻，都忘了他們是有病的了。
也許，那個女孩太純粹，真的很容易讓人忽略她身患疾病這一點。
路鳴將資料全部放回去，斂了目光保持一抹禮貌性的微笑看向她，“對了，林護士，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院長讓你去一趟他辦公室。”林護士回答着。
“好，我知道了。”他點了頭，收拾好東西過去院長辦公室。
院長是個五十歲左右的老頭，有些微胖，半禿頂。戴了副老光鏡看起來倒是慈眉善目的十分和藹。
他們談話內容很簡單，大意就是院長囑咐他，剛來要多熟悉下環境，對自己的病人負責、要善待這些精神有問題的病人一些之類的事。
路鳴微微一笑：“院長您放心，我會用最大的耐心，像親人一般對待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