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熙緊緊握着手機的掌心微微泛着汗氣,她耳邊傳來喬玄碩磁性好聽的聲音,可那麼的疏離,她心房最軟弱的地方在慌。
她吞吞口水,潤了潤嗓子:“三哥……”
“嗯。”喬玄碩淡漠的應了一聲。
隔着無線的電波,氣流間瀰漫着道不清的疏離感。
只是一句招呼而已,感覺兩人之間的對話已經到了盡頭,沒有值得再說話的必要。
白若熙心房悶得快要窒息,她迫切的目光盯着喬家大門,想見他的心越來越強烈。
“我……”白若熙忍不住想說出來的話,總是在出口剎那剎住。
對方沉默着。
就這樣沉靜的氣氛中,誰也沒有再說話了。
握着手機,聽着對方微弱的呼吸,白若熙緩緩閉上眼睛,把頭靠在了車窗。
良久,喬玄碩率先打破了沉默,寡淡的說:“沒話要說,那我掛了。”
“不要。”白若熙一驚,整個人精神起來,緊張的脫口而出:“我在喬家門口,我們見一面吧。”
“……”
喬玄碩沉默了。
白若熙等着他的回覆,緊張的情緒越來越嚴重,額頭都滲透着汗氣。
“三哥,我想跟你說聲再見,暫時離開一段時間,可能不回來了。”
“……”
“你能不能出來一下,我就在喬家外面。”白若熙說着,立刻推開了車門,站在馬路上,仰頭看着對面馬路的喬家別墅。
喬玄碩語氣愈發的清冷,反問:“既然是道別,那何必見?”
“我……”白若熙愣了,聽得他淡漠的語氣,心裏很是疼痛。
她知道自己活該有這麼一天。
離婚的時候傷他那麼重,那麼深,他絕了情,絕了愛,現在又何必過來自取其辱了,更何況兩人之間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感情問題,更重要的是她和喬玄碩之間隔了一個安曉。
“有什麼話,現在說吧。”
男人淡漠的一句話,頓時讓白若熙的心涼透了,眼眶的淚莫名其妙的泛濫成災,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強然歡笑。
擠着僵硬的笑容,喉嚨卻啞啞的有些辣,強行裝作無所謂的聲音也變了味:“對不起三哥。”
“你是道別還是道歉?”
“都有。”
“還有別點事嗎?”
“沒有了。”
她剛說完,手機那頭立刻被絕情地中斷掉。
突然的忙音,突然的靜謐,白若熙再也忍不住,把頭低下,淚水一滴一滴直接掉到了地面。
夜幕下纖瘦的身子在微風中落寞地站着,昏黃的街道燈光映襯在她的身上,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她無力地握着手機,從耳邊緩緩拉下來。
她垂着頭,長長的頭髮把臉頰擋住了,看不到她悲傷失落的臉。
夜幕中。
男人挺拔的身軀靜靜的站在喬家大門前面。
他穿着一身休閒居家服,手裏緊握着手機,隔着一條馬路的距離,靜靜地望着對面孤零的女子。
他沒有走過去,炙熱的目光在燈光下變得深沉,變得矛盾。
白若熙最終沒有擡頭,男人也沒有邁開那沉重的一步,相隔幾米遠,兩人像隔着一個銀河,近在眼前卻那麼的遙不可及。
樹欲靜而風不停。
心心念念着他,卻已經沒有見面的理由了。
淚滴乾,腳發麻。
白若熙緩緩轉身,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她側着頭無力的靠在車窗邊上,閉上眼睛,哽咽的聲音說道:“陳歐,送我回家。”
駕駛位上睡着的陳歐根本聽不見。
白若熙全身無力,淚水洶涌而至,語氣再重了幾分:“陳歐,開車送我回去,我想回家。”
“……”
這一刻,撕心裂肺的痛讓白若熙失控得哭了,緊閉着眼也抑制不住淚水的肆虐,頭靠在車窗邊上輕輕轉着,怒吼一句:“爲什麼連你也不理我了?”
陳歐猛地清醒過來,急忙回頭。
車廂後座的白若熙此刻正用額頭抵着車窗,看似很累很疲憊,凌亂的髮絲遮擋了她的側臉。
“白小姐,你叫我嗎?”
白若熙語氣平和了些許,哽咽着喃喃道:“送我回家。”
陳歐還想問見到人沒有,可聽到她悲痛欲哭的聲音,便不敢再問,心疼地看了她片刻,欲要安慰卻無從開口,看了她一會,便回了頭,啓動車子離開。
車輛越離開喬家大門,白若熙就越感覺心房疼痛。
她咬着下脣強忍,不讓自己的懦弱被人看見,痛得快要窒息,她緊緊揪着心房上的衣服,用盡力氣掐成一團,拳頭壓在心胸上壓着。
要如何纔不會痛?
要如何才能好受一些?
車輛沒入了黑暗,消失在大馬路的末端。
氣派奢華的別墅門口,那道挺拔高挑的身影就一直站着,一動不動,目光隨着車輛消失的地方,看到了天際。
那繁星點點的天空。
-
春意盅然的早晨,暖陽洋洋灑灑灑落在陽臺上。
一夜噩夢,一夜難眠。
陳靜早早就起了牀,站在陽臺外面,看着不遠處祠堂的方向。
突然,她看到大批的拆遷隊車輛進入。
她急忙轉身,走向門口,往一樓大廳走去。
大廳裏坐着她三個兒子。
“媽,早上好……”三人蔘差不齊的開口打招呼。
陳靜溫婉的笑着迴應:“嗯,早上好。”
“這麼早起牀了?”喬玄浩站起來,過去挽她手,牽着走來:“睡得還好嗎?”
“還行。”陳靜緊張的問:“祠堂那麼怎麼來了這麼多人拆遷車隊?”
喬玄彬臉色沉了,表現的有幾分不悅,但又怒不敢言的挑眉看向喬玄碩:“問三弟吧,他做的好事。”
陳靜蹙眉,望向喬玄碩:“玄碩,發生什麼事情?”
喬玄碩情緒顯得低沉,心裏還念着昨晚上那個孤零零站在黑夜的倩影,語氣淡淡的說:“不該留下的地方就拆掉。”
喬玄彬聽到他的語氣,頓時來氣:“哪有人會拆自家祠堂的,這是大不敬。”
喬玄碩語氣冷了幾分,威嚴而冷冽語氣道:“我當然尊敬祖先祖輩,精神層次的東西放在心中即可,形式主義的做不做都沒有意義。”
“你這樣做,有沒有問過爺爺,有沒有問過爸和二叔?”
喬玄碩淡漠的開口:“沒有必要。”
“你……”
喬玄彬的話還沒有說完,這時,從外面傳來喬一川怒不可遏的吼叫聲:“喬玄碩,你給我立刻停工,你這個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