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第一關。
這座古城雖然聳於星空中,不在陸地上,但是卻也有日夜更迭,直面宇宙非常的壯美。
傍晚,星輝如瀑,衝散了夕陽,與生命星上的景觀大不相同。
“明日試煉場開啓,所有人都做好準備!”
終於,正式的消息傳達了下來,每一位走上星空古路的修士心中都是一顫,終於要開始了。
這一夜很寧靜,所有來自異域的人都在打坐,在陌生的古城中調整心境,靜等試煉大門開啓。
黎明破曉,一聲號角長鳴,蒼莽而悠遠,像是在遠古傳來,似是上古人族祖先的吶喊。
衆人站起身來,無聲地向城中心的廣場集合,黑壓壓一片,擠滿了身影。
在那高臺上,接引使又出現了,身影模糊,所立之地虛空扭曲,很不真實,只有一雙眸子燦若金燈,可以刺痛他人的眼。
“這是人族先輩們開拓宇宙、大戰邊域時的號角,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接引使第一次如此的嚴厲。
那古老的號角還在響,莽荒氣息撲面,像是來到了一個兇禽猛獸橫行、無比惡劣的原始世界。
號角聲停止,接引使開口,道:“今日進試煉場只有一個目的,得到那個世界的大道奧義,若沒有這種悟性,就此止步!”
他的話依然不多,自石臺上消失,根本就不願多吐一個字,不想爲衆人多解釋什麼。
這些人即便心中不滿也不好抱怨,若是惹惱了城主,估計走不出此地。
“我將帶領你們上路,跟我來!”一頭天狼出現,上面坐着一個男子,身穿鐵衣,很是神武,兩鬢有些斑白。
這是守護城池的統領,是一位古聖,只差一線就成爲聖人王,是接引使座下三大高手之一。
在其身後,跟着二十位兵士,甲冑古樸,鐵衣冷冽,各持長戟、鐵戈等,殺氣盈野。
這些都是失敗者,曾在星空古路上走出去很遠,不知闖過了多少關,但最終敗落在了同代的無敵人傑手中。
他們一個個都很嚴肅,將與統領一起送衆人上路,進入試煉場。
一道閃電劃過,虛空裂開,在廣場上方出現一座特別的祭壇,無比的巨大,所有人站上去後都不擁擠。
試煉者沒有人說話,統領口中吟誦古老的音節,竟是以咒語啓動這座傳送陣。
轟!
一道巨大的光束射出,擊穿了宇宙,撕裂開一條寬闊的空間通道,通向未知的彼岸。
“上路!”
神武如天將般的大統領催動天狼,他第一個進入空間通道,四百多名修士緊隨其後,最後是二十名兵士壓陣。
這是一條特別的古路,不知連通向哪片星域,人們感覺時間紊亂了,像是剎那百年,猶若萬古匆匆。
偶爾,通道壁透明,能夠看到一片又一片星域被拋在身後,他們穿透了宇宙,來到了極其遙遠之地。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所有人感覺到一震,衝出了通道,來到冰冷的宇宙中,到了盡頭。
星輝閃爍,聖潔如水,他們遠離人族第一城也不知多少光年,相隔最起碼幾個大星域。
有人發出驚呼,就在前方,有一座巨大的島嶼,不是星體,不是隕石,而是一座神祕的巨島。
它比一顆古星還要壯闊,有一股萬古滄桑的氣息,歷經不知多少浩劫,橫亙於此,留給後人無盡的傳說。
“這座島嶼是人族先輩曾經血戰之地,也不知隕落了多少無上高手,其中有幾位……算了,你們進去後,只要體會到那種萬古不變的無上大道就可以了,若還沒有這種悟性,那麼就不必繼續上路了!”
顯然,這是一個有故事的古島,據傳起源神話時代,萬古滄桑而過,到現在只剩下了殘碎的傳說。
它的形體很不規則,與宇宙中的星體大不相同,根不應存在,但是它卻始終不毀,長存至今。
一些陰冷的眸光掃來,讓人背生寒芒,葉風和段有德回頭,足有二三十人聚在一起,更遠處,天荒十三騎也在冷漠地注視,一個個殺機畢露。
瑪德,不講武德!
人族第一關的高臺上,葉仙面戴青銅鬼臉面具,負手而立,眺望虛空盡頭,似乎能看到那一幕幕情景。
“有些試煉者似乎早知道這試煉之地的具體情況,甚至日期都知道?”
接引使恭敬道:“是的,殿下,不管如何,這人族古路總歸要有人來管理。是人,就會有私心。”
身爲接引使,最少是聖人王級別的無敵強者。
雖說這人族古路有許多試煉者已經是傳說中的聖人。但同樣是聖人,聖人和聖人王之間一個大境界的差距,簡直是天差地別。
可以說,一般情況下,除非是某些絕世妖孽,否則不管來多少聖人都不會是聖人王的對手。
最關鍵他接引使的身份。
在試練之路上,絕代天驕,急流勇退,甘願回頭扛起人族未來的大旗,照看小輩。如此一來,在這條古路上的天驕都要承他的人情。
若是他被誰殺害,那人族那些絕世強者,就必須爲他找一個說法,否則人族的面子就沒了,
要想成爲大族,內鬥可以,但肯定要一致對外。
成了接引使,基本上就代表他放棄爭道之心,只想安穩活下去,這種老實人當然會被很多人喜歡。
但當看到這韓立露出一絲準帝威能後,接引使‘陳飛’沉靜已久的心靈突然產生悸動。
當年這位聖人就能徒手抵抗大帝禁器,短短十幾年過去,如今已經是高高在上的準帝大能,那豈不是能屠帝?
甚至可預見的未來,這位證道稱帝的概率也非常非常的大。
聖人王不可能給一般人當狗,但給一位大帝當狗,那就不一樣,那叫名臣將相,將來可必定能名垂青史的。
而且大帝手上隨便流出來一根毛,說不定對於他來說就是金山銀山,這時候還猶豫什麼。
當狗,起飛!
葉仙點點頭。
人若是沒有私心,無慾無求,那纔是真正的可怕。
這些人族古路上留下的不管是士兵還是接引使,他們有些無非是想見一見自己曾經夢想的精彩,有些是想將夢想寄託在後代上。
更有些是不甘心。
當然,也有少部分害怕回去,害怕回去見到親朋好友全部消逝的孤獨。
而只要人族這條大船不沉,那他們就還有機會,所以就算有私心,他們也願意維持基本的秩序和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