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廳裏,兩個人對立而站,氣氛極其的緊繃。
宋如念看着面前的薄司白,必須要用盡全力握緊雙手,才能逼迫自己的眼淚不掉下來。
不能哭。
薄司白本來就不在乎她,她哭了也只是招人厭惡而已。
何必做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呢?
“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去洗手了。”宋如念說着,轉身就去了洗手間。
只留下薄司白站在原地,聚焦的瞳眸裏,有那麼一兩分鐘說不出的複雜和煩躁味道。
這頓晚飯,薄司白和宋如念都喫得不是個滋味。
匆匆解決完之後,他們一個人去了書房,一個則去了臥室。
看上去有種吵架夫妻的感覺。
吳媽都愁死了,洗碗的時候不住嘆氣。
薄少和少奶奶總是這麼吵架,兩個人的感情必定會受到影響啊。
可四小隻在客廳裏做手工看電視,卻沒有半點擔心的意思。
他們此刻就如同非常尋常的五歲小孩子,不懂大人的世界,只是沉浸在自己幸福快樂的童年生活裏。
但是實際上,他們可忙着呢!
“妹妹,你畫好了沒有?”平寶湊上前詢問道。
團團甩了甩痠麻的胳膊,“快啦,等我把這片草地畫完,就可以了。”
“草地又不重要,只要人畫出來就可以了。”薄小圓將卡紙扯過去,“拿過來,我在旁邊加一條小狗。”
幾個人忙活了一番,然後就鄭重其事的將做好的手工拿去了書房。
書房內,薄司白正在處理文件。
平時只需要半個小時就能處理完的事情,他今天用了整整一個小時,還只處理了一半不到而已。
“爹地,我們可以進來嗎?”薄小圓探着小腦袋,奶聲奶氣的問道。
薄司白將簽字筆往桌上一扔,“進來吧。”
四小隻就趕緊進去了,然後將做好的手工拿給薄司白。
“這是什麼?”薄司白看着這醜不拉幾的幼稚園手工,眼神嫌棄。
“是作業,讓我們做一家人的立體畫。”薄小圓回答道,“爹地,是我們一家五口哦。”
一家……五口?
薄司白被這童言童語給逗笑了,想要糾正薄小圓少算了一個人。
可這時候他卻注意到,立體卡紙上,只有一個爸爸的角色,沒有媽媽。
難怪薄小圓說的是一家五口。
“你的安妮媽咪不算在裏面嗎?”薄司白沉默了一下,才沉聲道。
“我媽咪不算,”安寶搶先回答,“大伯舅說了,我媽咪只是爹地你暖牀的工具,壓根就是不一家人。”
葉勝天居然說了這種話?
薄司白俊美的容顏上陰翳越發積沉,下意識的否認,“假的,你們不要相信。”
“真的是假的嗎?”平寶悠悠然的擡起頭,格外淡然的和薄司白對視着,“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媽咪,爲什麼還和她吵架,她生病了,很脆弱,需要人哄。”
“對對對爹地,女孩子都是用來疼的,你這樣會把安妮媽咪給弄丟的,吶,這是膏藥,你去給安妮媽咪貼上,然後你們就和好吧!”
薄司白的手中,被塞了一張帶着餘溫的膏藥。
膏藥散發着臭烘烘的味道,他卻並沒有直接扔掉,而是垂眸凝視着,心中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