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羅家受了委屈,貴妃待多羅夫人格外客氣,拉着多羅夫人坐在自己身側,不巧的是,這個位子恰巧能看見碧紗櫥後的三小隻,多羅夫人的眼睛都疼了!
喬薇坐了一會兒,陸陸續續來了不少女眷,卻唯獨不見第一美人,問了崔總管才知高月族遭到了不明勢力的襲擊,第一美人與二哥連夜趕回高月族了。
喬薇淡笑,八成又是胤王的手筆,爲了擺脫第一美人,那個黑心肝的男人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正殿,胤王打了個噴嚏。
南楚的使臣,八王爺南天璃正在向皇帝敬獻文旦,冷不丁被這聲噴嚏打斷,整個大殿都靜了靜。
皇帝不着痕跡地看了胤王一眼。
南天璃定了定神,接着道:“這是南楚今年的文旦王,獻與梁皇陛下,願梁皇陛下萬壽無疆。”
皇帝看着那個比尋常文旦大了兩倍的文旦王,笑容和煦:“多謝八王爺。”
年年都獻文旦王,已沒什麼可稀奇的了。
南天璃也明白這一點,對着門口
拍了拍掌,一個侍衛提着一個小籠子走了進來,那籠子罩了布,看不清裏頭是什麼,但瞧八王爺一臉春風得意,又不難猜測它裝的是個好東西。
皇帝不禁來了興趣,正了正身子道:“八王爺,這是何物?”
南天璃頗爲得意道:“這是我南楚神將府從隱族帶回來的寶物。”
隱族?
衆人驚訝。
那個傳聞中神龍見首不見尾,從不與世人來往的隱世家族嗎?
南楚……南楚竟是有人去過那裏了?
雖然,並沒有任何人說過得隱族者,得天下這樣的話,但對於這個神祕的家族,所有人都想前去一探究竟,傳聞神將府曾經就是得到了一位隱族弟子的點化,纔在數年之年,從一介布衣,變成了南楚的神將。
莫非傳聞是真的?隱族是真的,南楚神將府與隱族的關係也不是假的?
皇帝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八王爺身後一名身材高大、容顏冷峻的年輕男子身上,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南楚神將府的小將軍沐尋風。
皇帝的眸光動了動,語氣如常地問:“是沐小將軍去的隱族嗎?”
沐小將軍淡道:“正是。”
衆人驚大了嘴巴,他們活到這把年紀,連隱族弟子的一根毛都沒見過呢,此子小小年紀,竟已有如此造化,前途不可估量啊!
胤王捏緊了手中的杯子,說不清是羨慕還是嫉妒,總覺得這小子的運氣太好了些。
姬冥修不動聲色地喝着茶,波瀾不驚。
太子打了個呵欠,好無聊。
昭王哈了一聲道:“你說去過就去過啊?那個什麼隱族,不過是世人的虛構罷了,哪裏真有那種地方?我不信!”
沐小將軍道:“去沒去過是我的事,信不信是別人的事。”
昭王翻了個白眼:“切!”
皇帝問道:“你說籠子裏裝的是隱族的寶物,不知是何物。”
沐小將軍揭開了籠子上的布。
衆人定睛一看,不免傻眼。
什麼寶物啊,不就是一條白色的雜毛狗嗎?
咦?
不對,不是狗,是貂!
昭王定定地看了半晌,忽然噗嗤一聲,嘲諷地笑了:“我當什麼呢,就是一隻貂啊!這種貂我們大梁朝多的是,要多少有多少,比它大的,比它小的,白毛的,雜毛的,黑毛的,應有盡有。沐小將軍想糊弄人,也拜託弄點稀罕的東西,別拿我們當了土包子,好像什麼都沒見過似的!”
沐小將軍沒說話,打開了籠子,就見那隻白貂如閃電一般飛向了昭王,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昭王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被那隻體積與尋常小家犬一般大小的貂撲在了地上。
昭王可是習武之人,老虎都未必能把他撲成這樣,然而一隻貂做到了。
昭王的冷汗剎那間冒了出來,驚恐地睜大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姬冥修看了那隻貂一眼,說道:“好貂。”
胤王蹙眉,他覺得這隻貂有點兒眼熟,彷彿在哪兒見過。
南天璃笑呵呵地道:“不是好貂,南楚也不敢拿出來獻醜了。”說着,看向一旁的沐小將軍。
沐小將軍吹了聲口哨,那隻白貂放開昭王,竄回了籠子。
文武百官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南天璃對着皇帝拱手道:“南楚與大梁世代交好,一點薄禮,不成敬意,還望梁皇陛下不要嫌棄。”
皇帝客氣道:“八王爺說的哪兒的話?這麼好的寶貝,朕求之不得,何來嫌棄之說?只是他生性迅猛,怕是不好馴服。”
“沒錯,雲貂生性兇殘,確實不易馴養,沐小將軍初得雲貂時,也是很費了一番功夫纔將訓練得如此聽話。”
“那朕就更不能奪人所好了。”皇帝說的可不是客套話,開什麼玩笑,這麼兇的小畜生,要回來了是關在獸園子,還是賞給兒子、臣子?關起來,就失了它原本的價值,送人又恐它鬧出人命,剛剛那一撲,他可是瞧真切了,不是沐小將軍在場,那隻貂恐怕都把他兒子給咬了。
南天璃道:“怎麼是奪人所好呢?我是真心實意地想給梁皇陛下獻寶的,梁皇陛下找幾個懂飼養的,我讓沐小將軍教導教導他們就是了。”
懂飼養的怕是不夠吧?這小畜生連朕的兒子都能撲倒,幾個不懂武功的奴才,經得起它一爪子?
只是,對方又確實有些盛情難卻。
皇帝頓了頓,說道:“你的禮物朕收下了,朕想將它賞賜給大梁朝的勇士,待會兒打獵的時候,把這隻雲貂放進去,誰能獵到它,誰就是它的新主人。”
……
“娘娘,皇上要開始打獵了。”偏殿中,一名宮女小聲地稟報了貴妃。
貴妃微微困惑:“這就開始了?”
宮女道:“是的娘娘。”
“不是說下午嗎?”貴妃小聲問。
宮女道:“皇上讓下令開始的,好像是得了什麼寶物,迫不及待地要打獵了。”
貴妃擺擺手:“本宮知道了。”
宮女退下。
貴妃看向衆人,笑着道:“他們要打獵了,咱們也去湊湊熱鬧!”
大梁朝的皇宮,比喬薇想象的大上許多,除了政宮內庭,居然還有個人工獵場,獵場約莫有小半個村子那麼大,茂密的樹林,山石嶙峋,四周圍了柵欄,北面是飼養獸類的獸園;看臺在南面,貴妃帶着女眷們抵達看臺時,打獵已經開始了。
皇帝坐在主位上,下首處是姬冥修與太子,姬冥修不下獵場倒也罷了,太子竟也不肯去。
皇帝一腳踹上他屁股,將他踹進了林子。
太監們撲騰着跟上,生怕這小祖宗獵到一半,在馬上睡着了。
南楚的使臣們大多去打獵了,只留下零星幾個。
宮女們擺好席位,請娘娘與女眷們入了席。
貴妃坐在皇帝身側。
林書彥去打獵了,姬婉無聊,又懶得與黎氏一桌,便坐在了姬家的席位上,左邊是荀蘭與姬霜,右邊是喬薇。
幾個小包子玩得開心,都留在了平春殿。
喬薇想打獵,巴巴兒地望着林子,恨不得長出一雙翅膀飛進去。
貴妃看了她一眼,笑道:“姬夫人打過獵嗎?”
喬薇說道:“打過,我在山上的時候,每天都會去打獵。”
貴妃指了指林子:“既如此,姬夫人也去吧。”
喬薇一怔:“我可以嗎?”
貴妃一笑:“可以啊,今天是多羅小姐沒過來,她來的話,也會去打獵的。”
宮女給喬薇牽了一匹馬,看着高大健壯的駿馬,喬薇訕訕一笑,她不會騎馬……
姬冥修站起身,撣了撣寬袖:“臣去打獵了。”
皇帝看看姬冥修,又看看不遠處正被太監扶上馬的喬薇,會心一笑:“去吧。”
“我我我……我自己上!”
喬薇推開了抱着她大腿的太監,一隻腳踩上腳蹬,正要翻上去,卻忽然被人舉起來,利落地放在了馬背上。
腰肢上還殘留着他掌心的溫度,喬薇微微紅了臉。
荀蘭喝了一口茶,眸光幽靜。
姬冥修隨後也翻身上了另一匹馬,把喬薇的繮繩拽在手裏,帶着她,緩緩地進了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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