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喬薇一口拒絕。
胤王倒抽幾口涼氣,氣鼓鼓地瞪着喬薇:“你想想再回答我”
喬薇果真認真地想了想:“不好。”
胤王氣了個倒仰,雖十分生氣,但又似乎是已經習慣了喬薇這種怪脾氣,若換做別人,哪怕心中不樂意,嘴上也是不好意思不答應的,這就是人性,也是常理,可這個女人,不知從何時起就再也不按常理出牌了:“喬氏”
喬薇將嫁衣藏到了背後,挑眉看向他:“別衝我大呼小叫的,你叫破嗓子也沒用,欠你的人情,我下次再還但這個東西,關係到我的身家性命,不論如何我都不會讓給你”
“你自己也說了它只是一件嫁衣,怎麼就關乎到你的身價性命了”言及此處,胤王彷彿是意識到了什麼,眸子裏掠過一絲危險,“你知道了是不是你想拿着它到皇上那兒去告發我”
喬薇古怪地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什麼呀我知道你別在這兒裝神弄鬼總之這件衣裳呢,我是一定要檢查的檢查過後,若確定沒有失竊的東西,我縫好了還給你”
胤王死死地盯着她的手:“你敢”
喬薇徒手一撕
胤王眼大步一邁,探出手臂,挑開了喬薇的手
喬薇的手一個不穩,嫁衣拋了出去。
胤王仰起頭,目光追隨着嫁衣升上了半空,隨後,他運足內力,腳尖一點,施展輕功躍了上去。
想要嫁衣沒那麼容易
喬薇眸光一凜,眼疾手快地扣住了胤王的腳踝,用力一拽,竟將胤王生生地從上面拽了下來
胤王險些摔了個狗喫屎,反手朝地面打出一掌,借力一躍,堪堪穩住了身形。
就在去年,這個女人都絲毫不是自己的對手,短短數月不見,就跟吃了大補丸似的,突飛猛進,令他都差點招架不住
嫁衣緩緩地落了下來。
喬薇飛身去接。
她沒讓胤王如願,胤王自然也不可能遂她的願,伸出修長的胳膊,抓住了她肩膀,掌心順着她藕臂往下一滑,滑至她凝脂皓腕處,緊緊地扣住。
喬薇的身子都撲出去了,又被胤王給拽回來了。
喬薇回頭,冷冷地瞪了胤王一眼。
胤王面無表情地哼了哼。
喬薇擡起一記手刀,朝他狠狠地劈了過來。
胤王沒料到她真敢對自己出殺招,那丟失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竟讓她狠得下心去要一個人的命
“你瘋了”
胤王擋住了她的殺招,厲聲喝道。
“敢拿我的東西,我瘋給你看”
祕笈是給冥修救命的,誰不讓她救冥修的命,她就要了誰的命
胤王與喬薇激烈地打鬥了起來,誰也無法接近嫁衣,嫁衣晃晃悠悠地飄下來,落進了夜羅王后的手中。
二人異口同聲地說:“給我”
夜羅王后愣了愣。
喬薇一掌打開了胤王,拽住嫁衣的領子。
胤王敏捷地跟了過來,抓住了嫁衣的袖子。
二人誰也不讓誰。
胤王不想弄壞了嫁衣,尚且有所顧忌,喬薇則不然,只見她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便大力地將嫁衣撕成了兩半。
“喬氏”
胤王暴怒,擡起手來,正要一記殺招拍向喬薇,卻突然,一本輕薄的冊子自嫁衣內飛了出來,他當場怔住。
喬薇接住了冊子,隨手一翻,是她看不懂的夜羅文,眸子裏掠過一絲驚喜。
隨後,她拿起冊子,定定地看向胤王:“這下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胤王怔怔地看着那本冊子,風吹起冊子的書頁,露出一片陌生的文字,他啞然了。
喬薇一看他的神色便知他事先並不知道里頭撞了這本冊子:“嫁衣是誰給你的”
胤王意識回籠,捏了捏拳頭,暴躁的情緒平靜下來,有一絲寧靜的落寞:“我自己的。”
喬薇儼然不買他的賬:“你一個大男人,準備民間的嫁衣做什麼別來那套你要葬給故人的說辭,胤王殿下你可從來不是一個情種。”
如果是,當年也不會刺了大喬氏那一劍。
“我說了是我的,就是我的。”胤王低低地說。
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是你的纔怪了
喬薇暗暗誹謗完,正色說道:“我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你知道偷走這本冊子的人是誰嗎是當初與我在隱族交過手的人,你連隱族都沒去過,還好意思冒充對方嗎”
胤王的眸光動了動,張嘴,似是要開口,這時,卻有一隊御林軍大刀闊斧地趕過來了。
原來,是胤王替皇上尋找冊子的事傳到皇帝的耳朵裏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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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記得自己吩咐過這個兒子什麼,心生古怪,便着人來瞧瞧,哪知就讓他們瞧到了胤王與喬薇爭奪嫁衣的一幕。
喬薇親口承認了嫁衣裏飛出來的冊子便是皇上失竊的東西,而胤王又親口承認了這是他的嫁衣,林林種種加起來,胤王的嫌疑大了。
御林軍將胤王團團圍住。
胤王走到喬薇的面前,湊近喬薇,用只有二人能聽到的音量道:“欠我的人情,現在還我。”
喬薇張嘴。
胤王放下自尊道:“算我求你。”
喬薇神色複雜地看着他,一個如此自負的人,居然在她面前露出瞭如此卑微的眼神,喬薇承認自己不待見他,可這一刻看見他大禍臨頭,心裏卻沒有想象中的好受。
侍衛長上前,不卑不亢地說道:“王爺,請隨我們走一趟吧。”
喬薇生氣地看着他。
他輕輕地說道:“多謝。”
說罷,轉過身,留下了一個孤寂的背影。
夜羅王后快步走過去,張開胳膊攔住了他的去路:“你們不能帶走他”
侍衛長抱拳行了一禮:“抱歉了公主,皇命難爲。”
“可是”
夜羅王后還想說什麼,喬薇拉住了她的手。
她難過地看着胤王被帶走,胤王與她擦肩而過時,她激動地開了口:“我會救你的”
胤王步子一頓,冷漠地說道:“多謝公主擡愛,但是不必了。”
夜羅王后委屈地紅了眼眶。
侍衛長無奈地嘆了口氣,對一旁的手下使了個眼色,手下拿了鐐銬過來。
侍衛長無可奈何地說道:“抱歉了,王爺,這是皇上的命令,任何可疑人等,全都要緝拿歸案,得罪了。”
胤王沒說什麼,靜靜地伸出了雙手。
鐐銬剛一架在他的手腕上,他觸電一般地抽回了手。
侍衛長就是一愣,以爲他要違抗皇令了,大掌按住了腰間的寶劍,他一按,其餘的侍衛也紛紛按住了劍柄。
三個小尼姑自王府內晃了出來,睜大圓溜溜的眼睛,旁若無人地走進了人羣,走到胤王的身前,看了那個拿着鐐銬的侍衛長一眼。
侍衛長不知怎的,心虛得一把將鐐銬放在了背後。
三個小尼姑抱住了胤王的腿,掛在他腿上。
三人來中原大半年了,一句中原話都不會說,當然她們原本話就不多,即便與親孃在一塊兒,也能一整日不吭聲。
要不是府裏的人無意中聽到過三兩句,怕是要以爲她們是啞巴。
此時此刻,她們依舊沒有說話,但那副倔強的眼神,任誰都看懂了。
胤王將三人一個一個地拽下來,三人又一個個地掛了上去。
胤王再拽,三人再掛,胤王只有兩隻手,簡直應接不暇。
侍衛長看得一臉懵逼,朝喬薇投去了求救的眼神,顯然是希望喬薇能幫胤王一把,確切地說,是幫他自己一把。
喬薇纔不幫他,就那麼靜靜地等着。
侍衛長急得額頭都冒汗了,皇上還等着他們覆命呢
“劉全”胤王終於忍不住出殺手鐗了。
劉太監拖着明顯瘦了一十型號的身子,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自打三個小千金來了府裏,他是喫也喫不好,睡也睡不香,手頭的公務一件也沒辦了,盡去給孩子當奶媽了。
今兒三個小祖宗原本已經睡下了,且睡得都打呼嚕了,哪知他去外頭收了三件小衣裳的功夫,牀上的小祖宗就沒了
哎喲,他給急得喂
三人往常也這麼玩兒消失,但都是在白日,夜裏一旦入了睡,那是雷打不醒,誰知金娃怎麼了,竟然破天荒地醒了。
“王王爺誒咋回事兒”劉太監看見了四周來者不善的御林軍,也看見了神色有些難述的喬薇與夜羅王后。
胤王吩咐道:“把她們帶進去。”
劉太監愣愣地望了衆人一眼,不敢多問,將三人牽了過來,左手一個,右手一個,身上還兜着一個,顯然十分有經驗了。
三個小尼姑一直回着頭,眼巴巴兒看着胤王。
胤王的喉頭動了動,轉過身去:“走吧。”
侍衛長長鬆一口氣,要把鐐銬給胤王帶上,卻一眼瞥見了三個小千金無辜又疑惑的眼神,他的心都被刺痛了一下,咬牙將鐐銬扔進了一個手下的懷裏。
胤王的身影漸漸沒入夜色。
身後,被牽着的老二忽然望着他開了口:“阿巴”
胤王渾身一震。
阿巴在高月族語裏是爹爹的意思。
胤王從沒聽她們叫過自己,這是第一次。
可是對不起,阿巴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