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在看到三個小尼姑的一霎,也是狠狠地震驚了一把。
不怪她沒注意到她們,實在是決鬥臺的廝殺太激烈了,她一邊要按住胤王,一邊要防着那東西兇性爆發了不受控制,實在是沒功夫去注意什麼別的。
趁着她愣神的功夫,胤王一個反手,扣住她柺杖,將她摔倒回了椅子上。
隨後,胤王施展輕功飛下了決鬥臺。
幾乎是同一時刻,第一美人也朝着自己女兒奔了過來。
第一美人的速度比胤王要快,等胤王趕到決鬥臺時,她已經把三個孩子擋在身後了。
胤王想抽身已經來不及,就那麼直直地撞到了她的身上。
第一美人穩穩地將胤王接在了懷裏,曖昧一笑:“就知道你擔心我,會來幫我。”
胤王:“……”
如今決鬥臺上的境況就好比是一桌滿漢全席擺在了血魔的面前,血魔卻遲遲將它喫不進嘴裏。
他終於失去了耐心,魔性大發,不管不顧地廝殺了起來。
第一個被他撕掉的是那位擂鼓的聖教弟子,那弟子的身體被他殘忍地撕成了兩半,之後是五名巡邏的長刀死士,也全都被他殘忍地殺害了。
他對男人的血肉似乎沒有大興趣,純粹只是爲了享受殺戮的快感。
所有人都被這殘暴的一幕驚呆了。
月華不禁想起了多年前發生在聖教的慘案,那時他還小,經不住嚇,一眼便暈了,醒來便被告知所有人都讓鬼帝給殺死了。
那時,兇手所用的手法就與血魔出奇的一致。
若鬼帝當真這麼控制不住自己,那日在湖邊,爲何沒將雲珠與喬薇撕成碎片?
殺了他們的……不是鬼帝,是血魔!
月華惡寒地看向了婆婆:“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婆婆閉了閉眼,呼吸粗重了起來,她定定神,說:“別說這些有的沒的,趕緊想法子讓少教主離開!”
月華對一旁的弟子使了個眼色。
弟子拿出一捆繩子,丟下去套在了胤王的肩膀上。
可就在弟子要將胤王拽上來時,血魔卻搶先抓住了繩子,一把將那弟子拽了下來。
“啊——”
那弟子發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之後再也沒了生息。
血魔過足了殺戮的癮,終於再度開始瞄準獵物,他的目光落在了喬薇、雲珠以及三個小尼姑的身上,桀桀一笑,探出一隻滿是鮮血的手,一把將其中一個小尼姑吸了過來!
雲珠勃然變色,飛身一撲,狠狠地撞向了血魔。
小尼姑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血魔如願以償地得到了雲珠,一股真氣灌入,封了雲珠的穴道。
雲珠無法催動內力了,渾身軟得與尋常女人一般無二了。
血魔桀桀一笑,抱起雲珠,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施展輕功飛出了決鬥臺。
第一美人趕忙抄起地上的一柄長劍,狠狠地朝他擲了過去!
長劍貫穿了他的脖子。
可他渾不在意,連身形都沒有絲毫的停頓。
第一美人氣得咬牙。
賀蘭傾一掌震起地上的長繩,一端拴住了他的腳踝,另一端緊緊地拽在自己手中。
血魔陡然被扣住,險些整個人面朝下撲倒,他改爲用一隻手抓住雲珠,另一手朝着地面打出一掌,借力穩住了身形。
他努力地施展輕功離開。
賀蘭傾拽着繩子不讓他離開。
二人就這麼死死地僵持着,但賀蘭傾分出內力掣肘他時,喬薇的情況就變得不那麼樂觀了。
好容易聚起來的一絲氣息又繼續地衰弱了下去。
第一美人趕忙跑了過來,抓住賀蘭傾這一端的繩子:“給我!”
胤王猶豫了一把,也跟來,抓住了繩子。
二人死死地拽住了血魔。
血魔被徹底激怒了,凌空轉過身來,朝着胤王毫不留情地打出了一掌!
第一美人就站在胤王的身旁,這一掌她是可以替胤王去扛的。
但她沒有這麼做。
不是不想,而是她這麼做了,只剩下胤王自己,怕是拉不住這根繩子的。
他挨這一掌死不了,可若讓血魔帶着雲珠逃了,雲珠生還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第一美人心痛地看着自家男人捱了一掌。
胤王被打飛了,哇哇吐出幾口鮮血。
第一美人雙腳一跺,氣沉丹田,死死地拽住繩子。
可繩子仍是一點點地自她手中滑了出去,銀絲手套都被磨破了,掌心也出了血。
血魔聞到了鮮血的味道,陰測測地勾起脣角。
第一美人眸光一沉,下一秒,就感覺自己掌心的傷口唰的一下裂開了!
割肉一般的疼痛襲來,她卻沒將繩子放開,而是一咬牙,將繩子栓在了自己的腰上。
啪的一聲,繩子斷了!
第一美人被慣性衝得朝後倒了下去。
血魔則是渾身一輕,抱着雲珠,閃電一般地飛走了!
可沒飛多遠,身後一道凌厲的劍光斬來,咻的襲上了血魔!
血魔側身一避,卻沒能避過。
他的右耳被劍氣乾脆利落地割了下來。
只見素不懼傷的血魔忽然疼痛地嚎叫了一嗓子。
衆人狠狠一怔,就見他被劍氣所傷的地方,一點一點變黑了。
血魔疼得落在了地上。
胤王驚訝:“這是……”
他話音未落,有聖教的弟子望着小路的方向驚呼了起來。
胤王扭頭看去。
只見湛藍天際下,青山如畫。
蜿蜒起伏的小道上,姬冥修一襲白衣,手持祭師劍,神色清冷地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