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鬥沒有規定的時辰,在祭壇下方有專程擂鼓的弟子,當鼓聲響起,便意味着決鬥開始了,至於結束,只要雙方都還好生生地站在祭壇上,哪怕過了三天三夜也是可行的。
十七上場了。
聖教的人能感覺他的水平約莫是一名長刀死士,原本有些不放在眼裏,可當他們看清對方的年紀,不過是十五上下時,又齊齊地有些怔住了。
長刀死士不少,也不難得到,可這麼年輕的……聞所未聞。
聖教這羣人中,當屬胤王與公孫長璃對十七最爲熟悉,公孫長璃來夜羅後早已見過十七幾次,胤王卻還是頭一回。
他發現十七的功力似乎又比在大梁時精進了。
姬冥修可真是好命,隨便撿個孩子,都能給撿成武林高手!
胤王的心頭泛上一股淡淡的酸澀,而當他的目光看向對面的喬薇時,那股酸澀越發濃郁了。
本該屬於他的女人,當初對他死纏爛打,不惜與他私奔,若當初他沒刺她一劍,是不是……
咚!
一陣擊鼓聲打斷了胤王的思緒。
胤王朝決鬥臺看了過去,就見十七與那名死士已經交起手來了,二人都不是用的長刀,十七擅劍,對方卻拿着一支方天畫戟,戟的長度與長矛差不多,卻比長矛要多出兩側的月牙形利刃,可砍可刺,威力比長矛更迅猛一些,比死士慣用的長刀又更靈活一些。
從兵器的選擇上來看,十七落了下風。
不過十七最厲害的並不是他的劍法,而是他的身法。
十七敏捷地避過了對方凌厲的招式,對方的輕功儼然不是尋常死士能夠比擬的,在與十七過了幾招後,漸漸跟上了十七的速度。
他的方天畫戟離十七越來越近,可以命中十七的次數越來越多,到後面,十七被逼得不得不與他正面剛了起來。
燕飛絕神色凝重道:“很棘手啊,這傢伙武功這麼高,遇強則強,變化多端,十七怕是難以招架啊。”
海十三一嘆,可不是難以招架嗎?對方都一隻腳踏入鬼王的境界了,十七拿什麼和他比?
二人說話間,對方的方天畫戟狠狠地刺向了十七。
十七揮劍,以劍刃抵擋住了方天畫戟的尖刺,然而方天畫戟卻沒有因此而停下來,而是戳斷了十七的長劍,就聽見鏗的一聲,十七的長劍斷裂成了兩截。
看臺上,喬薇一行人的臉色齊刷刷地變了。
沒了長劍的抵擋,方天畫戟朝着十七的心口毫不留情地刺了過去。
“十七!”喬薇拽緊了憑欄,要不是如今她已經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力道,這一截憑欄非得生生讓她摳出一個洞來!
十七想要側身躲開,然而那傢伙卻好似料到十七會有這麼一手,在刺出去的同意釋放了周身的內力,想要將十七死死地壓住。
可惜,這個準鬼王,比起當初在蒲城的準鬼王差多了,十七能頂着那樣的內力前行,眼下的就更困不住他了。
十七終究還是避開了。
那人更猛烈地朝十七攻擊了過來,論功力,十七不是他對手,仍以防守爲主。
變化就發生在下一瞬,那名死士原本與十七光明正大地拼着,卻突然耍了個陰招,朝十七投了一包鳳血丹砂粉。
鳳血丹砂的毒性幾乎可以算是鬼王以下所有死士的剋星,十七也不例外,十七的右胳膊被灼傷了,那人趁勝追擊,朝着十七的胸口砍了過來。
他倒是沒砍傷十七的皮肉,卻砍斷了望舒送給十七的草編小螞蚱。
看着被“五馬分屍”的小螞蚱,十七當即暴走了!
長劍都扔了,赤手空拳地走過去,左手扣住對方的方天畫戟,右手一劈,生生劈斷!
死士難以置信地看着手中斷裂的兵器,再看向氣息暴漲的十七,眼神中,本能地掠過了一絲忌憚。
十七一腳踹上他胸口,將他狠狠地踹在了地上!
一個快要突破的鬼王竟然被十七給踹倒了,別說聖教那夥人,就連喬薇這邊也驚呆了。
之後的事,就更讓人目瞪口呆了。
十七完全沒用功法,就那麼騎在人家的身上,左一拳,右一拳,一拳一拳又一拳,生生將對方打成了豬頭。
第一回合,自然是十七勝了。
十七是被燕飛絕與海十三架下去的,不架下去他還得打,一準將人腦漿打出來了。
小螞蚱的屍體也被燕飛絕悉心地收好了,回頭拼一拼,編一編,還能復原。
理論上來說,十七可以接着打第二場,不過從十七暴走的狀態來看,他還是不要再打了,再打得走火入魔了。
決鬥重要,可他們的小十七更重要。
十七被拽上了看臺,扔在鬼帝的身邊,十七還狂躁着,鬼帝一個漫不經心的眼神,他就慫噠噠的了。
喬薇猜測第一日基本沒鬼王與鬼帝什麼是,因爲對方也在試探他們的深淺,絕不可能將鬼姬給拉出來,果不其然,第二個上場的仍不是鬼姬,卻也不容小覷,因爲,對方是一個毒體。
這毒體可不是普通的村民,而是一個武林高手。
“幸虧早有準備!”燕飛絕自籃子裏拿出一個裝着景雲的童子尿的水囊,“我這就上了?”
雲珠點點頭。
燕飛絕帶着童子尿去應戰了。
尋常人成爲毒體後,會變得不知疼痛,力氣增大,喪失心智,而武林高手若是成了毒體,就會如二師姐那般,功力倍增,十分難以應付。
燕飛絕上了決鬥臺,晃了晃手中的水囊,挑釁地說道:“來呀來呀,怕不怕童子尿?”
這可不是普通的童子尿,是小祭師的哦!
男子顯然被激怒了,拔出彎刀朝燕飛絕衝了過來。
燕飛絕瞅準時機,拔掉瓶塞,一泡童子尿澆了過去!
燕飛絕確定自己瞄準了,也確定對方不可能這麼快躲掉,就在他以爲自己襲擊成功時,男子的左手卻忽然自背後一摸,摸出一把油紙傘,他撐開一把傘,將朝自己潑來的童子尿一滴不剩地擋下了。
燕飛絕:“?!”
還能有這種操作!
男子撐了傘後,燕飛絕又朝他潑了幾次童子尿,全都被他嚴嚴實實地擋住了。
燕飛絕氣得跳腳,扔掉早已沒了童子尿的水囊,朝對方發了一波暗器。
男子輕輕鬆鬆地躲開了,大掌抓住燕飛絕的喉嚨,將燕飛絕狠狠地扔下了決鬥臺。
聖教扳回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