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木蓉被吳忠賢這個問題問的愣住了。
她想說點什麼，辯解一下。
但一時間，說不出來。
好像……
真的沒有。
從始至終。
只有她在一廂情願的生氣。
在替吳忠賢的女人不值得。
可人家那些女人，都過得很幸福。
而她卻因此被罵了兩次。
一次是女劍仙。
一次是剛纔的貴妃娘娘。
她也並沒有什麼壞心思，只是不想看到有女人被拋棄，被傷害。
或許，真的是我錯怪了吳忠賢？
她微微張了張嘴，聲音到嗓音邊。
“我……”
她想道歉。
但又說不出口。
因爲她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改變二十幾年的認知。
她認爲，這就是紅杏出牆。
吳忠賢擺手道:“不用與我說什麼，我從未怪過你。”
他看向華木蓉，毫不心虛的與其對視，認真道:“華姑娘，其實，我能理解你的想法！”
“我能理解你。”
“只有我才能理解你超越這個世界的想法。”
“華姑娘你並非是討厭男人，也並非討厭女人。你只是討厭那些娶了多個女人，卻不負責的男人。”
“準確的說，你的想法是，無論男女，都應該擇一而終，不應該多情，否則終究會有人被傷。所以你認爲多情的我是禽獸，我理解你。”
“因爲以前我母親出軌時，當父親拋棄我時，我也這樣認爲。”
吳忠賢靜靜說完這番話，看向華木蓉，說出最後一句:“所以，我能理解你的想法。”
“………”
華木蓉呆呆看着吳忠賢。
一時間，說不出一句話。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
能理解自己想法的人。
竟然是一個男人。
而且是一個她最討厭，最厭惡的禽獸。
她一時間說不出話。
怎麼會這樣呢……
爲什麼會這般……
“華姑娘，我…咳咳……”吳忠賢還想說什麼，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整個人彷彿都快不行了。
然後吳忠賢端起桌上的湯藥便要喝。
華木蓉見狀，再也忍不住，連忙走過來，一把將其打翻在地。
吳忠賢愣住。
假裝不解看向華木蓉，嘆息道:“華姑娘，就算你討厭我，也不必如此想要殺了我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
華木蓉想解釋。
但她不是一個善於言辭的人。
華木蓉從小隻跟隨華天醫學習醫術，壓根沒有見過多少人。
準確的說，是沒有見過多少活人。
死人他見過不少。
華木蓉沒有解釋打翻湯藥的原因，只是將手順勢搭在吳忠賢手臂的脈搏上面。
“好虛弱的脈搏。”
華木蓉臉色微微一變，連忙道:“我去幫你抓藥，你先去牀榻上休息一會兒。”
“麻煩華姑娘了。”
吳忠賢面色蒼白，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等到華木蓉離開，原本虛弱無比的吳忠賢，從牀上坐了起來。
“還好內力恢復了一些。”
吳忠賢微微吸了口氣，鬆開了壓住脈搏的內力。
沒錯，他剛纔的虛弱的確是演出來的。
脈搏也是刻意用內力壓住的，
當然，吳忠賢依舊很虛弱就是了。
但還不至於不行。
吳忠賢轉頭看了眼身旁的白狐，檢查了一下它的傷勢。
白狐的確傷的很嚴重。
希望它沒事吧。
雖然吳忠賢對白狐沒有什麼感情。
但白狐的實力與身份，讓吳忠賢很感興趣。
狐精走的是修道一途。
或許真有延長壽命之法。
世間之人，誰能拒絕長生不老的誘惑？
吳忠賢也不能。
至於女神醫這邊，第一步改變印象，已經初見成效。
……
過了半個時辰，女神醫回來了。
並且端着一碗冒着熱氣的湯藥。
顯然是剛熬好的。
“吳總管。”
華木蓉走到牀榻邊，輕輕推了推在昏睡的吳忠賢。
“能坐起來嗎？先喝了這碗藥。”
“嗯，可以。謝謝華姑娘。”
吳忠賢咬着牙，強忍不適，坐了起來。
華木蓉心中嘆息。
沒想到這吳忠賢，也是頗有禮貌之人。
而且他的身世是那般的悲慘，他又怎會是禽獸？
或許以前真是自己誤會了他。
這般想着，華木蓉看着可憐的吳忠賢，說道:“其實，我與總管你的過往是一樣的……”
吳忠賢喝了口湯藥，看向華木蓉，頓時露出驚訝表情。
“華姑娘你？”
華木蓉微微低下腦袋，有些羞於啓齒。
“我之所以討厭紅杏出牆之人，是因爲我的母親在我小時候，她也……”
吳忠賢明白了。
感情紅杏出牆這條，並不是針對男人。
而是華木蓉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歷。
華木蓉抿了抿脣，接着說道:“我的父親因爲母親出軌，懷疑我不是他親生的孩子。每日對我非打即罵，後來更是將我從山崖上丟了下去，幸好那日山崖中間有一棵樹，我才活了下來。”
“那一日，若不是正好師傅爬山採藥，看到一孩童掛在懸崖邊，將她救了下來，或許……”
“………”
吳忠賢聽着華木蓉的過往，很想感嘆一句。
果然，有成就的人，往往都有一段不爲人知的悲慘經歷。
只聽華木蓉深吸了口氣，接着吐露心聲道:“之後我的父親或許是出於愧疚，便剃髮爲僧。”
“只是他以爲他這樣便能贖罪嗎？”
“以爲剃了頭髮，當了和尚，就可以忽略害過的親人？”
“我永遠不會原諒他！更不會原諒我的母親！”
華木蓉越說越憤怒。
雖然口中稱呼母親與父親，但語氣與眼神透露出的全是憤恨。
若不是遇到採藥的華天醫，華木蓉早就死在了懸崖之上。
活生生餓死。
這樣的父親，的確是可恨。
母親同樣可恨。
吳忠賢理解了爲什麼華木蓉的五不救裏，有不救和尚與不救紅杏出牆，以及拋妻棄子之人。
這三條，皆是因爲她的父母。
可見華木蓉的父母給她幼小的心靈留下了多大的傷害。
以至於華木蓉連姓都改了。
華木蓉是跟華天醫姓。
本來吳忠賢以爲華木蓉是華天醫的親人。
沒想到是被收養的可憐孩童。
不過，這也讓吳忠賢好奇，華木蓉爲何不救用刀的人？
至於最後一條，作惡多端不救，就是字面意思，吳忠賢能理解。
只是不救用刀的人，他猜不到原因。
但吳忠賢可不會傻到這時候問爲什麼。
看着華木蓉傷心難過的表情，吳忠賢輕聲開口:“華姑娘，沒想到你竟有這般悽慘身世，比我還要慘，真是悲慘。”
“以前，是我錯怪你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