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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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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爲防盜章  永湛跟在他身邊, 爲面容憔悴的主子心疼。

    本來就體弱,被折騰一夜,不眠不休的, 現在又站在風口上等太子。越想心裏頭就越不忿。

    趙晏清這時又咳嗽兩聲, 聲音被壓抑着, 沉悶得很。

    “殿下, 屬下去給您找個坐地,您先歇歇。”永湛有些忍不下去了,說話的時候還瞪了太子內侍一眼。

    那內侍垂着頭看腳尖,紋絲不動, 跟個木頭一樣,根本不表態。

    永湛看得牙癢癢,眼底戾氣翻涌。趙晏清擺擺手,拿帕子捂着嘴又咳嗽兩聲,繼續迎風站着。

    早朝散得再早, 趙晏清在影壁前也站足了快一個時辰, 見到太子的時候,腿都在發麻。

    毅王見他面如紙色,眼底烏青, 暗中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趙晏清對這好意笑得雲淡風輕,繼續演他溫潤無害的齊王。

    再度來到靈堂裏,太子領着衆人上香, 香火氣撩在趙晏清呼吸間, 他沒忍住再側頭咳嗽。這咳嗽來得又急又劇烈, 咳得他微微彎了腰。

    太子冷眼掃了過來,毅王見此也面有異色,大臣們都如噤聲的蟬。知道齊王被罰守靈,想他估計熬一晚,這病又熬重了。

    趙晏清收到太子直飈寒意的目光,心裏也無奈。他兄長肯定認爲是故意的,爲引起大臣同情,顯出太子待兄弟不仁。

    他暗暗嘆氣,樑子越結越大了。

    也許太子也顧忌着大臣暗中多猜想,並沒有再朝趙晏清發難。

    順順利利走完流程,各官員就按着禮部的安排,該回衙門的回衙門,該留下守靈的留下。陸大老爺在這個時候纔有機會靠近太子,在告退的時候暗中朝太子點了點頭。

    太子那雙幽深的眼眸一下就迸出銳利光芒,不動聲色頷首。

    陸大老爺見自己的示意太子明瞭,再施一禮後就離開。這裏不是說話地方,太子會再來找他的。

    官員逐個離去,趙晏清卻還沒得到太子讓走的準話,只能繼續睜着雙熬紅的眼呆在靈堂。

    剛纔他看到了陸大老爺點頭的動作,彷彿在暗示什麼。其實昨夜在靈堂的時候,他就一直在回想,自己身上哪裏會有讓人起疑的問題。

    思來想去,就只得記憶裏最後左腰處的痛,那個時候,護着他的親衛都是在左側的。左側纔是最不可能留下傷口的地方。

    這暗殺,還是出了紕漏。

    趙晏清猜到問題所在,卻是不慌的,那個死士已經不在世上了。即便查到傷口有問題,也極難查到他身上,何況當時混亂,連他自己都記不清誰在身邊。戰場上死的親兵沒有幾十也有一百,屍首怕都找不全。

    根本就是無頭案,所以齊王纔會大膽下手。

    趙晏清繼續老神在在呆在靈堂一側,他現在要做的只能以靜制動。陸文柏究竟查到什麼,過幾天就會知道了。

    陸府,謝初芙早已梳洗好,用過熱乎乎的早飯。一碗紅棗桂圓粥,一小籠的包子,再有半個酥餅,喫得肚子滾圓。

    石氏看着她眼底淡淡的烏青,直心疼:“這半夜就熬得臉色蠟黃,一會快去歇着吧。”

    “不歇了,我還是想去看錶哥升堂。”謝初芙懶懶靠在椅子裏,“表哥早上去衙門前還讓您轉告升堂的事,他還是希望我去的。”

    “你理他做甚,就是想顯擺他的本事,破個小案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

    石氏毫不留情狠批兒子,謝初芙聽得直樂,真是知子莫若母。雖然她表哥有那麼些愛賣弄和臭美,但該捧個人場還是得去捧的,而且她舅舅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權當出去散心了。

    得了石氏允許,謝初芙就回屋換了套男裝,戴上淡黃襆巾。她照了照鏡子,又往臉上再撲了些黃粉,遮掩太過白皙的膚色。

    這朝代都以男子陰柔爲美,她穿男裝是有些娘氣,但再娘也娘不過大街上撲粉的那些男人,那纔是妖嬈一枝花

    穿戴好,謝初芙帶上蘇木出門,先去了小池邊,看到元寶正伸着脖子,而她從睿王府撿回來的小烏龜正顫顫巍巍往它背上爬。

    元寶看到她,不停眨眼,還扭着脖子去拱新來的小傢伙,有點不耐煩的樣子。

    謝初芙伸手去拍拍它背殼,順手把小烏龜捏起來放它背上:“不能欺負金子啊,你們要相親相愛。”

    蘇木在邊上聽得嘴角一抽,對自家姑娘的起名能力不敢苟同。元寶、金子,真慶幸當年她們是國公爺取的名,不然她現在估計是叫銅板了。

    那頭,元寶四肢一癱,像極了是在自暴

    自棄。謝初芙又逗了它一會,這才把手中扇子一展,大搖大擺出府了。

    到了大理寺審刑司門口的時候,那裏已圍滿了百姓。平時升堂並沒有那麼熱鬧的,也許是因爲這回出事的是個楚樓女子,那富商要爲情人捉拿兇手一事被當愛情故事傳揚,這些都是少見又爲人樂道的事,調動起了百姓的好奇心。

    謝初芙走到人羣后踮腳,發現要擠進去有些難,而且裏頭已經開堂了,隱約傳來一句盈柳你再說說你當日去見死者煙雲的情況。

    謝初芙心裏就嘀咕着這個名字

    盈柳,死了楚樓女子煙雲的好姐妹,還有個挺特別的身份,她現在是那個要爲煙雲贖身的富商的小妾。

    陸承澤的信裏寫着,是盈柳說動讓富商爲煙雲贖身。

    她想着,又繼續側耳去聽。只是人多嘴雜,時不時有人低聲說話,夾雜在一快就跟蜜蜂似的嗡嗡在耳邊作響。

    謝初芙就想往裏頭擠,蘇木忙勸她:“公子,小心被人踩到了,我們就在這裏聽聽。”

    可這裏聽不清啊,謝初芙搖頭,看準一個縫隙準備擼袖子上。突然人羣裏轉過一個腦袋,朝她大喊着揮手:“言兄,言兄真的是你啊。”

    謝初芙聞聲看去,居然是許廷之,還真巧。上回沒被齊王掐死,險些被他再嚇出毛病來。

    她應聲:“許兄,你也來湊熱鬧啊。”

    許挺之面上很高興正要說話,側邊又一人轉頭,笑道:“喲,言兄,快來這裏”

    謝初芙見他們位置是在中間,挺好的,當即點點頭。蘇木見她真往人羣裏擠,急得想跺腳。

    雖然邊上也有婦人小孩的,但中間全是些男人啊

    但初芙已快速擠過去了,人羣有人發出不滿,蘇木只能咬牙也瞬勢擠進去,然後就那麼護在她一側。

    許廷之見她居然帶着丫鬟,那丫鬟還不善地瞪着他們,有些奇怪:“言兄你今兒怎麼帶丫鬟出門”

    謝初芙把蘇木往身邊拉了拉,免得她真被人踩到,說:“出門採買些東西,一個人拿不下。”

    大家也就沒多問了,正好驚堂木啪一下砸在案上,大堂裏響起一了陣回聲,衆人注意力再度集中到堂上。

    審案的是大理寺寺丞黃大人,陸承澤查案查得辛苦,其實現在就只能當小助理的角色。

    寺丞似是怒了,大聲斥道:“盈柳有人見到你和另一位死者賈老煙有過接觸,然後賈老煙第二日就去了楚樓點名要煙雲,他是個乞丐,怎麼會有錢去楚樓還讓要贖身的煙雲再接待他而且他被城外十里溝被發現的時候,身上還有一支簪子,那簪子經查實是你所有之物”

    “你要怎麼解釋”

    寺丞說出個陌生的人來,謝初芙有一瞬疑惑,隨即就想起來了。這應該就是那個買胭脂的面生男人,楚樓老鴇說那個男人身上有股味兒。

    如果身份是乞丐,即便清洗過,長年累月積累的味道不是說能散就散的。

    盈柳這時卻是大聲喊冤,謝初芙就聽到一聲極神氣的喝斥聲。

    “鐵證面前,沒有你喊冤的道理”

    那聲音中氣十足,比寺丞剛纔說話洪亮多了,謝初芙聽得嘴角一抽,她表哥要開始耍威風了。

    果然,陸承澤就開始一條一條說證據,每說一條,人羣裏就會發出驚訝的低呼。彷彿在附和,原來如此。

    但謝初芙聽到一半,就扯了扯還警惕得跟老母雞一樣的丫鬟,示意出去。

    她不用聽後面的也知道盈柳殺人手法了。

    許廷之離她最近,見她居然要走,忙問:“言兄,你不聽了還沒審完呢。”

    謝初芙搖頭笑笑:“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這裏擠得也有些難受。”

    另一個公子說:“言兄知道了那我們聽言兄說吧,確實擠得慌。以前言兄也和我們說過案子,結果都和最後審的差不多,不擠了不擠了。”

    許廷之覺得也有道理,而且本來就是看個熱鬧。他當下同意,跟着謝初芙一起擠出來:“那我們去靜竹齋喝茶吧。林兄上回嚐了那新茶,說不錯”

    被點名,剛剛擠出來的公子笑得溫潤,點頭道:“確實,那日我聽許兄說你不舒服,還道可惜呢。”

    謝初芙無所謂,反正是出來轉轉的。正要擡腳走,又想到什麼,跟蘇木交待幾句,這纔跟着兩人往另外一條街走去。

    許廷之看到她留下丫鬟,問:“言兄你不買東西了”

    “還約了人的,讓她在這兒等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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