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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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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爲防盜章  他睜開眼, 鳳眸裏還帶着幾許迷朦, 看清喚自己的人是永湛時,眼神有一瞬變得十分銳利。

    永湛被他目光看得脊背發寒, 一種猛然壓下來的氣場使之當即垂眸逃避,心跳有些快。

    “我睡着了”

    趙晏清問話,聲音十分溫和。永湛這時才忐忑着微微擡眼, 見到他面上是熟悉的淺笑,剛纔的一切彷彿是錯覺。

    永湛回道:“是的, 殿下太過勞累了。”

    趙晏清站起身, 下了馬車, 腳踩在地上像踩在一團棉花上無力。還是這身子的事,連一晚上都熬不住,這麼點路程就睡着了, 還睡得對外界毫無知覺。

    他站在馬車邊上緩了會。

    陽光正好,萬里晴空, 明亮得刺眼。他就那麼擡頭眺望瓦頂之上的藍空, 良久, 才往齊王府正院走去。

    齊王並不常在京中,常年都在京效外的華清寺裏養病,那裏有專門爲他僻的客院。走在這府裏,感覺是十分陌生的。

    趙晏清回了房, 還沒坐下又開始咳嗽。永湛算了算時辰, 轉身往多寶閣去取了個小玉瓶, 重新回到他身邊, 說:“殿下,先服藥吧。”

    趙晏清接過玉瓶,只在手中轉動着。永湛看着他的舉動有些疑惑,下刻就見他把玉瓶再給丟了回來,說:“不用了。”

    “殿下”

    永湛被他的話一驚,趙晏清還是那句:“不用了。”

    “可是......”

    “沒什麼可是,你把左先生請來。”

    他態度堅決,永湛也不好再說什麼,更何況剛纔還被他的眼神震懾了,這會實在沒有什麼膽氣和他抗衡。

    永湛捏着玉瓶應喏,轉身出了屋。

    出了院子,他就打開玉瓶將裏頭的藥都倒了出來,在掌心中數了數。裏面還有九顆。

    一個玉瓶裝的是三天的量,一日三粒,這是昨天新送來的,所以說從昨日起他們殿下就沒有服藥。

    怪不得昨兒今兒都一直在咳嗽。

    永湛捏着藥瓶,不知道該說什麼,主子那麼任性,他一個伺候的也沒有辦法。想着,永湛快步走向離正院不遠的一個院落,去見了左先生。

    這位左先生就是爲趙晏清調理的醫者,是自小就在他身邊,與陳貴妃孃家有着極深的淵源,家鄉在蜀中。

    左先生聽了永湛簡單說明事情經過,皺着眉頭趕到正院去,心想齊王多少年沒鬧過性子,怎麼又說不用藥的話。

    左先生已是知命之年,下巴留着一攝山羊鬍子,說話的時候總是一翹一翹。

    趙晏清見人來了,並沒讓對方先開口說話,而是直接說:“左先生,給我拔毒吧。”

    “殿下”左先生大驚,“這個時候拔毒是不是操之過急了,大局也未到對我們有利的時候,若是被來請脈的太醫察覺......”

    “

    你是覺得操之過急,還是擔心貴妃那裏不好交待”

    趙晏清擡着下巴打斷,若有似無地朝他笑了笑。左先生臉色就有幾分難看。

    齊王從出生就被說體弱,後來皇帝聽了華清觀住持一言,說觀裏有利養病,齊王在五歲時就被放到觀裏。直到成年,封了王,也沒有離開。

    身爲有封號的王爺,再是病弱,身上也不能一直沒有差事,皇帝就讓齊王兼管鴻臚寺。

    鴻臚寺掌朝會、外吏朝覲、諸蕃入貢、吉凶儀禮之事,設有寺卿。齊王就是掛個名,每月聽寺卿彙報也盡是些可有可無的事,根本沒有政務要處理。

    而齊王爲了謹慎小心謀大業,身邊也從來沒有幕僚之類的人,左先生是暗中的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以醫者的名義留在齊王身邊,一邊用不威脅性命的毒來讓齊王多病,一邊幫着齊王謀算。

    所以趙晏清一句擔心不好交待,暗指左先生並不完全忠於自己,還在忌憚着宮中的陳貴妃和陳家,才使之變了臉色。

    左先生很快跪了下來,聲音都在發抖,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緊張的。

    “殿下您這樣不若叫屬下直接一頭撞死來得乾淨這毒用了十幾年,您近來又空了藥,說拔毒就拔毒,這身子骨受不了的屬下即便是因此不被您信任,也不敢冒着會傷了殿下元氣的危險受命行事。”

    說到激動處,左先生鬍子都不斷抖動。

    “殿下,這事您還是再聽先生的。”永湛也加入勸說的行列,“若不您讓先生拿出個不傷身的章程可好。”

    趙晏清看着跪地的兩人,沉默着。

    他不說話,屋裏氣氛就變得十分壓抑。

    許久,他突然輕笑一聲,扶着椅子把手站起身:“那你就拿個章程吧。”說罷轉身進了裏屋。

    左先生這才被永湛扶了起來,揉了揉發疼的膝蓋,嘆氣:“殿下又跟娘娘生氣了”

    永湛搖頭示意並不清楚:“殿下進宮,我也沒能跟在身邊。也許殿下是有了別的打算,先生還是再問問。”

    左先生看了眼裏屋,說:“我先去給殿下號脈,這長年用毒,我也怕真對殿下身體有損傷。”

    永湛目送左先生進了裏屋,等了有半個時辰,才見再他出來,說趙晏清連午飯都不願意用就睡下了。多的也沒有說,而是匆匆離開,回屋裏寫了一封信,揣進懷裏出了府。

    “言兄,那個盈柳究竟是怎麼行的兇,她那時根本就不在楚樓,有丫鬟爲證。”

    靜竹齋裏,謝初芙與兩人坐在有屏風隔擋的角落,林硯手裏剝着水煮花生,不停發問。

    謝初芙老神在在,凝視着手邊冒熱氣的青瓷茶杯,慢悠悠地說道:“盈柳是在去看煙雲時就下毒了。煙雲出事那天,她房裏的胭脂都用空了,而煙雲爲人挑剔,用的胭脂顏色都是專門定製的。她身邊的小丫頭柳兒前一天去問,那家店的老闆說胭脂還未凝膏,等明兒來。這事盈柳知道了,所以盈柳帶着事先下了毒的胭脂到楚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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