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完美的一張臉,怎麼可以有傷痕呢?
而且,從傷痕的形狀看,絕非野獸爪子造成的效果。
是人爲。
大清早,有人來山洞找男人打架了?而自己睡得深沉,竟毫無察覺!
是誰?
難道是……東尼奧·科爾曼?
那傢伙果然不是個好東西!
居然找到了他們的山洞,企圖偷襲!
銀髮青年表情嚴肅,紅瞳裏迸出駭人的殺氣,與平時活潑開朗的模樣截然不同。像一把乍然開鋒的利劍,即將破鞘而出,威懾四方。
奧德納定定地望着青年,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他的眉目,受蠱惑般,情不自禁地擡手,想撫摸他的臉頰,即將碰觸時,想起手指沾了污泥,驀地停頓,緩緩地放下。
“那個人已經死了。”他後退一步,握住鏟子,用力地插進泥土裏,“東尼奧殺了他。”
秦小遊聞言,驚訝地問:“你……你和東尼奧……你們碰面了?”
不是說約十天後見面嗎?
爲什麼才過了一個晚上,就發生了讓他摸不着頭腦的事。
奧德納一邊剷土一邊不緊不慢地道:“半夜東尼奧用哨聲聯繫我,要求立即殺了傑拉夫……”
他把傑拉夫部落襲擊東尼奧部落的事,簡略地和秦小遊提了提。
秦小遊聽得愣怔:“所以……你就赴約了?”
三更半夜,偷摸地離開山洞,也不喚醒他,虧他睡前還在琢磨十天後如何跟隨男人去觀戰。
結果醒來後,男人卻告訴他,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了。
東尼奧因部落遭受迫害,憤恨不已,連夜跑來找李先生。李先生也是狠人,二話不說便隨他去部落,帶着一羣勇猛的漢子,夜襲傑拉夫的部落。
有了李先生幫忙,東尼奧如虎添翼,成功地擊敗兩名嗜血者,搶回被擄的女人。
原本東尼奧不想馬上要了傑拉夫和另一個嗜血者的命,畢竟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雖然理念不同,爲各自的利益互有摩擦,但是傑拉夫顯然不這麼想。
他被俘虜後,桀驁不馴,拒絕與東尼奧和談,甚至用惡毒的語言辱罵他們,最後乘人不備,掙脫繩索,攻擊幫助東尼奧打贏他們的奧德納。
東尼奧眼疾手快,用尖銳的地刺狠狠地殺死了傑拉夫,另一個嗜血者見狀,駭然地求饒,哭着請東尼奧饒他一命。
可惜,東尼奧起了殺心,便不會手下留情。
最後,兩名嗜血者都終蔫了,東尼奧成爲兩個部落的首領。
至於奧德納臉上的小傷痕,正是傑拉夫突襲他時,被木刺刮傷了。
秦小遊瞭解前因後果,眉頭依然緊蹙,表情頗爲凝重。
他意識到一個重要的問題。
李先生不是一開始就天下無敵,現在的他只有伯爵等級,對異能的使用仍處於初級階段,不像未來那般爐火純青。
這是由於原始人類對世界認知落後,還未形成文化,無法用異能進行科學性質的探索,用最少的異能閾值,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比如,如何形成摧枯拉朽的可怕颶風,如何操控血液破壞人體內臟,如何控制空氣形成防護罩等。
現在奧德納相較未來的李先生,太稚嫩了。
秦小遊覺得自己必須做些什麼,幫助男人豐滿羽翼,否則,等哪天他離開了,男人將會過得十分辛苦。
“奧德納,弄好陶管,我們開始特訓吧!”銀髮青年伸手搭住金髮男人的肩膀,肅然地道。
“嗯?”男人湛藍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困惑。
秦小遊是個行動派,說幹就幹,花了兩天時間,給陶管做好保暖工程,便帶男人去森林裏特訓了。
這樣的特訓,曾經的李先生教過他。
當他還是聖格學院的學生時,爲了通過血族審判者的考覈,李先生夜以繼日地教導他,陪他訓練異能,提升實力等級。
現在,換他反哺李先生了。
讓秦小遊放心的是,奧德納對他突來的計劃相當配合,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
有一個勤奮的“學生”,秦小遊教導起來得心應手。
受時空限制,他不能明着講解,什麼空氣質量、密度這些未來纔會出現的理論和知識,統統禁止。
爲了讓李先生更好地學習,他想方設法,換了一套通俗易懂的說辭。
甭管原理是什麼,只要這麼做就行。
值得欣慰的是,奧德納非常聰明,一點即透,短短一個月,進步神速,秦小遊眼看着他從伯爵等級突破到侯爵。
不愧是未來的血族之王!
秦小遊敬佩不已。
按這閃電般的速度,用不了多久,他便能晉升到公爵等級了。
事實上,訓練男人的同時,秦小遊受益匪淺,實力也突飛猛進。
他被洪博士揠苗助長,基礎不穩,實力不濟,頗有些名不副實。經過這段時間的實戰和訓練,終於鞏固了自身的境界。
陽光明媚,綠蔭環繞的江河畔,一羣南遷的動物慵懶地趴在草地上棲息。
一個月的長途跋涉,動物們遠離寒冬,進入春暖花開的南方森林。
不過,這裏不是它們最終的目的地,需要再遷徙一個多月,才能到達四季常春的克巴託草原。
秦小遊最近領會了一個新技能。
他在瑪卡德獸的頭領身上定了一個座標,不管它如何移動,都能準確無誤地到達座標位置。
這便是錨點空間跨越。
大大地節省了他的時間和精力。
秦小遊帶着奧德納以及執意跟來的銀蛇,出現在瑪卡德獸羣的休息地,開始他們的早餐。
瑪卡德獸對神出鬼沒的兩腳獸,表示無可奈何。
它們都跑那麼遠了,竟然還甩不開這兩個蹭飯的傢伙,早中晚一頓都不帶差的,幾乎每一頭成年瑪卡德獸的血都被他們吸過了。
秦小遊臉皮厚,有男人在,瑪卡德獸再不滿都得乖乖趴下。
喝完早餐,不急着回去,兩人靠着瑪卡德獸的軟肚皮曬太陽。
不得不說,動物就是會找地方。
山洞那邊的森林,半個月前入冬了,樹黃了,草枯了,動物冬眠的冬眠,南遷的南遷,剩下少數不畏寒的,也囤了儲備糧,很少出來活動。
前天下了一場大暴雪,整座森林變得白茫茫一片,蕭條極了。
而這裏,如春天般,綠樹蔥鬱,百花齊放,生機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