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結局如何,少年恐怕都將成爲孤兒和逃犯。
終日生活在驚恐和慌亂之中,像一隻老鼠一樣蜷縮在下水道里東躲西藏。
別人或許不明白這意味着什麼,但李朝陽卻比誰都深有體會。
當李朝陽走出衛生間的時候,就發現一個男店員抱着一束白菊已經走到了林彩兒的跟前。
李朝陽心裏暗叫糟糕,三步並做二步就扯開了封鎖線,跳上了講臺。
胡偉也發現了李朝陽。
頓時皺起了眉頭。
李朝陽剛剛還在被警察追捕,這會兒卻跑到講臺上,十有八九是要搞什麼事情。
沒有任何猶豫,胡偉就從另外一邊登上了講臺。
看着男人手裏的白菊林彩兒有些疑惑,自己不是跟凌子打過招呼了嗎?要她在活動結束再把白菊拿出來。
怎麼現在就拿上來了?
雖然有些不理解但林彩兒還是微笑着接過了鮮花。
“林小姐你好,我叫溫濤,我老家是南平的,我有一個女兒和你大小差不多。”男人微笑着說道。
“是嗎?”
林彩兒依舊保持着笑容,全然沒有意識到危險的臨近。
“我的女兒叫溫雪,如果她沒有失蹤的話她或許比你還要優秀,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幫我一個忙。”
溫濤說着就抽出了一把槍頂在了林彩兒的腰上。
正當他準備打開保險的一瞬間,胡偉猛地一把握住了溫濤的手。
同時拔出槍頂在了溫濤的背上。
“哥們兒你別亂動啊,咱們有話好說,千萬不要逼我。”
胡偉咬牙切齒惡狠狠的說道。
幾乎是同一時間李朝陽也靠了過來,抓住了男人另外一條胳膊。
兩個人一左一右剛好架住了溫濤,而林彩兒就站在了三個人的前面,四個人就以這種奇怪的姿勢站在了講臺上。
胡偉有些意外的看了李朝陽一眼。
他本以爲李朝陽是來搗亂的,沒想到他的目標居然和自己一樣。
不過他是怎麼知道這個男人有問題的?
雖然被抓住了,但溫濤並不慌亂,反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我勸你們最好不要亂動,尤其是林小姐,我在你的白菊裏面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
胡偉和李朝陽對視了一眼,他點了點頭示意李朝陽上前查看。
李朝陽騰出一隻手來,慢慢的撥開了花叢。
一枚黑色的炸彈就這麼出現在了兩個人的眼前,此刻炸彈正閃爍的紅光處於啓動狀態,而且在炸彈的上方居然還有一個指南針。
“聽說過指南針炸彈嗎?也就是說只要林小姐稍微移動一下,指針偏移就會爆炸,怎麼樣?是不是很驚喜?”溫濤笑得更加得意了。
此刻的溫濤就在林彩兒身後。
就算是他的雙手被控制住了,但只要他輕輕的踢上一腳,那麼在場的四個人全都要一起歸西。
看着菊花裏的炸彈,胡偉的臉都變了。
臺下的衆人全都看着臺上的幾個人,一時間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尤其是林彩兒懷裏的白菊,顯得格外的突兀。
她不是要給逝者的親人送花嗎?怎麼會拿一束白菊呢?
眼看就要冷場了,林彩兒卻咳嗽了一聲提高聲調笑着說道:“現在請大家全體起立,爲當年的逝者默哀兩分鐘。”
大傢伙一聽這話頓時恍然大悟,難怪林彩兒要抱着一束白菊了,原來是要默哀。
衆人都沒有多話,紛紛站了起來。
一個個的全都低下了頭,現場頓時一片鴉雀無聲。
不過此刻凌子和朱鵬等人卻沒有任何心情默哀。
因爲剛剛胡偉打開了耳機,他們臺上的對話臺下的人全都聽見了。
朱鵬有些傻眼,四下看了一眼之後,快步走到了張輝的邊上。
小聲將臺上的情況告知了張輝。
“張總,林小姐出事了,臺上的那個店員手裏可能有炸彈。”
“什麼?”張輝的臉唰的全白噌的就站了起來。
不過他也算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了,馬上就冷靜了下來。
現在現場有將近上千人,一旦爆炸或者發生混亂導致踩踏事故,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這該怎麼辦?
也就是一瞬間,張輝就想到了應對之策。
“你們帶狙了嗎?有沒有安排狙擊位?”張輝連忙問。
“沒……沒有啊。”朱鵬面露難色尷尬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狙擊是什麼東西啊?他們已經一年多沒有安排過狙擊位了,更沒有攜帶相應的設備。
不是不想練而是根本就沒有必要,因爲在江北就沒有人敢打他們的主意。
久而久之他們早就把那些設備丟在倉庫裏喫灰了。
“什麼?你們居然沒有安排?”張輝有些無語。
他用力的撓了撓頭,想了想說道:“現在你們幾個人分成兩組,一組設法靠近講臺,支援胡偉他們,另外一組負責排查劫匪還有沒有其他的同夥消除隱患,另外我會通知總部派人過來支援。”
朱鵬不再說話,轉身就走開了。
站在一旁的劉江華,注意到了張輝和朱鵬的對話,立刻湊了過來。
“出什麼事情了?”劉江華問。
“林彩兒可能被綁架了。”
張輝說着就往外跑,劉江華直起腰看了一眼講臺上的林彩兒,眉頭一皺,頓時就有了主意。
講臺上胡偉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時不時就側頭看一眼白菊裏面的指南針。
此刻指南針就在林彩兒的懷裏輕輕擺動,只要林彩兒脫手或者轉身那麼他們幾個都將粉身碎骨。
他還不想死。
豆大的汗珠從胡偉的額頭滾了下來,雙腿開始不由自主的哆嗦。
相比胡偉的慌亂林彩兒就要從容的多了。
她很自然的關掉了耳機,語氣平靜的說道:“你處心積慮綁架我應該不是爲了殺我吧?”
“那當然,我不想殺人,只想找到我女兒。”溫濤說話的同時就擡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花車。
此刻在花車上他的老婆已經就位了,只要他完成任務老婆就會開車過來接他離開。
“你要我怎麼做?”
“我要你關閉元易。”
“爲什麼?”
“爲什麼?那還不是因爲你們的元宇宙,以前她是個很優秀的人,擁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可就是因爲接觸元易元宇宙之後徹底的瘋了,賣掉車子房子還借了一大筆高利貸,現在她失蹤了,但我知道她一定還在元易裏面,只要你們關掉服務器她自然就會回頭。”
溫濤的情緒很激動,提及女兒他的眼睛都紅了。
李朝陽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他的手在發抖,這個男人手掌粗糙皮膚黝黑,一看就是個苦出身。
若非走投無路他恐怕也不會走上這條路了。
雖然他兒子口口聲聲說他們是光影者,但溫濤的訴求卻簡單的讓人難過,他只想找回女兒,並不想推翻元易。
遺憾的是他的想法很可笑,也很幼稚。
關掉元易就能讓他女兒回心轉意嗎?
很難。
林彩兒沒有直接拒絕溫濤,而是點頭答應了。
“沒問題,我可以幫你,不過我需要時間,關閉服務器是一個複雜的過程,需要很多部門的配合,其實就這點事情你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你只需要找我們的工作人員,報出你女兒的識別碼和ID,我們就能找到她。”
“是嗎?你以爲我沒有試過嗎?可是你們的工作人員告訴我說我女兒已經滿十八歲了,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他們以保護客戶的機密爲由拒絕了我,我求他們,跪在地上求他們,可他們依舊無動於衷,沒辦法,我只能這麼做了。”
“那也用不着這樣吧,老哥,等你女兒玩夠了他自然就回去了,再說了,她是成年人了,她有自我選擇的權利。”胡偉緩和了語氣也跟着一起勸說。
“你說的容易,你知不知道她借了多少高利貸?現在我們一家人房子沒了,工作也沒了,還有一件事情忘記說了,我還要你們把她衝的錢全都退給我們,沒多少,也就一百多萬,對於你們公司來說就是九牛一毛,但對於我們來說那就是救命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