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反口就問:“既然如此,那爲什麼還沒有賣出去?”
張牙子被噎住,頓了一秒才反應過來,“嘿嘿,那肯定是價錢方面沒談好哩。原主人低於三百兩不願意賣。”
呼……三百兩……這個價格的確是很漂亮。
裏面雖然被打掃的很乾淨,但是這個宅子要比上個宅子小一些,大大小小隻有五個廂房。
二進的宅子,一進有兩個廂房加一處院子,院子裏光禿禿的什麼植被也沒有。
二進是三個廂房,緊跟着就是旁邊院牆便開個後門。
不過這個宅子的好處就是裏面的傢俱一應俱全,搬進來就能住的。比較符合何田田的心裏預期。
就是三百兩的銀子有些貴,因爲前前後後加起來,這個院子的大小跟她買的鋪子差不多。
何田田問的直接,“二百五十兩賣不賣?”
張牙子乾笑了一聲,感覺自己被噎住。
二百五十兩,怎麼聽起來感覺跟罵他似的。
“嘿嘿,嬸子,這個價錢有點低了……原主人低於三百兩不賣哩,俺們兄弟還沒賺錢哩。”
何田田纔不管這些,“這個宅子雖然乾淨,可是你看這地上坑坑窪窪,買來之後得拉土重鋪。”
“還有,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宅子沒有竈房?怎麼做飯?五個廂房也不敞亮,一間裏面頂多住兩人算多了。”何田田又指了指面前低矮的院牆,“你們自己說,這院子拉的如此矮,怕是十來歲的孩子都能輕易翻進來吧?如何防賊?”
“一個宅子連安全都沒有辦法保證,這樣的宅子誰會買?就算我買來,也要重修。”
兩個人牙子被何田田挑剔的眼光折服了,他們自己好好想了想,也的確是這樣。
所以一時間竟也找不到合理的反駁理由。
張牙子搓搓手,“那嬸子你看這樣行不,給兄弟們再加點。”
何田田往前走了兩步,用手扣了扣廂房上的白色石灰。
因着有些年頭了,白色的石灰已經漸漸淡化成黃色,牆壁顯得很是斑駁。
“你們看看,這外牆也需要粉刷一邊。這些東西可都是要再出錢的啊。”
兩個房牙子心裏有些服了,先前咋沒發現這單生意這麼難做?
“咳咳……那嬸子你看,二百七十兩成不?讓俺們兄弟倆一人賺十兩銀子。”
何田田果斷搖了搖頭,已經打算出門了。
“二百六十兩,不能再多了。”
這倆大兄弟可真敢開口啊,一人賺十兩銀子。就她那個小餐館,那麼多人忙忙碌碌一個月下來也不過七八兩。
這賣個房子就想賺二十兩,簡直就是賣一座宅院夠全家老小喫喝好幾年啊。
兩個房牙子互相看了看,又不想失去何田田這條大魚。
於是咬咬牙便同意了,“嬸子請留步,就這個價格成交吧。”
花了大半天的時間,買房子的事情終於算是敲定了下來。
何田田本來也不打算多看,因爲看得多了,也會出現選擇困難症。
還不如速戰速決。
到了房產交易中心,房牙子拿了地契,何田田成功的簽字。
嶄新的地契拿在手裏,何田田仔細的看了又看,心滿意足的回了鋪子。
等到了鋪子裏的時候,已經快要中午了。
進了門,何田田才發現縣令以及縣令夫人也來了。兩人坐在院子裏,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喫食。
縣令夫人看到何田田進了門,趕緊招呼:“何氏,快到這邊來。”
何田田笑了笑,洗了手也到院子裏的飯桌前坐下。
劉楚玉趕緊去竈房裏拿了新的碗筷過來,放在了何田田面前。
“嬸子,您回來這麼晚趕快喫點飯。”
劉縣令看着打趣道:“這小子,現在見了你比見到他親孃還親。”
劉楚玉立刻反駁,“嬸子對我好,孃親也對我好。這有啥可比較的?老爹你還是縣令呢,怎麼這麼沒有格局。”
劉縣令被自己親兒子懟了一句,不怒反而開心。
“哈哈哈,這小子現在可真會說話。”
縣令夫人寵溺的摸了摸劉楚玉的頭,“這纔是我的兒子,上次你回家說的學武的事情,你老爹給你打探好了。”
劉楚玉開心的一蹦三尺高,“真假的?”
劉縣令看了一眼自己夫人,感嘆道:“我還想賣個關子讓這小子求我哩,你倒是說的快。”
劉楚玉等的迫不及待,拉着劉縣令的胳膊就開始央求,“老爹老爹,你快說你快說。”
何田田也很是感興趣,“這麼快就找到了,是何方神聖?”
縣令夫人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三個人都齊齊的看向劉縣令,等待着他說下文。
劉縣令本來打算故意賣個關子的,但是估計他再裝下去就要被夫人打了。
於是便直接說:“是這樣的,我托熟人去雲臺山上的雲臺寺找了一個功夫還不錯的師傅。”
“啥?”劉楚玉一臉懵,雲臺山那不是和尚的寺廟嗎?
縣令夫人也皺眉,“你是送咱兒子去練武還是去出家?”
她可是那雲臺山的常客,經常去祈福上香,也沒聽說上面有什麼功夫不錯的高人啊。
何田田對雲臺寺不熟悉,所以便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
劉縣令搖搖頭,繼續說:“那師傅輕易可不收弟子,要不是我年輕時跟他有些交情。就咱兒子這樣的,人家壓根看不上好吧。”
“雲臺寺的川佛方丈,原先可是大靖朝赫赫有名,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年輕的時候上過的戰場無數,殺敵更是數都數不過來。只不過後來大靖朝投降了我們本朝,他隱姓埋名,去了雲臺寺。”
川佛只是一個稱號,已經沒有人知道當年威風凜凜的大將軍的真名。
而且這川佛方丈平日裏只在雲臺寺的後山隱居,不見常人。
所以,即便是常去雲臺寺的,都不知道這樣一號人物存在。
聽完劉縣令這麼細說一番,何田田跟縣令夫人都點點頭表示理解。
畢竟像這樣的大人物也不好太招搖,川佛方丈身份特殊,要是暴露了,朝廷估計也不會容他。
縣令夫人心裏還有些許的擔憂,讓自己兒子跟着一個朝廷不容的將軍學武,會不會有點不太好?
不過當她轉頭看向劉楚玉躍躍欲試,一臉興奮的樣子。縣令夫人壓下了心底的疑慮。
“老爹,那我什麼時候上雲臺山呢?”劉楚玉迫不及待。
“明日就去。”
“啥?”
“這麼快?”
縣令夫人跟何田田都一愣,這是說走就走的旅行啊。
反應過來的縣令夫人有些嗔怪,“你這人,明天就讓玉兒走?都不給我們母子倆留點時間的?這還有好多東西沒給孩子準備呢,哎呀……都是你辦的好事!”
縣令夫人頓時急的不行,心想着孩子都衣服還沒收拾,鞋子也沒準備好。
還有到了山上會不會喫不好,她還要做些喫食帶着……
這麼多事情沒有做,縣令夫人頓時急的連喫飯的心思都沒有了。拉着劉縣令就要回去準備。
劉縣令雖然被埋怨了一番,他面子上歉意滿滿,實則心裏開心的很。
出其不意,就是他的計策。
他能理解夫人對兒子的一片苦心,只是孩子大了壓根不需要爹孃再事事替他考慮周到。
這些事情,都應該交給孩子自己去做。
劉楚玉得知自己明天就要啓程,今天干活都賣力的很了。
何田田也有些措手不及,她跟劉楚玉認識這麼久了,總該搞個告別儀式啥的吧?
這樣才顯得她對孩子的重視纔對。
所以當天晚上,她們便關了鋪子不做生意了。
一大家子忙活了一大桌子的飯菜,專門請劉楚玉大喫一頓。
縣令和縣令夫人也請了,但他們沒有來。
也考慮到這兩人身份貴重,要是來的話,這些人除了何田田,他們肯定都放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