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等到店裏都忙完的時候,還剩下一點時間。
大家商量着一起出門去醫院看看趙小蘭,差不多半個多月過去了,也不知道趙小蘭在醫館到底咋樣了。
何田田的心裏一直記掛着這個事情,畢竟十三歲的孩子。在這個時代是大人了,可是在她心裏的認知裏面那還是未成年呢。
正是需要親人關懷的年齡階段。
劉楚玉跟趙燈籠知道今天傍晚要去看小蘭,所以二人早早的便做了一些點心,用油紙包好了帶着。
不知不覺,三個孩子的友誼已經在潛移默化中變得更加密切了。
天氣冷了,何田田又給小蘭準備了一雙厚一點的被褥。以及厚實的一些衣服帶着。
五個人大大小小的,幾乎每個人手裏都拎着東西。
馬車是提前借紅二孃的,因爲趕馬車的話半個多時辰也就到了。
坐在馬車裏,孩子們顯得異常的興奮和激動。
劉楚玉離開了二世祖混喫等死的日子,很多先前看不上的東西,現在都格外珍惜的很。
比如,他現在手裏捧着一個滷的有些暗黑的茶葉蛋。茶葉蛋是剛撈出來的,很燙。
劉楚玉把茶葉蛋包在自己衣服裏,用嘴“呼呼”的吹。
趙燈籠看他喫的艱難的樣子,有些嫌棄,“縣令之子先前不是最看不上茶葉蛋的嗎?說什麼烏黑烏黑的看着就噁心,今天一天吃了五六個了吧?”
劉楚玉絲毫不在乎自己被挖苦,“我也不想喫啊,可是嬸子家的茶葉蛋簡直就是太好吃了!我這嘴壓根就控制不住。”
何田田也提醒:“好喫你一天喫兩個就可以了,喫多了小心肚子疼。”
劉楚玉絲毫不在意的點點頭,繼續剝手裏的蛋。
也不知道這茶葉蛋到底是用啥茶葉煮的,咋就這麼好喫?先前他在府邸的時候,府裏的廚娘也做過,用的還是上好的茶葉。煮出來的茶葉蛋都沒有這麼香。
劉楚玉不顧滾燙的茶葉蛋,一邊吹着氣兩三口就幹掉了一個茶葉蛋。他心滿意足的咂咂嘴,打了一個飽嗝。
馬車的空間本來就小,空氣也不算流通。這一個飽嗝打的,頓時整個車廂都是茶葉蛋的味道。
趙燈籠嫌棄似的躲開了身子,掀開馬車的車簾把臉伸向了外面。
熱鬧的街道上,沿街的商鋪一家挨着一家。
這個時候還有很多掌櫃的還在開門做生意,所以從外面就能夠看到裏面琳琅滿目的商品。
趙燈籠一個個看過去,發現自己來了這麼久了,都沒有出來好好逛一逛。
上一次小蘭姐姐說她想喫糖葫蘆,可是因爲鋪子裏一直忙,她們沒有空出來。
後來,這個事情就被二人慢慢忘記了。
趙燈籠看到路邊有一位賣糖葫蘆的老爺爺,扛着一掃帚,上面掛滿了紅彤彤的糖葫蘆。
趙燈籠眼睛一亮,大喊着:“停車,停車!”
趕車的車伕不明所以,趕緊拉緊了馬繩停了下來。
何田田跟劉楚玉,以及陳氏和趙言娘都疑惑的看向趙燈籠。趙燈籠也不解釋,直接掀開車簾就跑了下去。
“哎……燈籠去幹啥?”劉楚玉本來就好動,這個時候當然也坐不住。他也掀開簾子跳下了車。
大街上熙熙攘攘,這個時候正是人多的時刻。
劉楚玉墊着腳尖伸長了脖子向前面看了看,趙燈籠也不理他,都走出好大一截了。
“燈籠,你等等我呀!”劉楚玉擠着人羣朝着前面追去。
趙燈籠擠了好大一會,終於來到賣糖葫蘆的老爺爺面前。
她看了看這麼多糖葫蘆,開心的問道:“老爺爺,糖葫蘆怎麼賣?”
老爺爺笑呵呵的說:“兩文錢一串,小姑娘。”
趙燈籠數了數,最終是買了六串,正好一人一串。
六串糖葫蘆,一串上面足足有七八個山楂呢。拿在手裏還是頗有份量的。
老爺爺像是做了一樁大生意,樂呵的不行。
趙燈籠心裏也很開心,拿着糖葫蘆擠着人羣朝馬車的方向挪去。
劉楚玉本來還以爲趙燈籠看到什麼有意思的事才下車,當看到她手裏的糖葫蘆的時候,劉楚玉翻了一個大白眼。
“這有啥好喫的,上面的糖這麼少,酸不溜秋的誰喫啊!”
劉楚玉跟在後面抱怨,最後心情很喪的上了馬車。
趙燈籠完全不搭理他說什麼,心情也不受他的影響。
她開心的把糖葫蘆遞到何田田面前,高興的說:“阿孃你看,這糖葫蘆多好看!”
小明珠看到這麼紅彤彤的東西,也掙扎着咿咿呀呀的要拿。
何田田附和道:“那也一定很好喫!”
趙燈籠給了自己阿孃一串,然後又給了陳氏和趙言娘一人一串。
“外婆,言嬸子,這是給你們買的。”
趙言娘歡喜的不行,“哎呦俺看還是生閨女好啊,閨女貼心。”他那個兒子就從來沒給她買過糖葫蘆,以前實在是想喫酸的時候,都是自己去山上找些青澀的野果子。
那味道不僅酸,還苦的要死。
陳氏也很開心,她雖然一把年紀了,可是有時候還會回想起自己小時候坐在阿爹肩頭喫糖葫蘆的場景。
後來她長大,結婚生子,糖葫蘆這種奢侈的東西都幾十年不曾嘗過了。
這喫的哪是糖葫蘆啊,是每一代人的回憶。
“謝謝燈籠。”陳氏心裏感動的不行。
馬車裏,只有劉楚玉不太明白大家的反應。不就是糖葫蘆嗎?他小時候都喫夠了!
現在可一點也不稀罕。
劉楚玉坐在自己位置上,看着大家把一串他喫夠了的糖葫蘆喫的津津有味。劉楚玉有些忍不住的舔舔嘴。
他看向趙燈籠手裏還剩下兩串,刻意的問:“燈籠,你爲啥還留兩串?是誰小蘭的?”
趙燈籠咬着嘴裏的糖葫蘆點點頭。
劉楚玉立刻正色起來,以一個過來人的經驗說教道:“你看,這兩串糖葫蘆總共有十六個山楂。是不是太多了?”
趙燈籠看着他,沒明白劉楚玉的意思。
劉楚玉繼續道:“小蘭絕對一次性喫不完兩串,這玩意喫多了容易胃酸,而且也粘牙。”
“也不知道剛纔是誰說這上面糖稀少的可憐,這哪裏粘牙了?”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劉楚玉真想給自己一巴掌。
趙燈籠繼續說:“既然喫多了胃酸,那小蘭不可以今天喫一根明天喫一根嗎?用得着你操心。”
何田田見趙燈籠也逗的差不多了,便笑着打趣提醒,“好了燈籠,你這串就是買給楚玉的。別讓他着急了。”
趙燈籠這才笑着把手裏的糖葫蘆拿給劉楚玉。
“給你給你,剛剛逗你玩的。”
劉楚玉美滋滋的接過糖葫蘆,距離他上一次喫糖葫蘆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因爲先前他喫夠了,也並不覺得這玩意多好喫。
撕開外面的黏紙,劉楚玉拿着糖葫蘆小心的咬了一口。
奇怪,糖稀這麼少,糖葫蘆竟然只有一點點酸。大多數的味道還都是甜的。
劉楚玉放心的喫起來,他一口便咬掉了一個。
在落日的餘暉灑滿了半邊天的時候,他們終於來到了小蘭學醫的醫館。
醫館的名字叫做“齊勝醫館”。聽起來特別像一個學武術的地方。
何田田先前也有些奇怪,於是便問了問。原來裏面的一個很有名的大夫叫齊勝。
是整個長寧縣醫術最好的大夫。
和之前的劉神醫,都是可以相提並論的。
而且這個齊大夫收徒也是要考覈的,第一次來先問,具體問什麼問題何田田也不知道。
因爲小蘭那一次來的時候,正好她有事不在。
過了第一關,第二關便是在醫館打雜一個月。期間也是有各種考覈,只有通過考覈,才能順利進入下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