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客氣。你們先進屋,等會飯菜就好了。丸子,把我買的糕點拿出來分着喫。”何田田囑咐完,又趕緊忙着切菜了。
家裏算是來了客人,丸子跟石頭最是忙的緊。
堂屋裏,趙小綠抱着小明珠坐在桌子面前,小明珠在抓糖果玩。
烏金和椰子兩隻大狗一左一右的坐在小明珠兩側,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的糖果。
“啪嗒”一聲,掉了一粒。
烏金趕緊撲在地上就搶,咬在嘴裏三兩下就撕開了紙,喫到了甜甜的糖果。
“哈哈,你這個貪喫狗!”何石頭輕輕拍了拍烏金的腦袋。
何春寵溺的摸了摸椰子的腦袋,拿了一粒糖丟到了它跟前。
“喫吧喫吧,兩隻大傢伙也很辛苦。”
先前在桃花村的時候,家裏養狗的倒是有不少。可是那不過就是一個畜牲而已,家裏有口喫的也要先緊着人。
何春先前還覺得女兒對這些畜牲過於太好了,可是等待他相處了一些日子,他是真的喜歡這兩個大傢伙。
堂屋裏,大家都在開心的聊着。
天色慢慢的變黑,桌子上放了明亮小檯燈。就猶如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了一樣。
鍋子就架在堂屋的地上,挺大一口鍋,足夠他們八個人圍着喫飯的。
何石頭負責添柴燒鍋,鍋底的水燒開了。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正好竈房裏的才也洗的切的差不多了,用籃子裝着,一次性都提了過來。
何田田數了數總共八個人,她又從竈房下面的櫃子裏撿了八個雞蛋來。
“搬凳子做好了,咱們要開飯了。”何田田大喊了一聲。
堂屋內的聊天聲戛然而止,大家紛紛起身。拿碗筷的拿碗筷,搬凳子的搬凳子。
圍着家裏的那一口最大的鍋,每個人左手拿碗右手拿筷,齊齊的盯着鍋裏的湯底。
何石頭忍不住的嚥了咽口水,“阿姐,這湯底爲啥是紅色的,裏面放的啥啊?”
何田田先把新鮮的蘑菇丟進去,解釋道:“家裏人不太能喫辣的,所以便熬了西紅柿的湯底。再加點蘑菇,湯會更鮮。”
“對對對,誰要是想喫辣的可以去竈房倒點辣椒。調料自己搭配。”紅二孃接話。
紅二孃着人,只要看到年輕的小姑娘,或者是年輕的小夥子,她都會不自覺的露出姨母般的笑。
上次看到劉玉蘭是這樣,這次看到趙言,紅二孃又忍不住起來。
“哎呦,這個小夥子便是你們村裏唯一的秀才吧?”紅二孃精明的眼睛看了一圈,笑眯眯的繼續說,“嘖嘖……這長得真是一表人才喲。”
趙言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夾了一根綠色的青菜尷尬的喫着。
“哎?這秀才老爺應該尚未婚配吧?”
年輕的少男少女,婚事是最容易被提起的。
趙言臉色憋的通紅,磕磕絆絆的回答,“嬸子……言兒現在,現在還未考慮婚事的問題……”
“哦對對對,怎麼說也是秀才老爺。那以後可是要娶官家小姐的……”
眼看着紅二孃控制不住的越說越多,何田田趕緊來救場,“我的好姐姐,我們言兒還有兩個月就要赴京趕考了。男兒志在四方,先立業後成家。”
“對對,你瞧我……”紅二孃突然反應過來,“我一看這孩子就心生歡喜,忍不住多說了些。”
趙言尷尬的笑了笑,“不礙事,嬸子。”
何田田把拿來的雞蛋,一個個的全部打在了湯鍋裏。
“一人一個,言兒你今天要多喫點。你看你瘦的,要把身子養好些才能趕考啊。”何田田不放心的叮囑。
“好,謝謝嬸子了。”
何石頭突然夾了一大塊羊肉放在了趙言碗裏,“言哥別客氣,你要多喫點。”
趙言成了整個飯桌上的團寵,他真心的感覺到大家對他的真心。
趙言在心裏暗暗的發誓,他一定不負衆望,考上進士纔行!
飯剛吃了一小會,何田田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忘了一件事!”
大家紛紛不解的看向她,就連小明珠也被吸引了目光。
“上次我買了一些酒在房間裏還沒喝哩,你們繼續,我去拿!”
這麼冷的天,當然要喝點小酒身子才暖和。
何田田走到自己房間裏,從牀底下翻出來一個水壺。裏面是半年前她買的二鍋頭裝進去的。
本來打算在哪天深夜自己偷偷喝的,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
何田田拿着酒壺來到堂屋,桌子上已經擺好了空碗等着了。
孩子們不能喝酒,也就何春跟徐夫子能小酌幾杯。何田田跟紅二孃估計倒一個碗底就夠抿的了。
趙言晚上還要讀書,自然也是不會喝酒的。
四個大人,一人倒了一點。
徐夫子喝了一口小酒,心裏更加痛快了,“好酒,好酒。這是哪家的鋪子買的?”
他這麼愛喝酒的人,喝了不少的酒,今日突然就被這個酒驚豔到了。
何田田自然不可能說實話,她含糊道:“買了有些年頭了,就是在縣裏買的。具體哪家的我還真不記得了。”
徐夫子略有失望,“好東西可遇而不可求,今日能嚐到這樣的好酒,人生已經圓滿了。”
何田田在心裏尷尬的笑了笑,這要是改天給徐夫子搞瓶茅臺,他還不得感覺人生到達了巔峯啊。
一個二鍋頭,就對它評價這麼高。
一大口鍋子裏,不斷的有菜和肉加進去煮熟,然後又被撈出來。
一頓飯吃了個把時辰,每個人的肚子都飽飽的。
尤其是羊肉管夠,那真是過癮啊。
趙丸子都喝了兩碗湯了,還覺得意猶未盡。她眼巴巴的看向自己的阿孃,問:“阿孃,這番茄湯太好喝了。咱家明年還有番茄苗種嗎?”
這紅彤彤的果子,還真的只有何田田家有。
偷偷的種,偷偷的喫,今年已經徹底落下帷幕了。
何田田如實說,“現在還不確定,這個種子還是我去年偶然在集市上買的哩。說是從西域那邊來的。”
“西域?”何石頭突然來了精神。
“俺上次去馬市上打聽,說是西域的馬比咱們這便宜多了。那邊馬兒很常見,就跟咱村子裏家家戶戶養雞一樣!”
“啥?那還得了!”何春驚歎,那西域一定很富裕吧。
馬匹可是值不少銀子的!
趙言贊同的點點頭,“書上說,在我國最西北那邊以遊牧民族爲主。他們那的孩子從小就會騎馬,家裏養的牛羊上萬只都有的。”
上萬只……
何春一個老農民驚訝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一隻馬匹要是可以賣三十兩銀子,那一萬隻可以賣……
何春想了想,他算不出來。
反正就是很有錢很有錢就是了。
徐先生也很贊同,“先前老夫在京城的時候,見過西域來京城做生意的。他們那邊人長得高大,也跟咱們這邊不一樣,而且語言是不相通的。”
“對,他們來這邊做生意,多少都會說些中原話。”
趙言以前在書院翻閱書籍時,有幸見識過西域的文字。說實話,他沒有仔細研究過,也看不懂。
書院裏也沒有聽說哪個夫子看得懂西域文字。
何石頭緊張的搓了搓大腿的褲子,小心的問,“那西域遠不?那邊的話好不好學。”
紅二孃想着,她雖然沒有去過西域。可是去年她也走了不少地方,見識到不少人。
於是便說,“遠着哩,這一來一去得倆三月時間吧?”
“要是騎馬的話,估計會快些。”趙言接話。
“舅舅,你打聽這個做啥子?你不會想去吧?”趙丸子眨巴了一下眼,不解的看向何石頭。
何石頭被看破了心思,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不是說那邊的馬兒便宜麼……”
所以他要是去西域買馬,是不是能省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