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二孃三十歲的人了,此刻激動的像個孩子。
趙亭長很是自豪,因爲這麥苗的長勢這麼好,其中也是有一份他的功勞哩。
不過這是第一個功勞,最大的功勞還是蓋房子。
趙亭長指着前面蓋着的七八間房子,樂呵呵的說:“丸子娘,你看那邊。”
何田田順着手勢看過去。
原本打算蓋十三四間雞舍的,如今已經蓋了一般還多了。這才一個多月的時間,進度着實很快。
何田田心裏高興的很,“亭長,你這效率真是很高。今年咱們現在落雪之前蓋完房子,等到來年開春的時候就買小雞仔。”
紅二孃也看了那一排蓋的很氣派的房子,突然想到自己要是在這村子裏沒有住處的話,好像種地也不方便。
於是便提議道:“妹子,你這房子蓋這麼多。不如幫我也蓋一間住着?我自己掏錢。”
何田田有些好笑的看着紅二孃,哭笑不得的說:“紅姐,你既然來了我哪能讓你住山腳下啊。這裏空蕩蕩的,白天看着還行,晚上還是嚇人的。家裏雖然屋子不多,但擠一擠還是夠的。”
紅二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真是麻煩了,我這裏感激不盡。”
後山腳下這邊臨近大河的地已經被何田田買完了,趙亭長帶着他們往後山的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不過另外一片荒地雖然有點遠,大概要走半個山頭的路程。
但是那邊是山的南邊,陽光很好。
陽光好就適合農作物的生長,尤其是對於棉花這種比較嬌弱一點的植被來說。
紅二孃雖然走得腳疼,可是一想到位置好,便也咬牙堅持撐着走。
今日的陽光被烏雲半遮半掩,山裏的風也比較多大,吹在人身上有些微涼。
何田田跟紅二孃一開始還感覺到有些冷,走到後面的時候,兩人都開始微微冒汗。
越往前走,視野也便開闊了一些。
但是這邊因爲先前很少來,所以原先的路都被雜草覆蓋了。
何田田指着面前一望無際的,被枯黃的雜草覆蓋的土地說,“丸子娘,紅二孃,你們看看這片旱地行不行。”
“這裏從來沒種過莊稼,先前那草都長得比人還高。要是想種地的話,需要好好打理打理。”
何田田跟紅二孃向前走去,仔細看了又看。
好像也看不出個什麼名堂來,不過可以判斷的是這邊土地應該還挺肥沃的。
因爲經歷過乾旱,還能夠留下這麼多雜草來,說明這一片的地下水源是不缺的。
何田田看了看面前的大山,有些好奇的問:“亭長,這山上附近是不是有泉水?”
“有哩,從這走再往前,大概三四畝田的距離就有一個泉眼。在林子裏。”
何田田跟紅二孃彼此看了一眼,對這片荒地都很滿意。
“二孃,你看看要是滿意的話。便讓亭長喊人來量地了。”何田田提醒。
紅二孃心裏很是開心,“好,好。今天就把這事情確定下來。”
趙亭長也美滋滋的,讓兩人在這裏等待。他去喊幾個做工的漢子過來,一起幫着量,這樣更快一些。
何田田跟紅二孃趁着這個空隙,兩人在附近隨意的轉悠。
看着眼前綿延不斷的山,紅二孃有些感慨,“妹子,你們這裏山多,可以考慮種點果樹。”
“有桑果,就在方纔麥地的那一片山腳下。每年春天的時候,山上還會結一些酸果子,不太好喫……”何田田想起去年自己到田裏尋摸喫的場景。
這麼多山,她以爲多少能找到一些果子呢。
可是找了很多次,那果子都難喫的不行。酸酸澀澀,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水果。
紅二孃嗐了一聲,“不甜的果子那叫啥果子啊。我這一路遊歷,也算是見識過不少好東西,比如說葡萄,橘子等等……”
葡萄?
何田田對葡萄還是很感興趣的,因爲葡萄藤很容易存活。
而且她要養雞,要是種植大面積的葡萄樹,葡萄樹下再養雞。
即可以減少果樹的生病,又能夠讓雞喫飽乘涼,那簡直是太好了。
而且葡萄還是釀葡萄酒,這種適合她們女子喝的酒,想起來都很美滋滋。
想到這裏,何田田鄭重的說:“二孃,要不來年咱們尋摸個機會。去京城看看?聽說那裏啥都有。”
紅二孃也聽期待的,趕緊點頭,“當然,當然。我還沒去過京城哩,那可是皇帝住的地方。”
兩個人談論着明年的發財計劃,趙亭長帶着五六個漢子,手裏拿着量地的繩子就來了。
村子裏多年荒地,就在今年已經賣出去許多了。
這樣的消息在長豐村,成了人們飯後的閒談。
老趙家,趙老婆子一聽到何田田竟然買了地,蓋了房子。她的心裏就覺得嫉妒的不行。
雖然看不起何田田,可是趙老婆子自己心裏也清楚這可能是個發財的好機會。
不行,她也要買地。
但是她沒有錢,這個錢得讓向南跟向北兩個人出。
趙老婆子在心裏盤算來盤算去,眼尖的看到趙小草脖子上圍着一個白白的東西,高興的進了家門。
趙老婆子故意咳嗽了一聲,趙小草立馬頓住了腳步,臉上的笑容也收了起來。
“一天到晚就知道出去瞎跑,沒看到你大嫂已經開始做飯嗎?如今分了家,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做飯,等你爹跟你哥他們回來,喫啥子!”
自打分了家,趙老婆子看着老三一家子就不像是個過日子的。
程氏一個月纔回來一次,家裏這麼多家務活全指望趙小草,那乾的叫一塌糊塗!
趙老婆子看着都堵心,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她心裏想,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老大家雖然都出去做活了,可是家裏還有村花打理。這個時候要是能有個媳婦,那就顯得尤爲重要了。
想到這裏,趙老婆子打算等這次程氏回來,說一說趙胖的婚事。
趙小草看了一眼她阿奶,很是無語的說:“阿爹阿哥他們纔不稀罕在家喫,這個時候他們早該在城裏喫的嘴巴冒油了!”
趙老婆子不解的看向趙小草,這話說的是啥意思?
趙小草解釋道:“阿奶,你還不知道吧。我娘在酒樓裏做活,那裏每天客人喫不完的各種雞鴨魚肉,阿孃都偷偷的拿給爹他們喫。”
“什麼?”趙老婆子立刻從椅子上起身。
“趙小草,你說的可是真的?”
“那還能有假?我給他們洗衣服,那衣服上的油腥搓都搓不掉!”趙小草氣鼓鼓的。
這麼多肉,她連個骨頭可都沒舔到過。
趙老婆子氣的直拍大腿,“這個眼皮子淺的敗家玩意,真是把俺們老趙家的臉都給丟盡了!”
趁着趙老婆子自顧的罵罵咧咧,趙小草剛想溜走。
就被問道:“先不說你娘,等她月底回來有她好看的!你脖子上那什麼玩意?你是不是把豐年的兔子皮剝了?”
不等趙小草回答,趙豐年便從屋子裏跑了出來。
“俺的兔子……”話說到一半,他便看到了小草姐跟他的同款圍脖。
趙豐年瞬間啞然,又轉身回到了自己屋子。
趙小草翻了一個大白眼,“我趙小草是那種人嗎?這是二伯孃給我的,豐年自己也有。”
“何氏那個賤人?”趙老婆子的氣還沒消,聽到何田田,氣更重了。
趙小草皺眉,糾正道:“是二伯孃,不是什麼賤人不賤人。阿奶,你還是留着力氣好好教教我娘吧,這事要是在村子裏傳出去,咱們都沒臉見人!”
這屬於偷盜,這樣丟臉面的事情要是傳出去,全家人都要戳脊梁骨的。
眼看着這到月底還有十幾天呢,趙老婆子心裏藏着事,是一點都等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