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桃桃的這個要求,趙大狗肯定不會答應。他要是同意那就是傻子,被戴了綠帽子還要當老好人。
程枝枝跟程桃桃只帶了兩身衣服,便上了馬車。
三輛馬車在長豐村的鄉間小路上絕塵而去,衆人看了很是唏噓。
柳氏倒是覺得大狗這事沒啥,鬧了這麼一通她白賺二十兩銀子。況且以她家大狗的模樣,以及能幹的本事,以後多的是有姑娘倒貼着嫁到他們家來。
現在主要就是趙二狗這事不好解決,讓他們一家子在村子裏丟盡了臉。
柳氏把銀子收好,走到趙亭長的面前,舔着臉說:“亭長,俺家這不爭氣的二狗在城裏惹了事。那姑娘要死要活的要賴着他哩,你看這可咋整喲。”
柳氏看上去很是爲難,心裏拿不定主意。
趙亭長索性說道:“那不是很好嗎?有姑娘懷了身子要嫁給趙二狗,你還白白得了一個媳婦哩。”
兩全其美的好事,他實在想不明白這柳氏有什麼好爲難的。
柳氏聽完,臉色變得更難看了。她不顧在場還有其他人聽到,說:“亭長,那姑娘先前是個妓。誰家找媳婦不想找個清白人家的好姑娘啊……”
一想到要是讓這樣的女人進了門,柳氏都恨不得要去跳河。
趙二狗的反應也很激烈,他大喊着:“俺纔不會娶她,俺不喜歡她!”
何田田冷笑道:“你不喜歡人家姑娘你還讓人家懷了你的種?還有,柳氏你嫌棄人家妓子的身份,可你也不看看自己兒子是個什麼德行?”
向來很有正義感的何田田真是看不下去了,不是她護着那妓子。而是這趙二狗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貨,這個事情一出,但凡有點情理的爹孃,誰會把女兒嫁進這樣的家庭?
柳氏被罵的面色慘白,她知道自己兒子是個孬貨。
可就是因爲她兒子是個孬貨了,那纔不能再娶個孬貨媳婦回來啊。
否則,這讓她以後在村子裏怎麼擡得起頭?還有大狗還怎麼找媳婦?
趙亭長很是贊同何田田說的話,他也點頭說:“二狗,要俺說你不如就娶了那姑娘進門。你是個男人,要有擔當。”
趙二狗心裏特別排斥,他不耐煩道:“什麼狗屁擔當!俺纔不要娶她,俺爹當年就是聽了阿奶的話娶了俺娘,又不喜歡俺娘,所以纔去找張寡婦的……”
趙二狗這話說完,所有村民都震驚了。
趙亭長跟柳氏站的最近,兩人都僵硬的看向趙二狗。
只有何田田垂下眼簾,一副早已知道的樣子。
柳氏有點哽咽,不敢相信的問:“二狗,這事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趙二狗也是一時嘴快,不小心說了出去。不過他爹在牢裏已經死了,就算大家都知道了真相又能咋樣呢!
趙二狗面色如常的點點頭,“當年燒煤中毒,俺去找爹的時候,就是在張寡婦家裏找到的。”
趙亭長的鬍子跟着翹了翹,他嚴肅的說:“二狗,你說話可要負責,不要胡言!既然當年你知道,你爲啥不說出來?”
他記的去年冬天下雪的時候,柳氏還因爲趙三在外面有了其他的女人,大鬧了一通。
他爹孃都鬧到和離的地步了,這狗孩子知道真相,卻愣是不吭聲。
敗家玩意的!
趙二狗到不覺得有什麼,“俺說出來能咋樣?俺爹又不喜歡俺娘,在一起三天兩頭的吵架打架,還不如分開了!”
大家都沒想到,一個柳氏家裏竟然出了這麼多不堪入耳的事情。
八卦之心在體內熊熊燃燒,大家越聽越覺得帶勁。
要是張寡婦此刻在就好了,真想看看她是啥反應。
趙二狗發泄着自己的不滿,從自己記憶開始,他爹孃不是吵架就是打架。
他阿孃稍微有一些不如意,就朝他發火。他真是受夠了這些豬狗不如的日子。
所以他心裏恨他阿孃,反而對那些從來不管他事情的爹,有了一些寬容。
趙二狗這些話也刺痛了站在一旁的趙大狗,他的童年跟二狗一樣,並沒有好到哪裏去。
只不過後來他長大以後,便去城裏找了活計。極少呆在家裏,家裏的事情知道的便也少了。
柳氏絕望的癱坐在地上,她的神情木訥。
她嫁到趙家三十哉,在這個家裏沒有得到一絲厚待。
她早就知道趙三對她不親熱,可她萬萬沒想到她的男人寧願跟同村的寡婦搞到一起,都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這該死的趙三,他要是沒死,她今天也得給他捶死!
趙大狗有些擔憂的看着他娘,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趙亭長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他本來不想管柳家這二狗的破事的。可是他看這柳氏也着實不容易,便生了惻隱之心。
於是,他便出了主意,“二狗,既然那城裏的姑娘以爲你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纔要跟你。你今日便去城裏找人家姑娘說清楚,看那姑娘如何說吧!”
趙二狗沉默了半晌,才點點頭。
趙亭長走到柳氏的家門外,正要開口把門口看熱鬧的村民解散。
人羣裏,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張寡婦回來了!
衆人齊齊的朝着不遠處的路上瞅去,果然看到張寡婦穿着大紅色的小褂子,胳膊上還挎着籃子朝着這邊走來。
張寡婦只看到柳氏家門口圍了很多人,她想着要去看熱鬧的。
等走近了一看,發現大家都在看着她,包括站在村民最前面的趙亭長。
張寡婦一下子有點心虛了,她尷尬的笑了笑,“亭長……你們這都圍在這裏做啥子?”
玉蘭娘一臉看笑話的說,“做啥子?張寡婦,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要對俺們說的嗎?”
張寡婦被問的心裏一咯噔,傻傻的答話:“說啥……俺不知道啊。”
王大嫂子看不下去了,快人快語的說:“張寡婦,俺們這麼信任你,哪裏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嘞。勾引人家的男人,不要臉!呸!”
這女人真是厚臉皮,王大嫂子跟村子裏的幾個婦女都是固定一個小圈子說話聊天的,這個張寡婦好幾次覥着臉找她們搭話。
王大嫂子她們雖然嘴上沒說,可心裏是極度嫌棄張寡婦的。
張寡婦一聽這話,整張臉瞬間慘白。
她手裏的籃子沒拿穩,“咣噹”一聲掉在了地上。就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柳氏從院子裏一個飛身衝了過來。
柳氏胖乎乎的身子一下子就把張寡婦給撲倒了,然後騎在了她的身上。
緊接着大耳刮子就抽了上去,“你個不要臉的狐狸精,你還挺會裝啊!”
“趙三那個眼瞎的是怎麼看上你這種貨色的,騷貨!”
“你不是喜歡男人嗎?你怎麼不去賣!”
柳氏罵的可謂是難聽至極,張寡婦被抽的毫無反抗的能力。
但是現場的那些看熱鬧的村婦們,沒有一個人願意上前拉架幫張寡婦的。
因爲她們內心認爲,這種勾引別人男人的蕩婦,活該被打。
張寡婦被抽的頭暈眼花,臉上火辣辣的疼。一開始還倔強的回嘴反抗,最後開始求饒。
“放開俺吧,俺知道錯了。”
“柳氏,趙三已經死了,這事是俺對不起你。”
可是氣瘋了的柳氏已經聽不進去這些了,她抽的自己一隻手都疼的沒有了知覺。
趙亭長看到柳氏有些走火入魔,便趕緊吩咐站在最近的幾個婦女,“你們還愣着做啥子!趕緊把柳氏拉開!”
何田田也跟着上前去幫忙,四五個婦女一起費了老大的力氣,才把柳氏從張寡婦身上拉開。
張寡婦疼的虛弱的躺在地上,她的鼻子一直在流血,整張臉紅紅的都是手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