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劉楚玉答應,何田田就把托盤塞到了他的手裏。
並且沒有給他任何拒絕的機會,轉身就去前廳忙着記賬去了。
前面點餐的人絡繹不絕,何田田快速的記下幾號桌點了什麼菜。然後匆匆的走到後院,把紙條遞給了劉楚玉。
“按照這個單子上菜,速度要快點。”
劉楚玉看着塞在自己手裏的單子,這個是什麼東西寫的字?看着不像是毛筆……
“怎麼?你不認識字?”何田田見劉楚玉一臉呆樣。
劉楚玉回神,把紙條攥在自己手裏,不滿的看了何田田一眼。
“小瞧誰呢?小爺我三歲便開始識字……”
“那就好,趕緊幹活。”何田田催促。
劉楚玉剩下的臭屁的話被憋了回去,他拿着托盤走進廚房開始端菜。
真正上菜的時候,劉楚玉才意識到這個不起眼的小鋪子到底做了什麼好喫的。
至少,他在端蛋炒飯的時候,自己不知道嚥了多少次口水。
外面大廳的人催促的緊,劉楚玉一開始上菜還磨磨蹭蹭,一副要跟人呲毛的樣子。
後來便越幹越快,導致他自己也不知道爲啥這麼積極。
可能是因爲店裏的人都在忙,不知不覺的把他也帶的急了起來。
趙大海跟趙向北趕車到的時候,正是店裏上客最多的時候。
趙大海跟趙向北都是第一次來,一路沿着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何田田的鋪子。
二人望着鋪子裏面黑壓壓的人,每一個桌子好像都坐滿了。
還有的人沒有地方坐,買了早飯打包帶走的。
趙大海把繮繩遞給趙向北,“兄弟,你在這看着。俺進去看看。”
趙向北接過繮繩,點點頭。
他雖然不是第一次進城,但這個地方他卻是第一次來。
這個就是二弟妹開的酒樓嗎?生意真好,真好啊。
趙向北羨慕的盯着裏面看,臉上也不自覺的洋溢着笑。
趙大海進門就看到了何田田,他心下里一喜,趕緊跑過去。
“嬸子,俺送水來了。”
何田田一擡頭,看到是趙大海來了。
“大海,你們可終於來了。再晚些就要用水了。”
何田田早上醒來就在惦記這個事,水送來了,她的心也終於放回了肚子裏。
“不好意思嬸子,路上趕車耽擱了一些。”其實是因爲趙大海第一次趕馬車進城,有些放不開沒敢趕太快。
畢竟這車上裝的可是水,稍有不慎便會灑出來。
這年頭,水都跟錢一樣珍貴。
“沒事,我帶你把車趕到後門吧。前面這會子也進不來。”
何田田丟了手裏的賬本,繞過臺子出來。
走到外面纔看到趙向北也來了,何田田倒是沒有多大的驚愕。
她很是自然的跟趙向北打了招呼,“大哥。”
趙向北很是不好意思的點點頭,“二弟妹,俺來給你送水。”
何田田在前面帶路,趙向北跟趙大海牽着馬車繞到了院子的後門。
馬車上總共裝了兩大桶水,還放了兩捆柴。
柴應該是何石頭砍的,這孩子會過日子,見不得何田田拿錢買柴。
趙向北跟趙大海把水和柴都擡下來,兩人配合着搬進去了廚房。
這運一次水,大概能用兩天的樣子。
劉楚玉來來回回的上菜,感覺自己都要忙瘋了。
他越幹越急躁,整個人都顯得不耐煩起來。
這何嬸子是不是拿他當騾子使喚呢?他在家十年也沒有這會子乾的活多!
劉楚玉上完了菜,剛回到院子裏的時候,看到了趙向北跟趙大海兩個壯漢。
他也不管他們是來幹啥的,反正好像看起來跟何嬸子很熟的樣子。
“你們兩個,現在是不是沒事?”劉楚玉喊道。
何田田不解的看向劉楚玉,趙向北跟趙大海沒想太多,茫然的點點頭。
“沒事更好,過來跟我一起給客人上菜。”光是靠他一個人,腿都要跑斷了。
兩人看向何田田,何田田看劉楚玉確實忙不過來的樣子。
很是不好意思的說:“太忙了,你倆要是不急着回去,就在店裏幫我一會?”
趙大海跟趙向北趕緊答應了下來,這對他們來說就是舉手之勞的事情。
三個男人一起上菜,那速度就快了很多。
趙燈籠和趙小蘭以及趙言娘,三個人在廚房將將忙得過來。
出鍋的速度剛好趕上客人點菜的速度。
前面的客人逐漸增多,書院的夫子以及個別的一些學子幾乎都是在同一時間到的。
趙言昨天給這些夫子帶的蛋炒飯,一人只吃了一口,那味道香的讓這些夫子唸了一個晚上。
所以今天迫不及待的趕緊過來喫。
總共來了二十多位夫子,每人都點了一碗蛋炒飯。
趙燈籠磕雞蛋的速度可謂是一秒鐘一個,兩口大鍋同時開抄。
趙大海跟趙向北都是力氣的漢子,用托盤一下子就能端得動十碗蛋炒飯。
他倆的加入,讓劉楚玉徹底閒了下來。
他主動的負責蒐集客人的點單,然後指揮着趙大海跟趙向北上菜。
兩個大人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被一個十歲的孩子使喚的團團轉。
“大海哥,給六號桌上兩萬鹹豆腦!是鹹的不要上錯了。”
“好咧好咧。”趙大海忙得點點頭。
“向北哥,油條是十號桌的,你不能再上錯了。”
趙向北不好意思的點點頭,“俺記住了,不會忘了。”
何田田一直趴在櫃檯記賬,她不會打算盤,好歹她的計算能力還是不錯的。
毛筆她也用不好,而是用的從商城裏買來的鉛筆和橡皮。
那些在這充卡的顧客,她都要額外記錄在一個賬本上。
店裏都是十幾文錢的小生意,這些零碎的數字加起來,算起來也挺費時間。
她要考慮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從商城裏買個計算器了。
絕對比打算盤還要快的多。
因着上午所做的早飯也是限量的,那就肯定會先緊着那些已經在這充卡的顧客來。
這就導致有的人來晚了,那便喫不上了。
對於這樣的,何田田只能一遍遍解釋。
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是那麼好講話的,有三個長得五大三粗的漢子一聽喫不上飯,當場就不樂意了。
一個眼角有疤的男子氣的手一拍前臺的桌子,粗着嗓子喊:“什麼限量不限量,看不起老子是吧?老子有的是錢!”
說着,從口袋裏掏出一錠五十兩的白銀。
何田田看都沒看銀子一眼,又耐心解釋了一邊,“真是不好意思,要不您報個名字在我這裏充個卡?或者說您明天早點來喫……”
“真是屁話!我大哥要喫飯什麼時候也要排隊?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大哥是誰……”
何田田的話還沒有說完,刀疤男子的後面就有人上前來挑釁。
“要是不上菜,我把你這個店砸了!”另外一個人威脅道。
何田田的內心波瀾不驚,大廳裏的人一看這邊事態不好,也都趕緊低頭猛扒飯。
想喫完了趕緊走,免得給自己招惹禍事。
三個男的估計也看何田田一個婦人好欺負,所以便無所畏懼起來。
“你這鋪子想必也是剛開是吧?要是不想被砸的話,老子勸你乖乖的上菜……”
“你們三個是個什麼東西?敢在我嬸子的店裏叫囂?”劉楚玉把手裏的簿子一扔,擼着袖子就要上來。
何田田看他瘦的弱不禁風的樣子,默默扶額。
這劉楚玉,看來還是太單純,沒有遭受過社會的毒打啊。
三個漢子看了劉楚玉一眼,確定他還只是個孩子。
爲首的刀疤男大笑了一聲,“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知道你爺爺我是誰嗎?”
“呵,你知道我爹是誰嗎?”劉楚玉也毫不退縮的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