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何田田覺得在古代醫療條件很差的情況下,人的生命簡直太脆弱了。
很多在現代看似不起眼的病,在這裏都有可能導致喪命。
而且這些研製出來的藥方,根本就沒有小白鼠試驗。
都是直接用在人身上,用人來做實驗。
她一個醫學白癡,在來的前幾天還能想當然的給患者用藥呢。
要不是有劉神醫把着,估計起到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
在接下來的四五天裏,何田田跟劉神醫以及幾乎整個長寧縣的大夫,日日夜夜的駐守西區。
張師爺那邊負責收了草藥送來,西區這邊有專門負責熬藥的大夫。
還別說,在喝到第六天的時候,這些病人果然有了好轉。
平日裏何田田又緊盯着他們戴口罩,注意隔離以及個人衛生方面。整個西區也是一天三遍的噴灑消毒水。
在經過了這麼多天的絮絮叨叨,一遍遍叮囑之後。這些人的防疫意識變強了,也很自覺的遵守。
所以整個城裏再也沒有出現新增加的病例,大夫們也終於可以歇口氣,不用每天忙着去收病人了。
有病人多好轉也讓所有人看到了希望,尤其是對於那些感染比較嚴重的人來說。
劉縣令時隔了幾日,再來西區巡視的時候。發現這裏給人的感覺煥然一新。
首先,不再是先前髒亂差的現象,而是乾淨整潔,井井有條。其次,這些病人也不再唉聲嘆氣絕望的等死,而是臉上都帶着歡笑。
最後,先前時不時的還發生**,現在整個病區都是一片祥和。
劉縣令還發現了一個現象,那就是這些災民在看到何氏的時候,對她都是心中充滿感激。
就像是把他當做救命的恩人一般。
劉縣令目光落在不遠處在照顧病人,跟病人說笑的何田田身上。
聽說這個何氏死了丈夫,自己一個人拉扯五個孩子,而且還把孩子們教育的個個都聽話懂事。
在這樣的世道,一個婦人着實是不容易啊。
而且,這個何氏看起來並不顯得蒼老。
那種感覺……劉縣令一時間也形容不上來。
他有些羨慕何氏了……對,是羨慕。
“是縣令大人來了。”人羣裏,有個眼尖的災民看到了劉縣令,高呼了一聲。
大家都齊齊的看向了劉縣令這邊,然後跪在了地上。
“縣令大人,您真是一個好官啊。爲了俺們這些百姓,您不惜花重金請了這麼好的大夫來。”
“是啊縣令大人,前幾天俺是被驢踢了腦袋,不該背地裏說您壞話的。”
劉縣令:“……”
老虎不發威,當他是病貓啊?
張師爺站在旁邊,看劉縣令的臉色不太好。
他趕緊低聲故意咳了咳,看了一眼旁邊跪在地上的婦人。
那婦人還算有些眼色,慌忙改口,“俺……俺們的意思是說縣令大人是個好官,有這樣的縣令大人,真是俺們所有人幾輩子所修來的福氣啊。”
“對對,是俺們所有人的福氣。”
何田田蹲在最後面,聽着這些人拍劉縣令的馬屁。
好話誰不愛聽啊?她覺得劉縣令方纔還難看的臉,此刻都開心的要飛起呢。
“行了,你們都起來吧。都是病人,在病沒好之前不用跪來跪去的。麻煩!”劉縣令揮揮手說。
看着大家都起身散去,何田田也跟進起身。
沒有了前面人都遮擋,萬一被劉縣令看到她不是跪着的,而是蹲着的,那就不好了。
“何夫人,你且等等。”
何田田剛走沒幾步,就聽到劉縣令說話。
無奈她只能又轉身,小步走到劉縣令面前。
“大人,何事?”
“那什麼……方纔那些災民說你是本官花重金請來的,此話怎講?”他好像還沒有來得及跟何氏談工錢之事吧?
“嗐……”何田田心裏暗罵,果然是貴人多忘事。
她是故意在災民們面前,說縣令花了重金請她來幫忙的。好順便通過別人的口,來提醒提醒縣令。
不然讓她自己親口去提,顯得很不好不是麼?
“先前大人不是說了只要我留下來幫忙,便賞我們長豐村一百兩銀子嘛!”何田田裝作無意的說。
劉縣令一拍腦門,“哦,對對!這事本縣令記得。”
晚上回去的時候,劉縣令開心的主動給泉州的知府大人,寫了一封快馬加鞭的信。
信裏附帶了此次治療瘟疫的藥方,還繪聲繪色的描繪了現在災民的現狀。
信件的最後,劉縣令還盛情的想要邀請知府大人,要是沒事的話可以來長寧小逛。
這麼一番操作下來,劉縣令就跟個亟待求人誇獎的小學生似的。
這一日,何田田從府衙的大門出來之後,她並沒有先去西區,而是讓趙小河先去了。
她很快的來到霓裳閣,跟上次一樣試探性的敲了敲門。
不多時,大門便從裏面打開了。
管掌櫃的在看到何田田的時候,很是高興。
“何嫂子,您真是救了我的命啊。上次你給我的那口罩,我出門都戴着了,沒有感染上。”
一想到這,管掌櫃的便覺得很慶幸。
上次何田田走了之後,他便去市集採買豬肉。
攤鋪面前就三個人,其中還包括他。
哪知那賣肉的老闆感染了瘟疫,第二天就被府衙裏的人拉走了。
而另外兩個去賣肉的男子也被傳染了,就唯獨管掌櫃的還好好的。
思來想去,管掌櫃的終於想明白了。
是他戴了口罩,並且聽了何嫂子的話出門絕不與人攀談,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
“何嫂子,真是太謝謝您了啊。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管掌櫃感動的都要哭了。
何田田搖搖頭,“別,您不用這麼客氣。況且,現在就算是被感染了,那也能治好。縣令大人已經讓人找到藥方了。”
這事管掌櫃的也聽說了,他彷彿看到了希望。
如果瘟疫能夠治好,那就離解封不遠了。
那他鋪子裏的這些成衣和布料,多多少少也能賣出去一點。不至於虧的太厲害。
“對了何嫂子。我記得你家不是在這邊的,咋這次又進城了?現在城裏還不安全哩。”管掌櫃好奇的問。
何田田便把這些日子都住在長寧縣的事情說了,只不過她掩蓋了一下府衙以及藥方這些事。
“啥義工?我咋不明白?”
管掌櫃聽得雲裏霧裏的,這何嫂子在城裏當義工?什麼義工?
“就是去照顧那些得了瘟疫的病人,也算是儘自己的一份薄力嘛!”何田田解釋。
“啊……嫂子,俺早就看出來您是個好人了。只是沒想到您是這麼好的一個人。”管掌櫃不由得更高看了何田田一眼。
“我今天找你來說另外一件事的。”何田田眼看着耽誤了不少時間,便直奔主題。
她指了指這店鋪裏的煙雨紗,“這些布,你不是想賣出去嗎?”
管掌櫃眼睛一亮,小雞啄米似的狂點頭。
“我有一個好主意,就是你可能要辛苦些。”
“不辛苦不辛苦,只要能把這煙雨紗賣出去,即便是讓我三天不睡覺也成!”跟賠錢比起來,辛苦算什麼!
“那好,現在因爲瘟疫人們暫時不能出門,自然買不了你這煙雨紗。等到解控的時候,你這麼多估計一下子也賣不完。所以我建議你把這些煙雨紗做成一部分絲巾和頭巾。”何田田認真的分析。
“絲巾和頭巾?這是什麼東西?”管掌櫃的以前可是一點都沒聽說過啊。
而且即便是哪些有錢的貴族,也沒見他們提過這兩個詞。
何田田左右看了看,拿了紙筆來。
她畫了幾張絲巾的款式,又畫兒幾款頭巾的樣子。
“就照着這個做!現在整個長寧縣還沒有哪家成衣鋪子賣這個。要是做成功了,保管你不僅不賠本,還能大賺一筆!”
何田田踮着腳尖,語重心長地拍了拍管掌櫃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