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村裏人都說再等等嘞,等等就會下雨了。”玉蘭嫂子有點猶豫。
因爲要是灌溉田地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村子裏的水田都是在一起的。這要是澆地,那得從河裏引水過來。
這可不是她一家子就能幹的,得全村的人一起挖渠道纔行。
何田田指了指外面的天,烈日炎炎的,“嫂子,咱們都等了這麼久也沒下雨。再不澆地,你覺得地裏的莊稼能撐到那時候嗎?”
“這……好,丸子娘,等晚上永河回來俺就跟他商量。”玉蘭嫂子一想到地裏的莊稼,她也覺得有點危險。
她每隔個兩三天都去自家田地裏看看,順便拔拔草啥的。
“我家的田是獨立的,這事我得請亭長找人來挖渠灌溉。”說着,何田田就要往外走。
玉蘭嫂子趕緊攔住,“哎……丸子娘你還在月子裏,吹不得風。還是俺幫你去亭長家走一趟吧。”
何田田都在家呆了大半月了,本想借着這個由頭出門兜兜風的。可最後還沒拗過玉蘭嫂子的執着。
說什麼月子裏不能吹風不能受涼,導致她大熱的天在家裏還要穿着襪子,捂得一腳板的汗。
家裏的四個小孩都去外面撿柴去了,靜謐的午後,何田田突然聽到屋後的竹林裏傳來了幾聲山羊叫。
平時這頭山羊也會叫,可今天叫聲確實跟往常不一樣。
何田田看了看牀上睡着的小明珠,見她睡得熟,便起身想要到午後看一看咋回事。
臨走時,何田田把屋子的門都關好,又不放心的仔細檢查了一遍。
趙燈籠每天早上都會把山羊牽到屋後的竹林喫草,而且因爲有竹林的遮擋,這裏也不會熱。
何田田來到屋後,遠遠的便看到山羊臥倒在地上發出“咩咩”的叫聲。
待她走近了一看,何田田嚇了一條。老山羊這是要生崽了啊!
老山羊看到何田田,叫聲更加的悽慘了。
何田田趕緊上前摸着山羊的頭安撫它,“不怕不怕啊,堅持住!”
老山羊生崽都生了一半,小羊的半個身子都已經出來了。可是後面不管老山羊再怎麼努力,都沒有再生下來。
何田田想着自己生娃的時候,娃的頭出來就能往外拉了,但是要控制好力度。
她看山羊如此痛苦的樣子,着急慌忙之下,她果斷的在身上擦了擦手。然後小心翼翼的扯着小羊的身子慢慢往外拉。
何田田手上一開始沒敢放太大的力度,因爲她怕把小羊的身子給拽斷了。
老山羊似乎也感覺到有人在幫它,也在努力使勁。兩邊一起使勁,終於嘩啦一聲,一隻白色的小羊全部出來了。
老山羊的肚子一下子扁了下去。
剛出生的小羊還沒有睜眼,頭都搖搖晃晃。老山羊一點一點的舔着小羊的全身,把身上的血水以及包衣全部舔乾淨。
這個時候玉蘭嫂子正好也回來了,連同一起來的還有趙亭長。
玉蘭嫂子在家裏沒有找到何田田,便來到屋後找。
“哎喲丸子娘這是咋了?”
何田田直起身子,染着一手的血水,就連臉上被崩的都是。
她長舒了一口氣,“山羊生了一隻小羊,你看,還挺可愛的。”
玉蘭嫂子跟趙亭長又快步跑了過來,兩人看着剛出生的小羊,心裏都很開心。
“乖乖,這小羊崽仔長得真壯實。”趙亭長摸着鬍子笑着說。
玉蘭嫂子上前檢查了一下山羊的肚子,也笑着說:“這隻山羊剛買回來的時候瘦的跟石頭似的,是家裏的孩子天天給它喂的好。就懷了一隻小羊,營養都給它了,所以才長得壯實。”
三個人把羊牽到了院子裏,又割了一些青草過來給母山羊補充體力。
趙亭長這才問道:“丸子娘,俺聽玉蘭娘說你家要請人澆地?”
何田田點點頭,“看來是等不到下雨了,現在南方發水,咱們北方乾旱,今年看來不是個好年啊。”
趙亭長的臉色一變,莊稼人,他們最怕是大澇大旱。但凡貪到一樣,地裏莊稼都會顆粒無收。
“啊這……丸子娘,您家那十畝旱地好澆得很。可村子裏的水田距離河道遠,怕是不太好澆啊。”趙亭長有些爲難。
“亭長,不好澆也要澆,不然村民們莊稼都旱死了,秋天了喫啥?連野菜都沒有。”何田田勸說道。
兩人合計了一下,趙亭長回去先在村裏子招二十個人,還是每人二十文錢。
何田田家十畝地,只需要一天便能把渠道挖好。
而全村的水田,需要動員整個村子的人一起挖纔行。但凡有一家不同意,其他的村民幹了活,到時候都會覺得不公平。
何田田招工的消息第二天就在村子裏傳開,可長豐村的男人們幾乎都去隔壁的礦山上工了,因爲一個月一百文錢那可真是誘惑力太大了。
可看到亭長這個招工的消息,他們又覺得一天二十文這也是個賺錢的大便宜,所以都想幹。
可畢竟分身不過來,有的家裏願意晚上幹,而有的家裏則是讓十四五歲的孩子來幹。
這次挖渠道,趙向北帶着趙大牛跟趙鐵柱也參加了。三個人都不知道是誰家出錢招工,看那麼多人報名,就趕緊把名額先搶了。
待趙向北回到趙家老宅把這事一說,趙向南也趕緊帶着兩個兒子要來報名。可他們三個來晚了,二十個名額很快被哄搶一空。
趙向南跟趙胖還有趙瘦都很鬱悶,三人一臉頹廢的回到家,很是埋怨大哥不幫他們報名。
這下好了,他們還要繼續去縣裏的碼頭抗貨。累死個人。
趙向北也很委屈,不是他不幫忙,只是因爲亭長說了必須本人親自到場。
因爲這件事情,導致兩兄弟之間產生了一些齟齬。
程氏月底只休了一天便又繼續去酒樓裏幹活了,她現在一個月可以自己攢三十文錢,多多少少也有些幹活的勁頭。
這一日,趙胖跟趙瘦在碼頭扛完貨正準備回去。忽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大哥,那個是不是二狗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