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剛想要走,便被倒在地上的柳氏拖住了腿。
柳氏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你今日必須要去給兒子做主!趙三啊趙三,你個窩囊的男人,你親兒子被欺負你連個面都不敢出!”
趙二狗也上來抱住他爹的大腿,哭着撒潑,那模樣和他媽不相上下。
“阿爹,你要是不爲我做主,你從此便不是我阿爹!”
趙三一腦門的黑線,這話肯定是柳氏在家裏教唆他兒子的。不過他現在不想計較這筆帳,因爲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趙三丟不起這個人。
他大喝一聲,“都給老子起來,帶我去!”
趙二狗趕緊猛擦了一把鼻涕從地上爬起來,又恢復了先前仗勢欺人的模樣。
何田田正帶着兩個女兒在打掃住處,天氣越來越冷,需要更多的稻草來暖身子纔行。
她用一條魚在村頭的一戶人家換了一些稻草,又換了兩雙被子。地上鋪了很厚很厚的稻草,晚上母女三個人擠在一起,蓋上被子便會暖和許多。
趙丸子把四隻小兔子的窩也墊的厚厚的,她擡起頭看向忙碌的阿姐和阿孃,笑着說:“小兔子好可愛,晚上我就摟着它們睡覺,別提多暖和了。”
“阿爹,她們就住在這裏!”外面響起了趙二狗的聲音,趙燈籠和趙丸子兩個小丫頭聽到之後臉色瞬間就變了。
她們齊齊的看向何田田。
何田田停下手裏的活計,安撫道:“別擔心,阿孃出去看看。”
趙三一個大男人,本來就不想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來找一個女人的麻煩。況且,還是何田田那樣好看的女人。
他不悅的看了一眼趙二狗,伸手在他的後腦勺拍了一下,“要你提醒,老子又不瞎!”
何田田出來之後便看到柳氏一家三口站在外面,不遠處還有一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村民。
以前這個破廟門可羅雀,可自打何田田母女三個人搬進來之後,來往的人那可是絡繹不絕。
趙三看了一眼何田田便愣住了,他早就知道趙向陽家的媳婦美若天仙,以前有幸看過那麼幾次。
後來這何氏也不怎麼出門,他想要再一眼比登天還難。
如今這麼一看,驚豔的趙三都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何田田看趙三那一臉貪癡的樣子,眼裏的鄙夷又多了幾分。
“柳氏,你還真是陰魂不散。有這個時間不如在家好好教導趙二狗,年紀小小便行偷竊之事!”
村裏有些品行不端的人經常行偷竊之事,所以在村裏的風評並不好。
可趙二狗一個孩子也跟那些無賴一樣,簡直就是給爹孃臉上抹黑。
趙三沉着臉看向柳氏,“何氏說二狗偷竊,可有此事?”
柳氏的眼睛躲閃了一下,辯駁道:“小孩之間鬧着玩而已,何來偷竊?再說了,我們條件就算再差,也不至於來你這破廟偷東西!”
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嘴,何田田在心裏冷笑。
“既如此,那你便帶着二狗跟我到縣裏的府衙,咱們請縣令主持公道吧!”何田田一甩袖子,絲毫不客氣的說道。
不過是村裏一些你爭我搶的事情,完全還沒有達到要縣令出面。何田田既然這樣說,就更加證實了事情的真相。
趙亭長可呆不住了,他一聽何氏要狀告到縣令那裏去。芝麻綠豆大點的事情也要麻煩縣令大人,那還要他這個亭長做什麼!
不等趙三開口,趙亭長便從人羣中走來說道:“柳氏,二狗平時就在村裏欺凌弱小,做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這事你自己心裏清楚,不要裝聾作啞。”
“依我看,你和趙三還是把二狗帶回去好好教教。村裏又不止一個孩子被二狗欺負了,前幾日村尾的二花也受了二狗的欺負來我這告狀,那時候我就警告過你了。”
趙亭長一口氣說了許多,趙三狠狠的瞪向柳氏,罵罵咧咧道:“好你個臭娘們,老子天天辛辛苦苦的去上工,你在家連兩個孩子都教不好。”
“二狗尚且如此,那三毛豈不是也和二狗品行一樣了?以後這些事情你再瞞我,休怪我給你攆出去!”
趙三覺得丟不起這個人,一把拉過柳氏和二狗就走了。
何田田看向趙亭長,她謙遜的笑了笑,“多謝趙亭長主持公道,趙亭長心繫咱們長豐村的每一位村民,乃是我們村民的大幸。”
論拍馬屁,何田田再熟練不過。畢竟她是受過二十一世紀教育的人,這些虛僞的客套話她信手拈來。
趙亭長被誇得老臉一紅,說實話他當這個亭長三十多年,還沒有哪個人當着大傢伙的面直接誇他的。
好話誰都愛聽,趙亭長再看向何田田時,眼神都不一樣了。
他忽然覺得這個何氏不是一般人,即便是被趕出了夫家,也能過好日子。
“哪裏哪裏,這事本來就是趙二狗的錯,我不過是說了實話而已。”
那些八卦的婦人們一個個都散了,只有那些下了工的男人們還不捨得走。一個個在附近溜達聊天,眼睛時不時的看向站在破廟門口的何田田。
何田田銳利的眼睛在這些男人們身上看了一圈,她非得把晚上偷窺的那雙眼睛給揪出來,看看到底是誰!
“你個天殺的,家裏這麼多活沒幹,你還在這愣着幹啥?”隔壁的王嫂子走了一半才發現自家男人沒跟上來。
她氣憤的回來找,看到自家男人還在破廟不遠處站着,惱的她一肚子火。揪着自家男人的耳朵就往家裏拽。
家裏的糧食還夠喫一段時間,趙燈籠和趙丸子兩個小女孩根本吃不了多少。而何田田有了廚娘的活計,又可以在礦裏解決喫飯的問題。
熱鬧結束,何田田便帶着兩個女兒去後山撿柴。
母女三個人手牽着手朝着後山走去,在路過張寡婦屋後的時候,忽然看見趙三鬼鬼祟祟的閃了進去。
何田田瞬間像是明白了什麼,她叮囑燈籠和丸子就站在這裏等着。自己則是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靠近。
她倒是要看看這趙三有多麼混不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