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老夫人由郭嬤嬤攙着走到門口，看着一院子的火樹銀花，笑容溫暖：“可真好看啊！”
燕王、燕王妃等人也跟着走了出來。
“祖父，我放這些最大的啦！”小世子興奮地對燕王喊。
“這是十二生肖，放吧。”燕王笑道。
“風青，我來點！”小世子拿着一支香，點了導火線。
導火線燃盡，淡淡的煙便冒了出來，緊接着只聽“呲”的一聲，一道亮光直衝夜空，轟然炸開。
一隻活靈活現的老鼠出現在空中。
“哇！”小世子驚喜大叫。
便是一直躲在白青蘿懷裏的小晞也睜大眼睛，跟着哥哥發出“哇”的聲音。
老鼠消失後，緊接着便是憨厚的老牛，小世子驚叫連連。
魏紫餵飽小星星，推開門，看到的便是天上即將消失的老虎與剛剛出現的兔子。
風澹淵見她欣喜的眼神，記起她向來是喜歡煙火的。
只是，煙花易冷，轉瞬即逝。
念及此，風澹淵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催動“滄海錄”，將老虎與兔子定格於空中。
又是一道亮光衝向雲霄。
威風凜凜的龍，盤踞於雲端。
然後是蛇、馬、羊、猴、雞、狗、豬。
十隻動物在空中閃閃發亮。
魏紫喫驚地看向風澹淵，後者卻只含笑問了一句：“喜歡嗎？”
魏紫用力點頭，回以明媚的笑顏：“喜歡的！”
瑞福堂裏，一衆人已經看傻了。
燕王挑起一道眉：本王做的煙火已經如此厲害了？
風老夫人雙手合十，虔誠禱告：“願諸天神佛護佑燕王府和宸王府上上下下，平安喜樂。”
南溟默默心想：風澹淵的手筆，想來是爲了討魏紫的歡喜。風澹淵這小子在哄人上的確有一手，我以後怎麼哄爲歡開心呢？
只有小世子興奮地嗷嗷尖叫：“哇，不會散的煙火誒！太神奇了！”
小晞見哥哥尖叫，也跟着“哦哦”叫。
這個除夕被衆人珍藏於記憶深處。縱使多年後，在場之人各奔東西，天涯相隔，想起那一年帝都燕王府的團年夜，總有一抹溫暖縈繞心頭。
有心愛之人相伴，有家人共聚，有人世間最明亮卻不會消散的煙火。
*
這一夜，南溟被風老夫人留下守歲。
他離開的時候，已是新的一年。
風水遞上一個精緻的小瓷盒：“宸王妃讓我交給您。每晚淨面之後抹於疤痕處，快則半月，慢則一月，疤痕便消了，不會影響您與郡主婚事的。”
南溟接過，心中暖意更甚。
臉上的疤，換做以前他是不在意的，可如今有了爲歡，他臉上有瑕疵，總有長舌之人會嚼耳根。
他不想爲歡受這種委屈。
原本是想向魏紫求藥的，可她在坐月子，衆人聚時他又不方便開口，多少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
未曾料想，她竟都注意到了。
“替我向宸王妃道聲謝。”南溟說得真心實意。
“一定。南大人，夜深了，慢行。”風水行了個禮，退下了。
南溟拿着瓷盒，走在掛滿燈籠的長街上。
燈籠裏的燭火紅彤彤的，他心中盛滿了濃濃的暖意。
嘴角悄然彎起，入這男人繞着孩子轉的燕王府，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