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疆族世代相傳的神諭裏，若雪玉現世，女娃大神與祭司大人便歸來了，他們能到帶着神子與九黎族後裔重返中原。
“所以，幾十年前雪玉出現在天虞山後，北疆族就開始謀劃南歸計劃。但那時是雲國鼎盛時期，北疆毫無勝算，如此便只有繼續‘等’了，等北疆變強，等女娃大神和祭司大人重生。
“等了數十年，一直到顯宗可汗即位，北疆終於有能力與雲國一戰。可這一站打得很是漫長，北疆傾盡國力，雲國亦然。
“這一年，圖南皇后有了身孕……”
說到此處，溫敦停了下來。回憶起剛剛懷孕、滿心期待孩子降生的圖南皇后，溫敦蒼老的雙目似覆了一層柔光，滿是慈祥。
她看着風澹淵，彷彿透過他那張精緻又俊美的臉，瞧見了曾經的圖南皇后：“皇后很高興，替未出世的皇子準備了不少衣服、鞋子、玩偶，還親自佈置了未來皇子的寢宮。只是可惜，皇后精心準備的東西，皇子只穿了一套衣服，其餘都沒有用過……”
“爲何？”北疆王一開口，便知問了個多餘的問題。
那些東西重明皇子都沒有用，自然是因爲他一出生便被帶走了。
“爲何要將孩子送入雲國？圖南皇后明明那麼期待自己的孩子降生。”魏紫問。
這個計劃不可能是孩子出生後才突然想到的。從梅雁雪的身份是慶州都司之女，又與燕王妃相熟，可見一切在孩子出生前就已經謀劃好了。
魏紫生了風嘉羽，明白母子連心的真實感受，若非窮途末路、實在沒了別的選擇，她寧死都不會將孩子送給別人當兒子。
“因爲啊，北疆大軍敗了，顯宗可汗死了……”溫敦的聲音幽遠而悲傷。
“什麼？！”
“什麼？”
北疆王跟風澹淵幾乎異口同聲。
魏紫因不太清楚那段歷史，倒沒表現出太多驚訝。
“顯宗可汗死的時候，重明皇子已經生了。”北疆王目瞪口呆。
風澹淵亦是同樣的疑問：顯宗可汗死的時間對不上。
溫敦說出了答案：“那場大戰，顯宗可汗御駕親征，受了重傷。後來，朝中對外宣稱可汗在王都養病，指揮作戰，實則在返回王都後的第五日，他便去了，後面所有的軍令都是皇后發的。
“皇后別無選擇，若是透露顯宗可汗的死訊，北疆士氣必衰，依着當時的戰局情況，北疆定然亡國。故而，她聯合朝中要臣，瞞下了顯宗可汗已逝的消息，擔起了治國治軍之責。
“那時候，皇后已經懷孕快五個月了，遭受如此打擊，又不能在衆人面前表現一絲難過與軟弱，過得甚是辛苦。
“但她只能這麼走下去。顯宗可汗剛走那晚，皇后悲傷過度暈倒了。在昏迷中，她進入了一個神祕的夢境……”